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侠客岛06我是同谋
一夜难眠。
因龙珠会提前，金无尽和花步晚没有机会与郑甜甜管文慧接上头，初三寅时三刻，岛上红日初升，五大门派汇聚到侠客岛主殿。
参赛者早已定下，玩家们各有算盘，只一照面，便颇有些剑拔弩张。
出乎金无尽和花步晚的意料，各个门派参赛的人选不一。
鬼门和不可说只有两人参赛，神玉宗、天水宫、除恶会各有三人。
参赛玩家只有13人。
还有九个玩家藏匿在人海之中。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当知道鬼门参赛者只有两人的时候，金无尽就有这个准备了。五大门派就像是这个副本放出来的烟雾弹，固定靶，用来迷惑玩家。
主殿之上，五大门派的话事人同伏龙山主端坐高台，门人肃列殿内，玩家站在最前。若非是生死厮杀，说这是高中生要开运动会，金无尽也是信的。
龙珠会是向龙神借珠，大会开始之前要念诵祭文，敲响祭鼓。那祭文音调极怪，金无尽大学的时候听过关于古汉语的讲座，这篇祭文的音调就极其肖似专家推断的夏商时期的古汉语发音。
鼓声磅礴大气，听着便觉热血沸腾，盏茶时间，鼓声渐停，伏龙山主命童子宣布赛程。
赛程在大会开始之前对选手保密，在场众人都是第一次听，金无尽还颇为好奇，这个副本想让他们怎样比赛？
在童子的诵读声中，争夺龙珠的五门赛程掀开神秘面纱。
龙珠会分为三段比拼，分别是文斗，武斗，擂台赛。
文斗即今日要进行的比赛，名为“何采莲”。五大门派各选两人参赛，其中一人进入莲花池中采得莲花，抛给岸边等候的另一名选手，而一朵莲花便是一道谜题，解出一道谜题算五分，未解出不扣分，解错扣五分。而采莲人不得落水，落水一次扣五分，三次则出局，结算当前总积分。
在文斗中获得积分最高的门派可以选择武斗时的据点。
武斗的比赛场在伏龙山上，五大门派除了选手外还可以选择20名门人参与争斗。伏龙山上有十五处小型祭台，五大门派各守其一，另有十处待选手找寻。比赛分为三日，到第三日寅时选手可以将自己的血汇入祭台完成祭祀，已经完成祭祀的祭台不可进行二次祭祀。祭祀时间为第三日寅时到午时，届时完成祭祀最多的一队为优胜，获得50分。
最终决赛为擂台赛，五大门派的选手抽签决定次序对手，两两对战，最终优胜者获得50分，第二名30分，第三名20分，余者无分。
在全部比赛结束后，积分最多的门派，获得龙珠的使用权。
金无尽算了一下，一日文斗，三日武斗，两日擂台赛，算上他们上岛那日，到龙珠出世当天，竟然正好八天。
他不知这是巧合还是另有隐情，自从花步晚从惩罚游戏出来后，他便有种束缚感。从前虽然也被游戏玩弄，但从未像现在一样觉得自己的命运在被一只无形的手推动前行。
金无尽神色不虞，思量间，龙珠会的启动仪式已经结束，他们要前往第一赛段“何采莲”的比赛场地了。
花步晚轻轻碰了碰他的手，眼底透出关切。
金无尽正想安抚，却听得少年阴森低语：“白无常居然也会怕？”
金无尽懒得低头看那个像是穿着大人衣服的小白无常，他心道：年轻就是好，撞了南墙也不回头，非得撞死不可。
白迟见金无尽不理他，抱臂轻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鬼门是第一个到侠客岛的对吧？想必你又要故技重施，陷害其他玩家了，别当我不知道，死在你手里的玩家不计其数，像你这种人，居然还能腆着脸留在积分榜上，真让我恶……”
白迟话音未落，便觉身后一紧，单薄身躯竟然腾空而起，他惊怒抬眸，发现自己竟然被花步晚单手提了起来！
“你干什么？！你，你想给他出头？那也没用，他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全中转站都知道，你就算打死我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金无尽懒散打了个呵欠，他本来是把白迟的话当放屁听，但眼见花步晚神色越发不对，他也不能不出手了。
