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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受伤


我几乎用尽了所有的专注让自己冷静下来,分析着下一步究竟要如何安排。呼吸渐渐平复后,我开始环视整座正殿。

        从起床到现在,应该已经过了一个小时左右,但外面的天空丝毫没有亮起来的意思,反倒越发阴沉,这是个非常不好的预兆。

        手头可用的只有一把桃木剑、一支三清铃和若干空白灵符。我将三清铃悬在门檐之上,刺破手指写了许多灵符,其中不乏这段日子在玄辰阁古籍中看到的厉害符咒。

        桃木剑紧紧握在我手里,整座院子静得骇人,那是一种不正常的安静,连鸟鸣虫叫声都完全静止,唯有天上的乌云滚动,却感受不到丝毫的风掠过。

        当那熟悉的恐惧爬上心头,三清铃突然铃声大震,在静止的空气中叮当作响,殿中的三清像一同剧烈地晃动,最后竟轰出火苗,而一只红衣女鬼,从那火光中冲了出来。

        是她。从小到大无数次出现在我梦里的那个厉鬼,满身满脸的疤痕,似乎被烈火焚烧过无数次,空洞的眼眶里流出血泪,血盆大口里吼着低沉嘶哑的叫声。她披散着不成比例的长发,一身红袍浓得像血,恐怖却熟悉。

        这是我第一次在清醒时与她对峙,我不知道她究竟是谁,一切迹象都表明我与她有着无法名状的血海深仇,引得她非要化作厉鬼来向我索命。

        “你到底是谁?我与你有什么恩怨?”从小师父便告诉我,有因才有果,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祸事,一切皆为报应。

        那厉鬼似乎不为所动,在火光中浮浮沉沉,却被我的符咒困住无法近身。

        “贱人!天道好轮回,你竟也有今日!”那尖利的声音十分刺耳,于我却并不陌生,记忆中她总在梦里破口大骂,而我从惊恐到习以为常,倒也见惯不怪。

        “你这邪祟,你有冤仇大可到阎罗殿伸冤,私闯阳间是重罪,那无间地狱会让你永不超生!”

        “哈哈哈哈哈……无间地狱岂能困得住我,这种丧尽天良的地狱刑罚就该让你这歹毒的婆娘享受!”厉鬼突然停住,接着厉声笑到:“我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你看着你心爱的人死在你面前!哈哈哈哈……”

        我像是被惊醒一般朝外看去,阎凉正揉着眼睛站在门口,那厉鬼正铆足了劲朝他冲过去……

        倘若前一晚是我此生的最后一夜,似乎也是个很好的结局,但于阎凉而言,他的生命并不该因此戛然而止。

        玄辰阁大殿门前,我拥着他倒下的那刻,因背上遭了厉鬼一击而从口中喷出的鲜血溅在手里的桃木剑上,剑身瞬间像是被唤醒一般通体发出刺眼的光芒。我顺势翻身朝身后挥去,那红衣厉鬼来不及躲闪,身上被划出一条冒着黑气的伤痕。

        受伤后恼羞成怒的她嘶吼着再次扑过来,我举着桃木剑将已经昏厥的阎凉挡在身下。我清楚地意识到或许这一次真的要与这厉鬼做个了断了,如若真是我害她变成这样,那么只要我赔上性命,她便再不会在阳间游荡作恶,也算是用我一人换了这世间的太平,我倒也死得其所。

        可正当我的剑尖已经接触到那厉鬼的怨气时,一团墨黑色的影子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干净利落地卷起那红色厉鬼,一瞬间的工夫便消失在了黑暗深处……

        一切又恢复了宁静,乌云像逃跑一般地散去,阳光毫无遮拦地洒在山顶的院子里,鸟儿叽叽喳喳地吵闹着。

        那致命一击几乎震碎了我,心口撕裂般的疼痛,不停地有鲜血从口中淌出来,我用最后一丝气力摸向阎凉的脉搏,还好他只是因为跌倒而昏厥,并没有受到厉鬼的任何伤害。

        我看着他熟睡似的脸,欣慰地笑了,闭上眼睛枕在他胸口,等待着生命终结时刻的到来。

        回想这一生的遭遇,尽管出生后便被遗弃,但师父的宠爱从未让我有任何成长的缺失。即使生活清苦而单调,却也总算在最后几个月因为阎凉的出现而有了一些温暖的意义,生命对于我而言,好像打从一开始就是负担,如今终于可以卸下一切,魂归苍茫,内心竟是欢喜的。

        但死亡终归是痛苦的,没人知道这痛苦会纠缠多久。恢复一丝意识时,心口撕裂的痛楚已经演化为强烈的灼烧感。我被人背着,正蹒跚地穿行在密林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趔趄着,我不禁抬起手想要抱紧一些。

        “林离,林离!你醒了吗?别怕,就快到了!”

        那人抓了抓我的手,黏腻的触感让人不适,我睁不开眼睛,也无法言语,稍微想要吐出些声音,便随着气力从口中淌出血来,那毫无意义的气声听上去像是一串□□,连我自己的理智都觉得十分揪心。

        后来,阎凉告诉我,他是被那红衣厉鬼吓晕的,我很讶异的是这一次他竟然也能看到。而他醒来后见我浑身是血地倒在他旁边时,很自然地推断出了事情的经过。见我还有气息便立马背我下山,他虽也做好最坏的打算,却也明白我一定想要回到师父身边,何况或许师父还有办法救我,或许我还能有一线生机。

        上山容易下山难,何况身上还背着一个人,这是阎凉一生中最难的一段路。他用床单把我捆在身上,一只手托住我,另一只手边走边扶住林中的树木。但山还是太陡,他的手渐渐被草木磨破,遇到正往山上赶的师父和师姐时,两只手早已血肉模糊,连鞋子也烂了。

        终于抵达道观后,师父将奄奄一息的我扶正施法,探出我心脉大损,伤处更被有被阴火烧灼的痕迹,于是立即替我封住心脉,好让阴火的余烬不至于蔓延至全身。另一头吩咐人立刻通知财叔上山,此刻或许只有财叔的符水才可能让我有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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