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叛逆
第二节课刚刚结束，颜平远的司机来找颜栖衡。
他看起来着急的表情和颜栖衡说：“栖衡，你爸爸让我来接你，他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
“罗叔叔，发生什么事了？”颜栖衡紧张的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你爸爸只交代我赶快接你过去，他会和你说。”
“嗯，您等我和老师请个假。”颜栖衡说道。
颜栖衡和老师请了假，又和禹文说：“我爸有事找我，如果回来晚了，你自己回家，注意安全。”
“嗯，要是有什么事情你一定告诉我。”禹文看着颜栖衡离开，心里有一丝不太好的预感。
司机并没有把颜栖衡送去颜平远的办公室，当然也没有回家。司机把车停在了一个胡同里不起眼的咖啡馆门前，这里已经是c城的另一个区，颜栖衡对这里很陌生。
“你进去吧！你爸爸在里面，我把车开到前面等你们。”
“嗯，谢谢罗叔叔！”颜栖衡向来有礼貌。
颜栖衡走进咖啡馆，昏暗的灯光似乎预示着要有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要发生。
“您好！您是颜栖衡对吗！”咖啡馆的女服务生轻声问道。
“嗯。”颜栖衡点点头。
“您这边请。”服务生带颜栖衡上二楼。
门面看起来不大，没想到楼上还很宽敞，装修的简约大方，如果是来喝咖啡的，这里的确还很惬意的。
颜栖衡看到了颜平远，他一个人坐在椅子里，看起来没有司机说的那么焦急。
“爸，您找我有什么事？”
“来，快坐下。”颜平远让儿子坐下，给他叫了杯咖啡。
“爸，您不会是让我请假来陪您喝咖啡的吧！”
“当然不是，爸爸有件好事情要和你说，当然，这里的咖啡的确也不错，你尝尝。”
颜栖衡喝了一口咖啡，说道：“那您快说吧，我还要回去上课呢！”
“不要担心学习的事了，你本来学习成绩就好，爸爸给你安排好了，你两周以后就出国去，到国外去读书，这样对你的发展会更好。”
“为什么？”颜栖衡很惊讶。
“爸爸当然是为你能有更好的发展。”颜平远语重心长地说。
“我现在也很好，我不去。”
“不是谁都可以有这样的机会的，你不能任性。”
“是，的确不是谁都可以有这样的机会，可是我不需要！”颜栖衡对爸爸这样突然的决定不能理解也不愿接受。他已经长大了，他认为爸爸不应该主观规划自己的未来，至少也应该提前和自己商量一下。
“总之，这是件好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只要听我的就好。”
“我是不会去的。”颜栖衡站起来下楼离开。
这样的结果早在颜平远的预料之中，他理解儿子的心情，所以他没有更为强势的拦下儿子，他想在给孩子一些时间，再想办法劝劝他。
颜栖衡被绑架的第二天，颜平远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当对方告诉他颜栖衡的遭遇后，颜平远第一想法就是安倩，可是安倩不承认，而且还有时间证人，这不仅让颜平远恐慌起来。
人大概有多大的收获，就要承担多大的责任，颜平远想想他自己目前的成就，又想想当年自己的付出，他竟不自觉地出了一身冷汗。
颜平远开始担心起儿子来，他得想办法保护好儿子，不能让自己的事情让儿子受到牵连和报复。想来想去，只有让儿子出国，这大概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颜栖衡气愤地离开咖啡馆，司机看到他一个人出来，想到这父子俩是没有谈和，他发动车要送颜栖衡，颜栖衡没有坐车，径直离开。
颜栖衡没有回学校，他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到一个公园的小湖边，他坐下来，慢慢的他冷静下来。
