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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谈判


关于陆鉴宁才刚和自己久别重逢就逮着自己一个劲地亲这回事,叶程渔有在那日愤愤质问过。

        “陆鉴宁,你除了亲就不会别的是吧?”

        陆鉴宁闻言很是好好想了一下,“你想干别的?”他手下微动。

        “我不是指那个!”

        叶程渔大清早坐起来,想起这个就生气。觉得陆鉴宁整一个□□熏心,当初自己真是白瞎了,还以为他是更注重精神恋爱型人格。

        她摇了摇头,想把这种影响自己心情的人抛在脑后。

        起床洗漱换衣,今天有一个人物访谈,晚上还约了一个制作人吃饭。叶程渔给李青柑交代好工作,自己也忙着做正事去了。

        她的个人工作室刚刚建立,事情有些繁杂。业内知名的出品人向她发来邀约,请她为一部电影演奏片尾曲。而自己最新的作曲也和唱片公司达成了合作,要准备录制发行。还好之前积累了一些人脉,各方面都能找到打点的人。

        和音乐制作人孙淇涵老师吃完饭,已经有些晚了。叶程渔路过一个商场,准备去买几件衣服。之前光穿品牌方赞助的,很久没买私服了。

        叶程渔看着衣服,打电话让李青柑开车来接自己。李青柑现在又当经纪人又当助理,还要负责当司机,痛并快乐着。

        看了几家店没有合适的,叶程渔去洗手间上了个厕所。刚从厕所出来转了个弯,抬眼看过去,发现几个人挡住了前方的路。

        这里是商场比较偏僻的地方,要再转两个弯才到外边。

        她盯着前方明显是来堵自己的人,神情戒备。

        一个看起来为首的黑衣男人朝她走过来,“叶小姐,跟我们走一趟吧。”

        “我不认识你们。”她说着,脚步往后退。

        黑衣男人朝其他人使了个眼色。

        叶程渔察觉,心往下沉。只犹豫一瞬间,转头就往女厕所跑。

        后面的人立刻追上来,脚步逼近。

        这种时候一双长腿发挥了极致的潜力,叶程渔慌乱跑进女厕所,冲进一个隔间,赶在那些人面前砰地关上门,摸出手机准备打电话报警。

        下一秒,隔间的门被猛地撞开。

        叶程渔在最后一刻按下紧急呼叫,闭眼一脚踹向来人并大喊,希望商场里经过这一块的人能听到。

        再往后,她就失去了意识,只冥冥中祈祷这么大的动静应该会被人发现的吧。

        李青柑开车到了商场车库,打叶程渔的电话始终没人接,再打过去已经关机了。

        “怎么了这是?”李青柑还没意识到不对劲,下了车在商场里逛了几圈,希望能碰见叶程渔。

        她还想到去找服务台播广播找人,结果仍旧没用。

        等夜已经深了,李青柑到了叶程渔家发现没看到人,这才突然慌起来。她之前存了汤加的电话,忙拨过去,告诉他叶程渔不见了。

        “在哪里不见的?”汤加那边吵吵闹闹,估计还在过夜生活。

        “明嵘商业广场。”

        “知道了。”汤加一听就猜到怎么回事,火速打电话给陆鉴宁,告诉他你心上人被你爷爷派人给绑了。

        陆家老宅,半夜时分却是灯火通明。

        陆鉴宁坐在楼上的小客厅里,等龚伯进房间把爷爷叫醒。他脑海中一团乱麻,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接到汤加的电话后陆鉴宁第一时间就去叶程渔失踪的商场调取了监控,结果监控画面丢失。这个商场不是他在管,他记得是给了叔叔。商场负责人明显被交代过了,什么都问不出来。

        陆宅房间内,龚伯安抚了一下陆孺讳,让他别动气。随即搀扶他坐起身,去叫陆鉴宁进来。

        保镖被拦在外面,陆鉴宁进门,坐到陆孺讳床边。开口先是询问了一下他老人家的身体。陆孺讳不答,龚伯在旁一一跟他汇报。

        “到底是什么事!?大半夜来吵我休息。”陆孺讳神情很不好,隐隐动怒。

        陆鉴宁抬眼盯着他。

        面前这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是从小将他带大的爷爷,也是一手造成他家庭悲剧的人。

