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醒来（一）
沈灵难以置信的看着白楼的脸，心跳不止，大脑一片空白，这……
怎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楼慢慢的挪开，沉默着，不说话。
局面再次恢复了尴尬的场景，沈灵恨不得找个洞爬进去。
“你……不恨我？”沈灵试探道，早晚都得问，先将这个重要的事情问出来才好。
白楼长长的睫毛动弹了一下，当她从宫中带着沈灵逃出来的时候，她浑身是血，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客栈，喊周围的郎中给她疗伤。
白楼知道，沈灵说过，不喜欢在成亲之前有肌肤之亲，所以她让附近的郎中给沈灵治疗。
可谁知道郎中竟然是一个女人，白楼并不想让陌生的女人和沈灵有接触，便在郎中的指导之下，她亲自给沈灵上药。
褪去被血晕染不成样子破破烂烂的衣服，褪去里衣便看见了胸前缠满的布条，白楼才开始好奇这是个什么，可当她试图解开给沈灵后背上药时，直到那个轮廓显露出来时，白楼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在沈灵昏迷的好几次，白楼都想下狠手杀了她，可是又想起来了曾经的点点滴滴，竟然下不去手。
她和沈灵的点点滴滴，曾经的美好，每天晚上都能想起来，本以为这次逃出来后能好好的跟她远走高飞，就连以后的生活都想好了，没想到……一切竟然成为了泡影。
沈灵欺骗了她，可是……又没有欺骗她。
在宫中逃离时，被官兵追赶，被皇后追杀，要是出卖自己，或者在官兵围剿的时候把自己这个累赘丢掉，沈灵也能够远走高飞。
可是她却没有，她选择了保护自己，带着自己一起离开。
这种大公无私，和舍命保护自己周全，怕是放在任何男人身上，都没有办法完全办得到，尤其是背信弃义的君王。
但是沈灵并没有这样做，并没有放弃她。
白楼看着曾经留有温热的手，过了很久才舒出了一口气。
罢了吧。
罢了，罢了。
自己何必斤斤计较，不就是一个女人吗，同样都是人，只怪自己没有早早地发现罢了。
零申，沈灵，明明就是同一个人。
爱恨交织的感觉，折磨着自己，白楼想着和沈灵相遇的点点滴滴，无非就是自己不断的在讽刺她，挖苦她，可是沈灵并没有记恨自己，并……冒着生命危险把自己救了出来。
过了很久，白楼突兀一笑，一笑泯恩仇，也从此释怀了对沈灵的恨，“恨你，我刚刚知道真相的时候确实恨你，可是有什么用呢，恨你，你就能变成男人？恨你，你就不是沈灵？”
沈灵被问的一愣愣的，她静静地听白楼接下来的话，但是白楼并没有说什么。
“所以，你……”沈灵情不自禁的问道。
白楼握住沈灵的手，“我爱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性别，和身份。”
沈灵被白楼的举动吓到了，但是白楼很快抽回了自己的手，“你不用怕，我知道你不喜欢女人，我也会克制自己。”
沈灵突然内疚的很，自己把白楼搞成这个样子，还让白楼来道歉，自己真是……该死的。
“若是我知道你是沈灵，在宫中我不该这样为难你。”白楼轻声道。
沈灵摇了摇手，“没事，都过去了。”
白楼抬起头，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实在不行就放弃了，但是放屁总觉得闷得慌，自己心里得不到答案，就很憋屈和难过。
“你……姜慧知道你吗。”白楼终究还是把这个问题问出来了，追杀自己的是皇后，她不信皇后认不出来沈灵。
沈灵苦笑，“她……不知道。”
白楼看着沈灵的眼睛，“你确定吗，当天在永和宫门口，你问她了，若是你是沈灵怎么办，我当初就应该反应过来这句话的，也不至于你……”白楼又看着沈灵的伤口，把后半段的话憋了回去。
沈灵回想起当时的场面，姜慧那种决心已经把白楼拿捏得死死地，绝对不会允许她逃掉。
姜慧她赌了一场不会输的博，若“零申”不是沈灵，那么她就会上前杀了皇后以绝后患，或者挟持皇后，但要是换成了沈灵就不一样了。
沈灵不会伤害姜慧，她就赌这个。
姜慧真的如同白楼所说的那样，狠毒起来，谁也不认。
是吧。
她派出了千万大军，是为了杀死谁。
还是说她这么高估一个刺客的武功，还是为了让沈灵捉拿归案。
“事情已经过去了，再说这么多也没用，白楼，我说过，我会保护好你。”
沈灵郑重其事。
白楼用被子盖住沈灵，“这话晚点再说，先把你的身体养好再来保护我。”
沈灵乖乖的躺了进去，她静静地看着在一旁守着的白楼，两个人怎么看怎么别扭，怎么暧昧。
“你看我做什么？”白楼问。
沈灵道，“我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
白楼挑眉，放下茶杯，问，“哦？那你说说，你想象中的进展，是什么样的？”
沈灵犹豫着，在白妃的再三逼问之下，说出来了自己的想法。
“我……我是想把你救出来以后，再让你偶然丧偶。”沈灵羞愧的钻进被子里面，悄悄地露出一只眼睛看着白楼。
白楼面无表情，她盘着腿，打趣的看着沈灵，“幸亏没有让你的奸计得逞，否则我真不敢想象我以后的生活。”
沈灵尴尬的笑了笑，乖乖的闭上了嘴。
自己刚刚真是脑子坏了，怎么不往好的地方说一下，可能是看见白楼的眼睛自己就愧疚，所以……一时没有办法说假话。
白楼叹了一口气，“看见了吧，我果真差点丧偶。万一成真了，你说是你的计划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白楼熟悉的语气让沈灵感觉回到了在宫中遇见白妃时的样子，她也总是这样取笑自己，自己当时觉得对不住白楼，也没有反驳，如今……
沈灵勾唇一笑，“这得问你伤心不伤心了，我的……小姐。”
白楼眯着眼睛，许久才开口，“原来沈小姐的脾气也不小，以前是故意让着小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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