爸爸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突然让他出国，他遭绑架的事难道爸爸知道了，颜栖衡是个相对敏感的人。他想，如果和这件事情有关系，完全可以告诉自己。颜栖衡冷静后，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不冷静，都没有了解一下爸爸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他打算找个机会和爸爸沟通一下。
颜栖衡请假出来，还穿着校服，他在湖边坐着，不得不让人误以为他是逃课出来的。
“孩子，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在学校里上课吗？”一个公园里做绿化的老大爷问道。
颜栖衡朝着声音的方向转头，他笑了一下没有回答，心里不由得一阵感慨，是啊！自己不是应该在教室里上课的吗，怎么想好好读书都不可以呢！
“大爷，您的孩子也在读书吧！”颜栖衡沉默了一下说道。
“我儿子都上大学了，他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逃课，我还打过他……”老人的表情有些复杂。
“我后来才知道，他为了上大学的学费，不想我太辛苦，自己在做兼职，我还误会他……”老人的表情变得难过起来。
“他会理解您的。”
“我没有读过什么书，所以，很多时候都不了解孩子在想什么，想要什么，想到这些我就觉得对不起我儿子。”
“大爷，其实您一直陪着他成长这就够了！”
“你怎么不去上课呀！”
“我看看逃课是什么感觉！”颜栖衡笑着说道。
“好好回去读书吧！不然你爸爸妈妈会伤心的！”老人离开去工作了。
“嗯”颜栖衡应了一声。
每个人在别人的眼里都定义好了该做什么，自己的身不由己却只有自己才知道。
颜栖衡抬头看看湖面，静得让人感觉那是画，自己的心要怎样才能平静呢？
颜栖衡的手机响了一下，他看一下，是禹文的信息：“栖衡，你还好吗？”
“没事，放学我来接你。”颜栖衡回了禹文的信息。
他看看时间，也该回去了，这里距离学校还是很远的，颜栖衡叫了计程车。
临近放学，颜栖衡回到学校，他取了自己的单车，等禹文，他发信息让禹文给自己拿书包。
滕羽收好了颜栖衡的书包，自己拿着，让禹文告诉颜栖衡，晚上来找他拿。禹文无奈只好照做。
“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走的那么匆忙？”禹文担心的问。
“没事，我们吃了饭再回去吧！”
“嗯！好！”
颜栖衡把单车送回家，他叫了计程车，带禹文来到今天他见颜平远的那家咖啡馆。
他们上二楼点了餐，禹文觉得颜栖衡有些不对，她实在忍不住，终于再次问颜栖衡：“你怎么来这么远的地方吃饭？”
“我爸爸今天就约我来的这里，觉得环境不错，带你你来坐坐！”
“我一直问你发生什么事有点不好，可是……”
“好奇心那么强，我是带你来吃饭的，赶快吃，等一下冷了。”颜栖衡看着禹文犹豫的样子笑着说。
“我担心你。”
“我觉得你和其他女孩子不同的地方就是不八卦，不多话。”颜栖衡给禹文的餐盘里放了这食物，露出一个有温度的笑容。禹文没有再问，给颜栖衡讲了一些下午学校里的事情。
吃了饭她们走出咖啡馆，颜栖衡说：“我们走走吧！”
“好，刚好我吃得有点多，走走可以消化一下。”
走过一段路，他们走到颜栖衡下午去的公园，他们沿着湖边慢慢地走。
“禹文，如果我把你的自由还给你，你会开心吗？”
“嗯？什么？”禹文没有反应过来。
“我限制了你很多自由，让你没有更多的朋友，让你的圈子很小，甚至，阻碍了你谈恋爱……”
“栖衡你怎么了，怎么忽然说这些话？”禹文答得干脆。
“你不会怪我吗？”颜栖衡执着的追问。
“想听真话吗？”
“嗯！”禹文略加思索，“以前有过不开心的时候，后来就没有了，现在更不会了！”
“以前大概是我太狭隘了，现在想想，的确是我不对，每一段时光都只有一次，该怎么度过都应该由自己说的算。”颜栖衡轻轻的摇头，淡淡的叹了口气。
“你怎么了，为什么你今天怪怪的。”
“扩大一下你的圈子，除了我们，你该有自己的朋友。”颜栖衡看着禹文，眼神复杂，他说道：“别傻傻的被人骗了就行！”
“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好吗？”