        陆孺讳近几年身体骤然衰弱,只能靠着顶尖的医药和器械维持生命,也可能坚持不了多久了。

        “爷爷,我听你的话接手明嵘,好好打理。和几个世家搞好关系、和沈晚吟订婚。还有什么是你不满意的呢?”陆鉴宁声音平静。

        陆孺讳闻言,一张堆叠的老脸眉头蹙起,目光凌厉。

        “你什么意思?”他质问的声音十分冷酷,像是在重病缠身的情境下仍旧要在晚辈面前维持往日的威严。

        房间里一片寂静,陆鉴宁注视着陆孺讳的双眼,缓缓开口:“我高中时认识了一个女生,她是我很好的朋友。当时我因为她的事去找校长警告一个老师,爷爷你也为此警告了我。”陆鉴宁眸色微沉,“后来,很多年我都没有再与她见过面了。”

        陆孺讳静静听着,眉头一直紧蹙,似乎有些莫名其妙。

        “今天汤加打电话告诉我说,这个女生在攸山区的明嵘广场里被人带走,监控被毁,找不到人。我知道爷爷你一直反对我和除了你选中的孙媳妇人选以外的人接触,但我既然已经答应了,就请你不要再过多干涉。”

        “你觉得是我派人绑走的她?”陆孺讳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冷哼一声。“简直可笑。”他斜眼看着陆鉴宁,“就为了这个,你半夜跑来质问你的爷爷?!陆鉴宁,看看你在做些什么?!”他气急怒吼,猛地咳了几下。

        龚伯忙上前给陆孺讳拍背。

        陆鉴宁神色冷凝,“那个商场,是你交给叔叔的产业。”

        “去找你叔叔!”陆孺讳破口大骂,“为了一个女人,哈哈,真是笑话。我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把你培养成接班人,你为了这种事来跟你爷爷吵?!答应跟沈家定亲也是不情不愿吧?是不是现在就等着我死了,你好阴奉阳违,把你那个什么女人娶进陆家?要不是两年前沈客死了,沈家分家耽误了,你早就该和沈晚吟正式结婚。拖到现在,怕不是就等着我早点走!”

        陆鉴宁默不作声,他心里清楚不可能是叔叔做的。陆社现在欠了几个亿,早就被飓门的人扣了下来,自己属下正在和他交涉转让明嵘股权的事。

        “爷爷,你好好休息。”陆鉴宁起身,准备离开。

        “过几天明嵘年会,我就会宣布你和沈晚吟的婚期!在我死之前,你必须把这个婚给我结了!不然,你就别想要我手里明嵘的股份!”陆孺讳对着他的背影怒斥威胁。

        陆鉴宁带着人走出陆家老宅,正好接到电话。

        那边说陆社已经同意了拿股权抵债,最近严查,飓门要关几天,要不要把人放了。

        “放了吧,现在他估计缺钱,资金也没法周转。跟他谈谈生意,往他场子里放点东西。”

        “明白。”

        陆鉴宁又派人继续去找叶程渔,等估摸着差不多了,直接打电话给陆社,让他配合提供明嵘商场的权限。

        陆社立马上交,恨不得把产业都给变卖了,补足几个资金漏洞。

        正是到了年关,以往这个时候陆家人不论在哪国待着,都要回老宅陪陆孺讳家族聚餐,彰显一片和乐融融。

        陆孺讳那日被陆鉴宁气到,又插了两天管子。不过他也一直也没闲着,和沈家商定婚期,准备把沈晚吟接回来。

        沈晚吟如今正在国外,一边研学一边做珠宝设计。只在老早之前和陆鉴宁见过一面,平日很少往来。倒是陆老爷子每年定期的家族聚会,一次都没缺席。

        到了明嵘年会的当日。

        寒风中,参加明嵘集团年会的宾客陆陆续续往酒店里走。这是明嵘旗下的酒店,每年集团的年会几乎都在这里举办。

        陆孺讳待在顶层的私人套房里休息,旁边坐着沈晚吟,乖巧地陪着说话。

        套房有两个卧室,以及一个客厅一个书房一个茶室。陆缘一大家子和其他几个本家亲戚也都拖家带口来了,在外边的客厅里坐着谈天,倒是两个少爷一个继承人不见人影。陆孺讳时不时叫龚伯过来,问他两个儿子和孙子到了没。