“你既然知道，还敢挑衅我……以你的胆色，不应该来碰我的瓷，应该去碰积分榜上那个小吕布吕轻绸的瓷啊。”
金无尽顺手推了两下在花步晚手里晃晃荡荡的青年。
“喂，在他把你扔出去之前，我可以坦白告诉你，这岛上的线索，我确实动过手脚，但你又能怎么样呢？这个游戏就是青睐我这种人，会让我拥有好运气，让我比你们能都先上岛，找到线索，你能怎么样？”
金无尽及时赶在白迟恼羞成怒，两道青光向他袭来之时敏捷退后，花步晚随之将白迟抛开，正落入身后赶来寻找他的女子怀中。
来人有些眼熟。
单枪匹马把一千多只丧尸溜吐了的女中豪杰。
黄雅情。
金无尽与花步晚不知道黄雅情也在《山顶》副本中，但黄雅情第一个被淘汰之后就回去看完了《山顶》的直播，对于两人最后揭穿戚谷时颇有些快意解气。她为人正直，也是走的暴力通关的路子，和花步晚颇有些惺惺相惜，但对于白迟和金无尽这类人，她一向是敬而远之。
因此她只是接住了白迟放在地上，远远地跟花步晚抱拳打了声招呼。
花步晚看着一身粗布短打的干练女子，觉得这副本远比中转站更适合她，也抱拳回礼，看着两人离开。
金无尽揽了一头金发，疑惑道。
“为什么有些人可以过得那么自我？他肯定每天都很充实。”
没事就扎扎金无尽小人，幻想不切实际的东西，能不充实吗？
花步晚转头看他，金无尽以为他也要批判自己，毕竟白迟说的那些话，花步晚曾经也说过类似的，只不过金无尽早已免疫，当他们放屁了。
在这个游戏中，金无尽见过太多道貌岸然，见过太多人性审判，他深知这游戏是欲望的鸿沟，是道德的低谷，什么垃圾都堆在其中。
独善其身都很难，不择手段岂不是应当？
只要能保护自己，保护重视的人与物，卑鄙又如何？
有些事，做过一次，就再也拒绝不了下一次。
他坦荡迎上花步晚的视线，但花步晚什么都没说，只是帮他整理了额角一处碎发，开口道：“走吧，去比赛。”
在金无尽听不见的地方，花步晚在心底说了无数次抱歉。
如果不是他，金无尽或许根本不会变成这样。
但如果不是他而是自己，能不能做得比他好？
可金无尽有没有想过，自己是不是真的需要他做那种事？他做那些事的时候，自己会不会担心？
花步晚为这些问题困扰了两年，直到现在——既然没几天好活了，为何还要纠结那些虚无缥缈之事？自己的一厢情愿，何必要让金无尽也为之付出代价？
思及此，花步晚的神情越发放松，甚至唇角带笑，看得金无尽浑身上下冒问号。
【mua的，白迟胡说八道把老子气得鬼火冒！】
【什么东西啊他也敢说少爷？！】
【白迟才进游戏几天，他知道什么？！】
【我真的会跟白迟线下拼命，他知不知道现在能这么放肆都是因为少爷当年一手把所有“虎鲸”都送进惩罚游戏了？！】
【在游戏待超过一年半的都知道“虎鲸”当时多恐怖吧？见人就杀，见到线索就毁掉，他们根本不想通关，只是杀光副本里其他玩家赚积分提成都进了积分榜。当时自己一个人哪敢进游戏啊！】
【加一，如果不是少爷一直跟“虎鲸”死磕，白迟这种人进游戏第一天就gg！】
【“虎鲸”当时玩不过少爷就开始散布少爷坏话，这游戏里的人一茬一茬死，现在的新人全都信了，还能有什么办法？】
【少爷当时为了清扫“虎鲸”，自己也在副本里死了好多次，我真恨自己没有早点关注少爷】
【别难过了姐妹，直播也就只有前百还有点热度，少爷死磕“虎鲸”的时候才200名左右】
【说到底，少爷当年为什么要死磕“虎鲸”？】
【据说是“虎鲸”害了少爷队友吧】
【少爷还有队友？！我以为少爷一直是独行侠！】
【补课啊姐妹，之前“虎鲸”吓得玩家人人自危，不组队根本不敢自己进副本，少爷既然是三年前进入游戏的，那应该也是组队了的。】
【啊啊啊好羡慕少爷的队友，不知道是谁】
【既然是为了队友报仇，那多半队友已经……】
花步晚目不斜视向前走，却忽然感觉沉寂半晌的金无尽蓦然贴上他肩头，锋利单薄的唇蹭了下他耳畔。
“装什么装，我能安心做坏事，还不是因为有一个‘共犯’？”
花步晚唇角微勾，黑发同金发在海风中混杂一起，一时间竟然分不清你我，颇为缠绵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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