颜栖衡沉默了一阵，开口道：“我爸爸让我出国。”颜栖衡极为痛苦的说出来，就像压在自己心里的石头。
“什么时候？”禹文惊讶的问。
“两周后。”
“这，有点突然！”
“我爸突然让我出国，也许是他有什么特殊的原因，他说是为了我的发展，如果真是那样，至少也是高中毕业的事情。所以，我还得站在他的立场考虑一下再说。”
“那就是你还没有答应了？”
“嗯，还没有。他和我说的时候我有点冲动，没有听他详细说。”颜栖衡有些懊恼地说。
禹文沉默了一会，她看着颜栖衡认真地说：“如果你决定了要出国，我和我妈说，我要和你一起出国。”
“傻瓜，他们怎么会舍得一个人出国呢？”
“还有你一起啊！”
“和我一起出国，估计他们更不会同意了，我们这个年龄，是家长很敏感的时期。”
“我有办法说服他们的。”
“禹文，你相信命运吗？”
禹文看着颜栖衡，她大概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时没能回答。
“每个人的命运大概都是注定好的，会遇到什么人，发生怎样的交集，自己又要经历什么，走什么样的路，这些很多很多，都是我们没得选的，这就是命运。”颜栖衡看着远处，脸上是他惯有的平静，只是此刻多了一丝惆怅。
禹文看着颜栖衡，从未有过的心痛让她不知所措。她慢慢的抬起双臂，抱住颜栖衡，她的脸贴在颜栖衡的胸口，她听到颜栖衡的心在猛烈的跳动着，颜栖衡对别人是冷漠的，对她却是温暖的。
颜栖衡缓缓抬起手，轻轻抚了两下禹文的背，他又何尝不是不知所措呢！
良久，禹文抬起头，她说：“栖衡，无论怎样，我都不要和你分开。”
颜栖衡拿出一张纸巾，捏住禹文的鼻子，他笑起来，说道：“鼻涕虫，给我洗校服啊！”
禹文也破涕为笑。
那天颜栖衡拉着禹文的手他们走了很远的路。颜栖衡终究陷入在艰难的抉择中，一面是爸爸不能言说的困境，一面是还未绽放就要被扼杀的爱情。
他们走累了，却叫不到计程车，颜栖衡背着禹文又走了很久，开始他们边走边聊天，在后来，禹文在颜栖衡的背上睡着了。
时间过去很久，终于遇到了计程车，快到家的时候，颜栖衡叫醒禹文，车开到单位家属区门口他们下了车，颜栖衡送禹文回家，刚刚到楼下，正巧遇到回家的禹国清。
“禹叔叔好！我们今天有测验考试，晚了一些。”颜栖衡很自然地和禹国清打了招呼。
“高中了，读书最辛苦的阶段啊！”禹国清有些醉意，他一边说一边拍拍颜栖衡的肩膀。“多谢你关照文文！”禹国清继续说道。
“我们是同学，又在一个大院里，互相关照是应该的。”
“文文，你先回去，我和栖衡聊几句。”
“嗯，您早点回来。”禹文点头。
“栖衡你也早点回家，明天上学别迟到！”禹文和颜栖衡说，更多是提醒爸爸，我们明天还要上学。
颜栖衡点点头。
“栖衡啊！叔叔今天喝了点酒，但没有醉，我这心里明白着呢！”
“叔叔，您是想和我说什么？”
“这一年多以来，虽然我们都经常不在家，但我们也知道，你和文文相处得很好，我看文文的学习成绩进步得很快呀！这可都是你的功劳啊！”
“叔叔您这是哪里的话，禹文她原本成绩也不差，偶尔不懂的，我们一起讨论一下她也就会了！我没做什么。”
“精神力量的作用可不能忽视！我读书时深有体会……呵呵呵”禹国清酒醉了，对于自己年轻时的青涩历史欲言又止。
“你阿姨她想得太多，她总担心你们早恋，担心影响学习。在我的开导下，她现在一百二十个放心，你阿姨真的很喜欢你，只是觉得你们现在年龄小，应该以学习为主，她是个好妈妈，你要理解她！我知道你们不会耽搁学习，文文有一次还说要和你一起考同一所大学呢！叔叔也最看好你！”禹国清醉意更浓了，该不该讲的都直白地讲出来了。
“叔叔您和阿姨放心好了，我和禹文只是同学而已，只是我们住的近，来往得多了一些，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基本都是学习，出去玩也有滕羽几个同学一起的。您和我说的这些话，希望不要和禹文说，她很敏感，如果她多想了，那就真的有负面影响了。”
“叔叔就是没有看错你，任何时候你都想着文文的感受！”禹国清的笑容很欣慰。他对颜栖衡的喜欢也的确是发自内心的，不过他也不想自己的宝贝女儿小小年纪就谈恋爱，他更希望这几个少年都能有更好的未来。
