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条锦鲤
一觉醒来，窗外已银装素裹。
今年的第一场雪不期而至，杏昀趴在窗边，接着一片又一片雪花。
而初雪的这一天，冬日客栈也终于正式开张了。
借着瑞雪兆丰年这个祥兆，客栈迎来了第一批顾客。
“啊啊啊叶嘉识！我们那天听说你在市中心宣传，课都不上了赶过去，结果去迟了！今天我们早上六点就在门口等了，终于第一个见到你了！”
店长梁碧连忙捂热她们冰凉的双手，招呼道：“哎哟，这么冷的天在外面等，俩小姑娘冻坏了吧？嘉识，快去拿个火炉过来。今天呀，你们想吃什么、想提什么要求我们都满足，就凭你们是第一位客人。”
“真、真的什么都可以吗？”两个小女孩羞涩地瞟了一眼叶嘉识的背影，“我们想和他合影！”
叶嘉识回眸一笑：“好，合几张都行。”
啧，这就是偶像人设么？
换成私底下，他早就把人赶跑了吧。
杏昀见没她什么事儿，便系好围裙，老老实实窝回她的后厨去了。
王大厨笑着把订单递给她，满是骄傲：“小丫头，你看看，你的‘黄金盅’可成了每桌必点的特色菜品了，有你忙的。”
自打上回切磋了一番厨艺，王大厨对杏昀的态度就尊重了起来，很有几分把她当做旗鼓相当的对手的感觉。
杏昀回敬道：“您的菜品比我多一倍呢，最后肯定是我先下班。”
截止晚上八点，《冬日客栈》开张第一天接纳了三十桌顾客。
这三十桌里，有十二桌是叶嘉识昨天街头卖艺的成果，而另外的十八桌都是慕名前来的自来水。
可是，却始终没有等来顾宥。
杏昀穿着围裙，在厨房里机械地擦着碗。
原本该在后厨忙活的叶嘉识被迫接了半天客，终于得空来嘲笑一番：“看来，你拉的那位客人也就是逗你玩玩而已啊。”
杏昀深呼吸，忍气吞声。
唉，虽然不希望顾宥和柳清知意外摩擦出什么诡异的火花，但失去了叶嘉识的磕头还是挺难过的。
“怎么不说话？”叶嘉识双手抱胸，倚在门框上，自以为帅气地拔高音量，“我就说啊，他那种大忙人怎么可能为了你的小儿科约定，就浪费时间上节目？你啊，就是太笨了，随随便便就被这些在社会上打磨了很多年的老狐狸给骗了——”
叮铃铃~
忽然间，冬日客栈门口的风铃响了起来。
“我来迟了吗？”
那个低沉的声音仿佛初冬午后的一杯热咖啡，醇厚又神秘，不知道是抛给谁的问号。
小林正在收拾大厅，下意识回答：“不好意思，我们已经打烊——”
可他一回头，却猛然发现……“顾先生？！”
虽然投行圈和娱乐圈相差甚远，但小林却时常在顶头上司的饭局上见到这位大人物。
连大老板都有求于他的人，总不能怠慢吧？
小林连忙甩干水珠，转头喊道：“梁碧姐，能加一桌吗？”
梁碧闻讯赶来，也是大喜过望。她作为十几年前的老歌后，早已转型幕后，自然也没少在生意场上听过顾宥的大名。
顾宥抬眼，阴沉的眉头间满是疲惫。他揉了揉太阳穴：“如果打烊了，我就改天再来吧。”
“不碍事！都是自家人，给你做一顿饭怎么了？”
杏昀学着叶嘉识的姿势倚在门框上，撇了撇嘴。
嘁，又不是你们下厨，当然不碍事了。
顾宥接过菜单，随手指了两道菜。
梁碧看了，神色略显复杂——这两道，恰好都是杏昀的拿手菜。
“顾先生，你之前看过我们节目吗？”
“不好意思，我不怎么看娱乐节目。”
也是，顶级投行哪有这么闲，还以为他是奔着杏昀来的呢。
梁碧舒了一口气，转头吩咐：“杏昀，麻烦你再开个火。”
“我们杏昀这几道菜可好吃了。”芝芝凑近他，佯装无意，“诶，顾先生和杏昀是认识的吧？我记得你俩红莲盛典还坐一起呢。”
“算认识。”
“那顾先生尝过杏昀的手艺吗？”
这些娱乐圈的人类，真是说不过三句就露出尾巴来了。
杏昀一边竖起顺风耳，一边碾着玉米粒，片刻后端着热腾腾的黄金盅走了出来。
顾宥轻轻舀起一勺，绵密的口感便温热了冬夜。
芝芝托腮，眨着眼睛问他：“怎么样，顾先生是不是也没想到，杏昀看起来一副大小姐做派，竟然会做菜？”
顾宥但笑不语。
不巧，他恰好知道。
七年前，顾宥作为优秀毕业生被外国语中学邀请进行毕业演讲。
经过体育仓库的时候，他听见一阵压抑的哭声——是温家那个放任鹦鹉啄他的小姑娘。
于他而言，杏昀这么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因为一点小委屈哭鼻子再正常不过。
可是，她却用布满了水泡的手擦拭着一个沾满污秽的饭盒。
“叶嘉识叶嘉识，讨厌死了！本小姐为你辛辛苦苦学了这么久的厨艺，你居然看也不看一眼就扔进垃圾桶！还说什么狗都不吃，以后我就是喂狗也不会给你做了！”
想到这里，顾宥忍不住摇了摇头。
杏昀蹙眉：“怎么，不好吃？”
优雅地拭去嘴角酱汁，顾宥迎上她潋滟的桃花眼，轻声道：“只是觉得很遗憾，早点来的话应该能吃到更多美味，抱歉。”
杏昀笑眯眯的：“顾先生不用客气，来了就是好事，无所谓早晚。”
她现在心情无比愉悦。
非但不用担心顾宥遇上去吃晚饭的柳清知，叶嘉识还得给自己磕头，简直是双喜临门。
见杏昀难得笑得这么灿烂，芝芝拔高了音量：“看杏昀多开心，就没见她和我们这样笑过呢，果然还是得顾先生这样的大人物才能博得美人一笑耶。”
阴阳怪气的，当谁听不出来？
杏昀莞尔一笑，左眼下的泪痣勾魂摄魄：“那倒没有，我笑不笑看心情。看见熟人，心情好就笑；看见不待见我的人，心情不好，自然就不笑了。”
《冬日客栈》开拍三天，这是杏昀第一次散发出攻击性。
芝芝还没反应过来，梁碧就抢过了话头，及时掐断了一触即发的争吵：“对了，顾先生怎么会突然来我们客栈？你不关注娱乐节目的话……难不成是看到谁的朋友圈了？”
一直留在客栈里的梁碧，自然不知道杏昀和顾宥在lemuti□□e发生的事情。
梁碧心里的小九九，顾宥是一清二楚。
某一次商业晚会上，梁碧和他互换了联系方式，而她也确实发了朋友圈。她只不过想用“顾宥的老熟人”这个称号，抬高自己的地位罢了。
顾宥斜睨一眼，淡淡道：“我白拿了一个胸针，来还债的。”
“顾先生真会开玩笑，一个胸针而已，要不了多少钱。碧姐回去之后送你，想要几个都行！”
“真的吗？那就提前谢谢碧姐了。杏昀小姐送我的那枚祖母绿胸针，在雅德拍卖会上的成交价是230万。”
“……人民币？”
顾宥的眼底露出了狐狸一般的精明：“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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