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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隔几天,《岭安日报》发了一篇文章,标题是《尹家米铺纵火案揭秘》。

        文中详细记录了失火当天的现场情况,写明“坊间流传的女学生是尹家大小姐”是不实消息,被害人是尹大小姐学院里的同学。直指纵火者精神失常,尹家是受害者,所谓的尹升望作恶更是无中生有,系不实流言。最吸引眼球的是文中附了一张现场照片,不同于《岭安晚报》,这次受害女学生的脸都清晰了不少。

        依澜本来以为是谓雨在背后搞花样,气得不行,直接到报社兴师问罪。因为除了他和姑父,根本没有别的人拍到现场照片。

        谓雨直喊无辜,要知道被竞争对手借力打力,姑父这边可是气得跳脚,一直追问他到底把照片给了谁。虽然他插科打诨,心里自然有数,但也不打算说出。

        以《日报》的市场占有率来说,这篇报道想向民众表达的,应该都立刻传达到位了。对尹家来说,这是个极好的澄清贴。既解了依澜被臆想成当事人,每日被评头论足的现状,也解了尹老爷道貌岸然,做了恶事才被人纵火的流言。

        只是这照片,只要是与梁庆生相熟点的人应该都能认出她来。想当初自己是特意要求姑父挑看不清面貌的照片刊的。她应该是为了救朋友,甘愿如此自爆。看来这个顶不想被人关注的人,要被人叨扰一段时间了。

        依澜说她这几天已经回学校了,且不说学校的人会怎么样,更怕的是那种二流小报的记者,知道当事人是谁了,估计会围追堵截,纯粹添点花边新闻都好。尹家独门独院的大宅子是不好进,洋淀这种敞开着的地方还不是随便蹲蹲。谓雨想想还是有点担心,下班后就往洋淀那块去了。

        谁知还没进巷子,就遇到了她。今天她穿着蓝底碎花的裙子,外面套一个薄外套。之前见她都穿得灰扑扑的,没想到穿着碎花裙倒是十分俏丽可爱。她好像并不意外在此处遇到他,浅笑着说“我刚好要去江边散步,一起吗?”好似一早约好了一般。

        谓雨跟着她走回了大路,到了前方小路口。她步履轻盈地拐弯,再没几步,江的面貌就呈现了。

        这个点,几乎看不到过往的船只和浣洗衣服的妇人了。身后老房子里的每一盏昏黄下,都演绎着家长里短的生动。

        “你吃饭了吗?上次还说请你和依澜吃饭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时间。”

        “是用《岭安日报》的稿费吗?”他直入主题。

        “你果然猜到了。不过我没有拿稿费,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她还是看着江面,略带几分自嘲地笑笑。江风吹起了她的碎花裙的裙摆,像花苞一样鼓鼓的。

        谓雨没有真的生气。她并没有真的盗取什么,她是照片中的人。如果一定要说的话,也就是转用了那张让她暴露无遗的照片罢了。

        “我不懂,你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你知不知道那些小报的记者们为了爆料,可是什么事都敢造的。你被他们盯上,不怕生活乱套吗?”

        责备的语气,不经意间多了一丝担心。佯装的生气维持不了多久。

        “我不懂这些,随他们去吧。本来这个当事人就是我,没必要依澜帮我去背这个锅。尹伯伯也不该无辜受累。这年头,大家都过得都不易。照片的事报社是不是为难你了,我可以去解释,因为你真的不知情。。”

        他摆摆手:“算了,我这边你就别操心了。这点小事我能应付。倒是依澜以为这报道是我发的,要来找我兴师问罪。”

        说起来,还真没见过女生的友谊能跟这两人一样的。事发后,为了庆生能得到清净的修养环境,依澜特意同时请假,自愿被人误会。现在澄清报道出了以后,第一反应不是开心,而是怕给庆生暴露了。

        而梁庆生,一个这么少言寡语,恨不得隐身的人,不惜轰轰烈烈地自爆,来维护尹家的声誉。这两个女生真心诚意地为对方考虑,在极端的情况下都愿意成全对方。这种大义不少男的都未必能做到,属实不容易啊。

        “别跟依澜说是我。我没为她做过什么。”

        她神色突然暗淡了,谓雨总感觉她意有所指,可又参不透其中的意思。继续追问,估计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了。他不想纠结这些,只有应允:“我可以不说,不过你的朋友这么聪明,估计很快就能猜到的。”

        一连几天,谓雨都出现在这条断头路上。据他的说法,新闻发酵就在这几日。反复嘱咐,不要去搭理路上的陌生人,要警惕周边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尤其注意那种背着相机的人。庆生忍不住笑道:“跟你一样的人吗?”