禹国清摇晃着要回家了，颜栖衡见他醉意越来越浓，担心他摔倒，他扶着禹国清的胳膊把他送到家门口，禹国清进门后他才离开。
颜栖衡想到爸爸让自己出国的背后一定有爸爸的为难之处，但是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对禹文产生了感情，他也明确了解了禹文的心意，禹国清也说，禹文还计划和自己考同一所大学，那也正是自己所期望的。他原本想为了爸爸，就放弃这里的一切出国去，那样爸爸应该就不必为难了，虽然自己还不知道爸爸的难处在哪里，但是他知道爸爸一直很爱自己。事到如今，他内心里矛盾重重，无法抉择。
从禹文家到颜栖衡家距离并不远，颜栖衡却走了很久。他推开门的时候，他不希望出现的场景就出现在他面前，颜平远正坐在客厅里等着他回家。
“回来了，快洗洗睡吧，不早了？哦，对了，你吃过饭没有？”颜平远语气平和地说。
颜栖衡很不希望爸爸在此时此刻在和自己说出国的事，他没有想到，爸爸就只是在等他回家，他的心情更加复杂了，鼻子酸了一下，还好没有流眼泪。
“我吃过了，您也早点休息！”
颜栖衡回卧室，这一天的混乱让他疲惫不堪，他洗了澡，忽然想起来自己的书包被滕羽拿去了，这家伙，自己的作业也没法做了，这么晚了也不能去拿。算了，明天就说没做好了！
太阳不会因为任何人烦乱的心情就不工作，它总能照常升起，灿烂耀眼。
颜栖衡照常接禹文上学，到教室已经快上课了，滕羽还没到，颜栖衡心里暗想：“作业交不上也就算了，这上课的书本也没有可就尴尬了！”
颜栖衡正想着，班长开始收作业了。滕羽风一般的出现在自己的旁边，同时到达的还有两个书包，滕羽没有直接把颜栖衡的书包给颜栖衡，而是打开书包，拿出作业本交给班长，随后又交了自己的，颜栖衡和班长的目光都看向滕羽。
滕羽露出炫白的牙齿笑说：“颜大少爷的书包忘记带了，害我差点迟到，午餐给我加鸡腿啊！”
“让你拿个书包而已，废话那么多！”颜栖衡顺着滕羽搭的台阶接了话。
直到作业本发下来，颜栖衡才发现，滕羽帮自己做了作业，还细心地刻意模仿了自己的字体，虽然不是特别像。
“滕羽，你以后找不到工作就给我当助理好了！”颜栖衡打趣说道。
“你去当明星，我给你当经纪人，保证不让你挨骂！”
“那我保证你每天都有鸡腿吃！”颜栖衡笑起来。
“是我太没追求了，还是你太抠了！”
“我当然了解你的追求！”
“昨天发生什么事了？”滕羽压小了声音问道。
“没什么事。”颜栖衡迟疑了一下说道。
“放学再和你说”颜栖衡看着滕羽不相信他没事的眼神补充道。
中午放学，禹文和理绘及另外几个同学去食堂，颜栖衡和滕羽稍晚一点才去食堂，他们坐在靠边的位置。
“我爸爸让我出国。”颜栖衡说道。
“出国？什么时候？你答应了？”滕羽惊讶的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说是两周后，我还没有答应。”
“怎么这么突然？”
“我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你知道原因吗？”
“不知道，我想等我想好自己的决定，再和我爸爸谈谈。”
“你爸爸前两天来过我们家一次，他和爷爷在书房里不知道说了什么，时间不久，很快就离开了。”滕羽忽然想起来。
“滕羽，我觉得我们的父辈有一些我们都不知道的事情，现在可能我们要被卷入其中了。”
“啊？什么事情？”滕羽一脸惊讶。
“有件事我没和你说，你还记得前几天我去你家吗，我和爷爷提及过一个废弃工厂。”
“记得啊！”
“去你家之前我被绑架了，就被绑到那个废弃的工厂，但是没有联系我的家人要钱，感觉只是想给人提个醒或警告之类的，这事情很蹊跷。”
“你这家伙，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还是不是兄弟！”
“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我不想你也被牵连进来。”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你还说什么牵连不牵连的！你不能出国，如果真有人盯着你想要做什么事情，到国外你更危险，身边认识的人都没有。”
