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杰哥

第二天一早，我收好了行李准备跟主管辞行回道观，却被主管先开口通知我去《五四芳华》剧组报到，说是点名要我去跟妆，离杀青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费用可以给到五万块。

        本来下了决心要回道观陪师父的我，听到不到一个月可以赚五万块的时候防线一下子就毁了。五万啊，且不说够所有人丰衣足食地过上一年，就算把道观整个翻新都够了。

        师父总说法器金漆掉了影响法力，有了这笔钱，能把重要的法器重新镀一次金，想必师父的结界也能更坚固一些，有什么邪祟也不怕了。

        想到这儿便一口答应下来，主管说跟组要住在剧组所在的酒店，让我收拾东西搬过去，见我早就收好了行李，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迷惑。

        拖着行李刚进酒店房间还没来得及收拾，便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开门一瞧是个瘦瘦的平头小子：“你是新来的化妆师吗？”

        我点点头，对方上下打量我一眼说：“我们今天不去化妆室了，在房间化好妆直接去现场换衣服，你快一点啊，我们就在隔壁。”

        这人应该是个助理，虽不是很客气，但还算没有咄咄逼人，毕竟是五万块的主顾，我赶紧笑着应承，转身抓起化妆箱便跟着他到了隔壁房间。

        这是一间套房，客厅的办公桌已经清空，一把椅子面朝窗户的方向摆着，我识相地把箱子放到桌子旁边，把工具一样样摆到桌上。

        正忙着，房间里晃晃悠悠出来一个穿着浴袍、头发湿漉漉的人，一股干净的香味跟着飘过来，那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竟然是阎凉！

        他这名字真的没取错，我看见他之后整个人都凉了，主管说是剧组点名要我过来，想也知道是他点的名……不过那个娘娘腔去哪儿了呢？

        阎凉坐下后，一直闭着眼睛，我接好电吹风开始帮他吹头发，谁知他一把推开我的手，手指放在嘴巴上“嘘”了一声，便又回到闭目养神的状态。怕他着凉，于是找了个浴帽戴在他头上，开始上妆。

        主管提前交代过大概的妆面要求，我也化得很仔细，不过他天生底子好，没费多大功夫整个妆面就完成了，正在纠结要不要叫醒他时，他突然睁开眼睛，做了个深呼吸，努力活动了一下五官，抬头看了看我，挤出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

        我像看弱智一样看着他，不过那一瞬间可能我更像个傻子，望了望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助理，摘掉阎凉头上的浴帽，开始给他吹头发。

        我一边吹着，他拿起手机打了一串字给我看：“我不会说出去的。”

        我有些尴尬地没吱声，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很快弄好后，阎凉换了一身休闲装便出了门，我拿上了一些跟妆的工具也跟着搭车到了片场。在车上才知道，那个娘娘腔化妆师不小心从山坡上跌了下去，还好有一身肥膘减震，只是摔断了大腿和手臂，原来昨天我回来时看到的救护车就是为他叫的。

        由于拍摄已经接近尾声，重头戏都已经完成，剩下的都是一些温和的文戏，所以几天下来轻轻松松。但我一点也不觉得开心，因为连续几天打给师父的电话要么被挂断，要么无人接听，打给要好的师姐说想跟师父说几句话，也被师父拒绝了，于是整个人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阎凉倒是每天都很开心，一场喝酒谈天的戏，竟然要了真酒跟对手演员边演边喝起来。可没想到对手演员台词没背熟，原本可以几十分钟就能结束的戏，硬是拍了三个钟头，拍到天都黑了，两个人的醉酒状态倒是真实，双双无法直线行走。

        我和助理杰哥一人一边地扶着阎凉回到酒店房间，路上阎凉吐了杰哥一身，把他丢到床上后杰哥立马冲回自己房间洗澡去了。看着趴在床上哼唧的阎凉，心想还以为他多能喝，便切了一声准备回房休息。

        转身的瞬间觉得不对，回头一看，阎凉的耳边正趴着一只灰蒙蒙的阴魂在吸他的酒气，我赶紧上去挥手赶走了那只魂，他被吓到后起身竟想攻击我，然而我身上的气息让他望而却步，闪了两下就消失了。

        这个阴魂的出现让我谨慎起来，在整个房间里转了一圈，发现还有其他游魂的痕迹，于是回到自己房间，拿了几张符纸，来不及找墨水和朱砂，便刺破中指写了两张符，一张藏在阎凉卧室的门上，另一张压在大门口地毯下面，安置妥当后就回房休息了。

        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梦到一只穿着红衣的恶鬼在烈火中挣扎翻滚，像是随时要冲出来杀了我似的。

        醒来后先去了阎凉的房间，他酒已经醒了，吵着肚子饿，说打不通杰哥的电话，让我帮他叫早餐，还列了一大堆要求，这不吃那不吃的。

        “你还是不饿，真饿了的人是不会挑三拣四的。”我鄙视地说。

        阎凉放下手里的矿泉水瓶：“你懂什么，我要控制饮食，太油的不能吃、蛋黄胆固醇太高也不能吃，我胃也不好，太酸的水果也不行……”

        我不耐烦地打断他的碎碎念：“好了好了，依你就完了呗！”

        我坐下来刚拿起座机要给酒店餐厅打电话叫餐，耳边突然有个声音幽幽地说：“阎哥不喝酒店的咖啡，茶水台上的挂耳咖啡要用烧开的水断电一分钟后再冲……”

        这声音听得我毛骨悚然，显然不是人发出来的声音。我转头一看，杰哥铁青着脸站在我旁边，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准确讲那不是杰哥，而是杰哥的魂！

        我吓得一下子丢掉了电话听筒，啪嗒一声也惊到了阎凉，他问我怎么了，我顾不上回答他便冲出去死命地砸杰哥房间的门：“杰哥！杰哥开门啊！”

        阎凉一脸懵逼地跑过来看着我，我催着他接着给杰哥打电话，却一直是无人接听的提示音。我的砸门声引来了酒店服务生，求着他用通用房卡打开了门，终于进了屋，却发现一切整整齐齐，很显然昨晚杰哥并没有回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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