        其实纵火案已经发生很久了,该讨论的都已经讨论过了,尹升望通过这件事,在岭安商界的地位更高了。现在一般的小报已经不敢再拿这个事做文章了。

        谓雨的担心应该是多余的了。几天太平后,她约了依澜和谓雨,表示要请客。

        “老傅虾店”开在洋湖路上,人流量不多。众所周知,岭安的虾很好,老傅开这个店已经很久了,爆炒虾已是一绝。

        以前都是老食客来,邻里捧场的生意。现在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慕名而来。他的店面并不大,没几张桌子,每到傍晚,门口总是会有排队的人,倒衬得这条路热闹了起来。

        庆生带着依澜和谓雨到了店门口。谓雨看到这场景自然地走过去排队,让她们在附近找个地方坐着等。庆生说:“不用,跟我来。”

        径直走到了旁边的店铺,拿出钥匙打开了铜锁,厚重的店门拉开,柜子上摆放着各式包装的茶叶。她熟门熟路地开灯,从角落移出一张小桌板,三张凳子。

        此刻的依澜饶有趣味地打开玻璃柜门,在看里面的新茶。见谓雨满是疑惑的样子,解释道:“这是庆生家的店啦。她家可是有店铺的噢。”

        庆生擦好桌子,拿出备好的碗筷:“别听她胡说。这是我们家谋生的行当。现在也没什么吃茶的人。赚不了什么钱的。”

        依澜撇撇嘴:“那铺子真的是你家的嘛。其实我真觉得,如果卖茶叶赚不到钱,大可以把铺子租给别人,还能当个包租公呢。”

        谓雨看了下架子上的几盒茶叶说:“我倒觉得继续经营也挺好。这店里熟客应该不少,每日来喝喝茶,聊聊天,也是惬意。”

        不是闹市区的地段,店里却不乏市面上贵价的新品,可见有一定的客源。柜子里还有几个署着名的茶罐,说明经常有不同人来喝茶,各有喜好。

        庆生麻利地烧开了一壶水,从柜子里拿出父亲准备好的茶叶,有条不紊地泡了起来:“他一直做这个,跟老主顾也有感情。他想做就继续做下去吧,总是希望好起来的。”

        依澜眨了眨眼睛,灵光一闪:“扭转生意要是不是需要什么噱头,让大记者你创造一个不就好啦?”

        庆生赶紧喊停:“我爸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快别胡闹了。”

        “老章,就是你们学校的校医。他倒是顶喜欢喝茶,也懂得喝。我刚好想买几罐送他。”

        “章程之?他是你朋友?我在学校倒是听过他,但从没来没见过。倒是听说有女生为了跟他套近乎装病往医务室赶的。”依澜一听,惊讶的不行。

        “我还真能作证,这个是真的。改天帮你也引荐一下?”谓雨打趣。

        “我才不要你引荐。我天生丽质,才不像她们上赶子地去讨没趣。”

        两人又闹上了。庆生打断他们:“停。别光顾着斗嘴,你们先来喝喝这个。”

        桌椅板凳,碗筷茶具已经备好,碧绿的茶叶在壶中舒展开来,衬得杯壁绿意浓浓。

        “我可不是来喝茶的。我饿了,我要吃油爆虾。”依澜小孩一样开始撒娇。

        “好啦,走,端菜去。”

        谓雨不明所以地跟着她们。走出后门,没几步就觉得香气扑鼻。

        原来隔壁就是老傅虾店的后厨。有位老伯头发已白,精神抖擞,在灶台上有如将军,吩咐配菜,油锅烧热,葱姜蒜下锅。新鲜的虾下锅,翻炒加料,一气呵成。估计就是招牌上的那位老傅了。

        看到庆生她们进来,老傅笑呵呵地把新炒的虾全部放在一旁那个特大的盆里:“丫头,你总算来了。你爸一早就跟我说过了。都给你备好了,吃完了再来盛。对了,前面有冷菜,你领着你的朋友们去拿。今天口水鸡和毛豆花生都不错。”

        声如洪钟,光听声音都觉得充满气力。

        庆生谢过傅伯,从碗篮里拿出几个白盆,领着他们在后厨大桌上大碗里打起了凉菜。谓雨抱着特大盆的油爆虾,庆生依澜一人端着两盆凉菜,回到了茶铺。

        谓雨不禁感慨:“我从小就听说过一个词,叫走后门,一直不能真正理解。今天,这是才是真的走后门啊。”

        三人笑成一团。

        油爆虾真的绝味,虾肉细腻鲜香。庆生拿出了店里的藏酒,三个人喝了起来。

        “奇怪,为什么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吃饭都会喝酒。”依澜自己说完,就咯咯地笑了起来。

        “上次是答谢酒。谢谢的话说了一箩筐,所以要喝。这次是在庆生的地盘,为了这口虾,为了这走后门的厨房,也应该喝。”

        谓雨又喝了一杯,真的太有意思了,他吃过的餐馆不少,从来没有过直接从后厨灶台上打菜,再自行配菜的经历。一直都是规规矩矩在前面坐着等的。

        一间餐馆,一间茶铺,一条巷子,一弯江水。你只是经过它们,不会知道它们流动的故事,不会感受到那特有的烟火气。

        而今晚他坐在这小茶铺里,品着餐馆里开小灶来的特色美食,吃酒喝茶,隔壁人声鼎沸。他好像第一次明白了爷爷不想离开岭安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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