第294章 百感交集（5）
“司棋”的肩膀上抗着个袋子，隐约可见是个人，那里面装着的是司画的尸体。
“司书”和司琴一左一右护卫着中间身材挺拔之人悄悄朝安王府的后门走去。
司琴轻轻打开了后门，伸出头左右张望一下后说：“爷，你们快走。我在这里守着，‘司书’和‘司棋’等会儿回来的时候三长两短扣门，我自然会开门接应。”
点了点头，那位爷嘱咐说：“司琴，按计行事，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
“放心吧，爷，司琴一定不辜负爷的信任。”
三个人从门缝中闪身出来，互相点头示意后，“司棋”抗着尸体朝后山那边奔去；而“司书”带着那位爷则往如意阁方向行走；司琴轻轻关上了门，伸手抹了抹闪着泪光的眼睛，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
沐梓彦躺在围栏上睡得正香，突然感觉有异，他双眼如炬目光射向庭院，手已经按在了腰间，软剑随时可出手。
果然，有道身影正越进傲霜楼小院的围墙。远远望着那身影，沐梓彦坐起身来，本来握住软剑剑柄的手放了下来，他脸上露出了惊奇和笑意。
那人影疾驰到傲霜楼前，抬头见沐梓彦坐在围栏上，朝他咧嘴一笑，招了招手，示意要他跟着自己走。
回头看了那扇紧闭的房门一眼，沐梓彦情不自禁露出了温柔的笑。
接着，沐梓彦轻轻转身跃下了傲霜楼，与刚才进来的人一起翻墙出了小院。
“叶影首，你这半夜三更的难道是为了找我喝两盅不成？”出了小院沐梓彦调侃着问道。
叶影朝沐梓彦笑了笑：“这可不关我的事，是你风影首半夜三更有贵客到，我只是跑腿的。”
“贵客？”沐梓彦还真想不出这个时候谁会来找自己。
叶影也不说明，只是在前面带路，一路将他带到了外院的偏厅。
“进去吧，人在里面等着你呢，我要回去睡觉啦。”叶影打着哈欠，“对啦，客房最靠近庭院那两间都空着，需要的话尽管使用。”
“谢啦，改天请你喝酒。”沐梓彦笑着朝叶影拱拱手。
挥了挥手，叶影身影消失在拐弯处，朝他自己房间的方向去了。
走进门，接着灯光可见到有道背影，他正在观看着墙上的画。
沐梓彦满脸的疑惑瞬间转为笑容，他走上前去一把拍在他的肩膀上。
“沐梓彦，你想吓死我啊！”那人转过身来大吼一声。
“不装死啦？”沐梓彦大笑着问道。
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去，他笑着回答说：“再装下去就真死啦。”
“怎么，对你动手啦？”沐梓彦笑着坐到他的身边。
“嗯！”脸上现出抹苦涩，“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是当这一天来到的时候，我却依然有伤心的感觉。”
拍拍他的肩膀，沐梓彦摇了摇头：“比起莫飏来你还好！”
“刚接到的消息，我还想问问你究竟怎么回事呢？”
沐梓彦简单的地说：“虎毒不食子，他碰上个比虎还毒的娘，想要亲手了结儿子的性命。”
“结果呢？”他语气中带着焦急迫不及待地问。
“结果害人不成终害己，自己将自己害死了，老天爷是有眼睛的。”沐梓彦想起白天那一幕仍十分感慨。
他听了之后幽幽地说：“莫飏一定比我还要难过。”
沐梓彦突然想到急忙问：“对了，谁送你来的？”
“‘司书’，哦不，应该说是余庆。”
“那他人呢？”沐梓彦眼睛扫了一圈。
“回安王府去了。这不任务还没有完成嘛。”
“行了，夜已经深了，你将就着，我先安排你住下，明天见到暗香，咱们再说吧。”
“有劳了。”
“什么话，咱们是朋友吧？是朋友就别说废话啊。”
“行！前面带路吧。”
“要不咱们俩小酌几杯。”
“客随主便！”
凉风中传来了他们俩爽朗的笑声。
同样的夜晚，皇甫莫飏身穿孝服有些木然的跪在灵柩之前，在他身后，跪着一大堆人。
细细想来，在皇甫莫飏的记忆中，躺在里面这个所谓的亲娘并没有丝毫慈爱留在他的脑海中。
各种不愉快的场景倒是一一在皇甫莫飏眼前呈现。今日她死也要拉着他、毫不迟疑打开毒药瓶子那一瞬间到此刻依旧刺痛着他的心。
“皇上，您先休一休吧。”上官云萝察觉到皇甫莫飏的疲惫，走到他身边劝道。
点了点头，皇甫莫飏在上官云萝搀扶下站起身来，他缓缓朝外面走去。
“皇上？”走出了殿门，上官云萝轻轻呼唤道。
抬头看了上官云萝一眼，皇甫莫飏说道：“去你那儿吧。”
回到了宁福宫，上官云萝善解人意的帮皇甫莫飏解开了身上的孝服的扣子。皇甫莫飏随手脱下孝服，带着怨气一把扔到地上。
上官云萝轻轻叹了一口气，俯身捡起孝服放在旁边的椅子上。接着她缓缓将穿在身上的孝服也褪去与皇甫莫飏的孝服放在一起。
“莫飏！”上官云萝坐到皇甫莫飏身边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从早上到现在，在一团慌乱中，皇甫莫飏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总之就是心中有股气发泄不出。
“你别难过了。”
“我不难过。”
上官云萝无意中的一句话似乎令皇甫莫飏打开了内心的闸门。
“要不是为了皇家的颜面，我绝对不管她的身后之事。云萝，你能想象吗？她杀害了湘贵妃，她杀害了自己的丈夫、朕的父皇，现在她还想要杀死朕、十九及影儿他们。朕可是她的亲生儿子啊！她怎么下得了手？这样的人怎么能当皇后，怎么能当太后，又怎么配当朕的母亲……！”
说到这里，皇甫莫飏再也说不下去了，他全身笼罩着悲伤与孤寂，仿佛被世上所有的人遗弃，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双手用力抓住椅子扶手直至指节泛白。
“莫飏、莫飏，你还有我，还有我！”上官云萝见状眼泪立刻夺眶而出，他的伤痛她感同身受。
快步走到皇甫莫飏的跟前，上官云萝情不自禁张开双臂将他紧紧搂入怀中，刹那间他泪如雨下。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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