“其实我也不想去，可是我又担心我爸爸是不是有很大的难处，而我又是他的牵绊！”
“栖衡，你就是为别人想的太多，为自己想的太少。他如果真被威胁，难道你出国就能解决得了吗？他有考虑过你的感受和安危吗？他们是官场中的人，你爸爸，我爸爸，禹文的爸爸，哪一个会真正了解一下我们的想法，了解一下我们要的是什么，他们要的是他们的那些追求，我们哪一个不是‘留守儿童’，为他们的事去埋单，我们没这个本事，他们的圈子很复杂，他们的事还得他们自己去处理。”滕羽有些气愤，也有些激动。他担心颜栖衡，也为这样环境中长大的孩子感到委屈。
“滕羽，冷静一下，也许还不至于那么糟糕，也不会有我们想象的那样可怕。”
“你都被绑架了，这次可能只是吓唬吓唬人，那下次呢？你真觉得那些人是无聊好玩吗？”
“你不要和爷爷提及这件事，你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我约我爸爸谈谈。”
“总之，你不能答应出国。”
“嗯。”颜栖衡的表情依然平静如常。
颜栖衡的平静让滕羽难过，因为他看不出颜栖衡的内心究竟是怎么想的。
下午放学的时候，颜栖衡拨通了爸爸的电话，这是他很少拨打的号码，爸爸总是很忙，忙开会，忙出差，忙接待，没有特殊或紧急的事情他从不打爸爸的电话。
“爸，你晚上可以早一点回家吗？”
“爸爸晚上还有应酬，我尽量早回啊！”
“好！”颜栖衡的声音没有情绪色彩的回答道。
晚上他从九点等到凌晨十二点，近凌晨一点钟的时候，颜平远回来了，喝了很多酒，是被助理扶着走进来的。颜栖衡很失望，这种状况，什么也沟通不了了。
助理离开，颜平远坐在沙发上，颜栖衡倒一杯水给颜平远。
“栖衡，是想和爸爸说出国的事吧！”颜平远语气平和，也没有进门时那浓浓的醉意。
“爸，你不是醉了？”颜栖衡看到爸爸判若两人的样子，惊讶道。
“演的！不然哪里会这么早就回来呀！”颜平远很自然的说道。
颜栖衡不禁佩服爸爸的演技，自己都被骗到了，同时他也感到一阵心酸。
“关于出国的事，我想多了解一些，我知道这背后一定有复杂的原因，也许有一些是您不愿意讲的，但是爸爸，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既然我已经被动进入这个事件中了，我就应该多了解一些，这样我才能对未来的突发事件有正确的判断和应对的办法。”
颜平远笑的自然平静，说道：“栖衡，你想得太多了，哪有什么复杂的原因，如果有什么爸爸自然会告诉你的。”
“既然这样，没有什么让爸爸为难的因素，那我不出国。”
“出国你会有更好的发展！”
“在国内我也一样可以发展的很好！您早点休息！”颜栖衡站起来向楼上走去。
“你再任性，明天我就叫人去学校把你的学籍关系转走！”颜平远始终喝了不少酒，失去耐性，瞬间变得愤怒。
颜栖衡停住脚步，没有转身，偏转了头，惯有的平静说：“那我就不读书了！”说完他就上楼了。
颜栖衡原以为爸爸会和自己坦诚出国的真正原因，一方面不至于让自己蒙在鼓里，另一方面如果真是爸爸受到威胁，他也好和爸爸一起对抗，给爸爸分担些压力。没想到爸爸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想法，既然这样，那还有什么好顾虑的，不想去就不去，怎么都不会去！
颜栖衡大概是第一次这样叛逆，颜平远很不习惯，但他清楚地知道，这是这个年龄的孩子基本都有的叛逆。
颜平远思前想后，让颜栖衡出国到底对不对，国外虽然已经安排好人照顾他，但始终是异国他乡，如果真有事情发生，就算在国外，真能平安无事吗？那时候，自己就完全没有办法能照顾到孩子了，自己的决定到底对不对？
第二天一早，颜栖衡下楼，看到爸爸在沙发上躺着，还没有睡醒，他心里一阵酸楚，他拿了一条小毯子轻轻地盖在爸爸的身上，他轻手轻脚地出门去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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