        “小陆总快到了,大少爷在楼下房间里休息,等会就上来。”

        “陆社呢?”

        “还联系不上。”龚伯汗颜。

        “这不让人省心的东西,集团年会和家族聚会都迟到!”陆孺讳拄着拐杖砰砰点地。

        停车场,一行保镖排开,陆鉴宁从车里出来,一边接着电话。

        “还没找到?”

        那边说了些什么,陆鉴宁脸色不太好看。

        挂了电话,嘱咐人先去年会会场安排一下,直接进流程,不用等他。随即上了电梯,保镖按下顶层键。

        观光电梯直线上升,陆鉴宁看着玻璃窗外脚下的华灯溢彩,不知道叶程渔现在在这个城市的哪个角落,心情十分低沉。

        顶层从电梯出去就有人守着,套房外也站着一排保镖。陆鉴宁进门,朝起身打招呼的众人略微点点头,径直走向主卧室。

        他推开门进去。“爷爷。”

        陆孺讳因为那日和陆鉴宁不欢而散,没给他好脸色看。

        “小陆总来了?”龚伯迎上来,想要嘱咐他些什么。

        陆鉴宁扫了坐在一旁的沈晚吟一眼,抬手止住龚伯。

        “龚伯,你先带沈小姐出去,我有话要和爷爷说。”

        “沈小姐?这是你未婚妻!”陆孺讳揪住他一个错点,就要发怒。

        陆鉴宁对龚伯使了个眼色,龚伯立马去安抚。

        沈晚吟站起身,走到陆鉴宁身前。

        “好久不见了。”

        陆鉴宁偏了下头,“出去一下吧,不好意思。”他神色淡漠,几日的焦心和思虑让他现在腾不出精力和人客套。

        沈晚吟有些不悦,但还是忍着,知趣地出了房间。

        “有什么不能说的?啊,你想说服我取消这门婚事,没门。”陆孺讳拐杖敲得砰砰响。

        龚伯也出去了,把空间让给这对爷孙。

        陆鉴宁划开自己的手机屏幕,递给陆孺讳看。

        “叔叔因为赌博、洗钱、纵容他人贩毒,两个小时前被抓了。”

        “这个畜生!”陆孺讳快气得背过气去,“你去找谭局捞人,把他带回来我亲自教训。”

        陆鉴宁坐到一旁的沙发上,“捞不出来。”

        陆孺讳奇怪地看着他。

        “叔叔的罪证是我提交的,但是只提交了一部分。”他平静地盯着陆孺讳。“我手里还有一份能洗清他的嫌疑的材料,就看爷爷需不需要了。”

        “你——”陆孺讳神情几变,很快也冷静下来。

        “你要什么?”

        “你手里剩下的所有明嵘的股权。”

        “不可能。”陆孺讳冷嗤。

        “那叔叔就得在牢里待着了,全部证据还没提交,不知道要怎么判。”陆鉴宁身体前倾,“最近上面严打,爷爷你再有关系,此刻那些人也做不了主。”

        陆孺讳盯着他,良久。“你叔叔是个废物,这点我早就看清了。你爸爸原本我以为不是,结果他为了一个女人甘愿放弃当继承人。我把所有的希望放在你身上,付出多年心血精心培养,结果?哼,就培养出你这么个东西。”

        陆鉴宁平静的眼睛此时也微微回避陆孺讳的视线。

        时钟缓缓摆动,爷孙二人相对而坐,气氛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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