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背后有人
面对玄武神兽龟蛇二身考究的目光，白泽耸了耸肩，用它的爪子在肚子上轻轻挠了两下，神色看着十分安然，好似笃定可以给玄武神兽一个满意的答复。
“二位可知道我白泽是谁？”
“呵！”
玄武神兽蛇身轻喝了一声，冷冷地看着故作高深的白泽，不无讥讽地说道：“你还能是谁？不就是妖族白泽么？白色的那个白，大泽的那个泽！”
听了这话，白泽抽了抽嘴角，不由得连连翻了几个白眼。
“我以区区元仙之身，却偏偏历经数百个元会不死，难道你们对此就不感到好奇么？”
“这和你白泽是谁有什么关系？”
玄武蛇身反呛一句，转而笑道：“你直接问我们，你白泽凭什么可以做到这一点不就得了？”
“呃……”
白泽觉得和玄武蛇身有点话不投机，眼皮颤了三颤，一时间都有些不想继续说下去了。
倒是玄武龟身适时开口，算了解了白泽妖相此时此刻的尴尬。
“若是你乐意告诉我们，我们倒是愿闻其详。”
“啧啧啧！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有了玄武龟身给的台阶，白泽踩着下的同时还不忘怼玄武蛇身一句。
“呵呵！谁跟你是知己？你可别忘了，我们俩原就是一体！”
“……”
这下，白泽算是被噎怕了，总算不再磨磨唧唧东扯西扯，而是说起了正事儿。
“想来现如今，随着天君子和土伯女进入冥河之中，二位道友应该也对冥河的奇异之处有所了解了吧？”
闻言，玄武神兽龟蛇二身尽皆默然。
虽说玄武神兽早就准备，要以冥河作为自己凝聚葵水本源之心的至宝，但那只不过是它的直觉告诉它的最佳选择。
也即是说，玄武神兽对冥河本身，其实并不十分了解。
其实何止是它呢？就算是东极青华御帝和西极勾陈御帝二位帝仙强者，对冥河的了解程度也委实有限。
“倒是有了一定的了解……”
幽清影利用土伯敕令擒下了不死血祖，并且从那血翼怪物嘴里问出来了有关冥河的秘密。
这样一来，始终密切关注他们一行的西御陛下、青华还有玄武神兽龟身，自然也就顺势得知了这点。
“难不成，你白泽的情况和不死血祖类似么？”
不死血祖曾经亲口说过，但凡生灵，只要死在了冥河之中，就会被冥河所同化，彻底沦为冥河之中的诡秘存在，介乎于生死之间，甚至没有在一定程度上摆脱天道的辖制，获得一种另类的“永生”……
当然，这种“永生”其实是画地为牢、作茧自缚――永远只能待在冥河之中且不说，而且修为还不能寸进！
“不对！不死血祖压根儿就无法离开冥河，但是你白泽却一直都待在妖族，甚至还率领妖族大军征伐过不少族群，足迹可谓是遍布天地四方……”
玄武蛇身哪怕只余了一道阴影在大肉球的瞳孔之中，此时也依旧给白泽一种“它在瞪我”的感觉。
这种感觉实在是算不得好，颇有些类似于“杯弓蛇影”，叫人不寒而栗。
白泽撅撅嘴，抱着自己的肩膀，就像是在用这种方式来取暖。
“做作！”
玄武蛇身冷哼一声，随后懒得再多看白泽一眼，而是把后面的事情交给了龟身。
“请问白泽道友，你与冥河究竟是何关系？”
以玄武神兽目前对这一方天地的认知，生灵若是想要在未成圣仙的情况下长存于世，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与隐隐脱离天道辖制的冥河有所牵连。
白泽既然主动提起这茬儿，可见它长生的秘密，必定也与冥河脱不开关系。
只不过这个秘密的重要性，那还真的是堪比泰山。
须知，天地之间谁人不想永生？
就算是被冥河同化之后，会失去自由和修为更进一步的希望。
但饶是如此，想必这一方天地之间，也依旧会有许许多多的生灵，甘愿为不生不灭而做出此等牺牲。
毕竟成就圣仙实在是太难了！
天地间的万族众生之多，便是恒河沙数也无从计量。
以这样庞大的基数来看，从古至今能够成就圣仙的生灵实在是太少太少！
对于那些根本没有希望成就圣仙之尊的生灵来说，若是进入冥河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获得永生，恐怕就算是为此失去自由，也一样是在所不惜的吧……
虽然说，这一方天地之间，不排除存在有以“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为信条的生灵，但好生恶死乃是万族万众之本能，想来真正可以抵御永生之诱/惑的生灵……
呃，应该说是少得可怜。
只不过冥河高悬大道之外，非是一般生灵所能寻觅，再加上这个秘密一直都未曾暴露出去，即便是到了现在，知道这个秘密的生灵也不过寥寥数位。
对于大多数生灵和强者来说，现在最多也就是知道冥河自成体系，可以称得上一方游离于天道之外的“大诸侯”。
至于它能够让人“不生不灭”这一点，那还真算不上人尽皆知。
毕竟冥河是奇诡之地，便是圣仙乃至帝仙，都无从直接探知里面的情况。
他们最多就是知道冥河不凡，但究竟不凡在哪里，却还须得进入冥河之中仔细探究才行。
至于青华、西御陛下还有玄武神兽，那是因为他们与嬴渊、幽清影有很大的因果牵扯，再加上他们本事着实了得，所以这才能够同步知道这一个秘辛。
而其他的生灵嘛……这一时半会儿之间啊，估计都不会有这样的福分了！
但毫无疑问的是，倘若冥河的这个秘密大白于天下，万族万众肯定会发狂一般想要挤进冥河之中――尤其是那些大限将至却又怕死怕得要命的老怪物们！
哪怕是因此自囚于冥河，想必也还是会有很多生灵求之不得。
嗯，就是求之不得。
因为冥河也不是那么好进的！
更重要的一点是，有缺陷的、被限制自由的“永生”，世间都有无数生灵趋之若鹜，那么像白泽这般，能够自在行走于八荒六。合而且“长生不死”，对于万族万众来说又该是种多大的诱/惑？
便是以玄武神兽龟蛇二身的非凡见识和深厚阅历，脑海之中也还不免有些想象不出来……
“哼哼！”
白泽是什么存在？以它身为妖族之相的精明干练，又怎么会不知道玄武神兽的龟蛇二身如今在想些什么？
“二位道友别想太多了！我白泽之所以被冥河同化之后还能逍遥于天地间，并非是我有多大的本事、多大的机缘，概是因为有人希望我可以这样罢了！”
“有人希望？”
玄武龟身呢喃了一句，语气之中不由得染上了几许惊惧：“这么说来，冥河之力可以人为操纵？”
白泽冷笑了两下，并没有回答玄武龟身的这个问题，而是自顾自说道：“我之所以掺和到你脱劫的这件事当中来，不过是想为自己搏一个前程！”
玄武龟身知道，白泽不可能把它背后的伟大存在交代出来，而且就算是它敢说、愿意说，玄武龟身和玄武蛇身还不乐意听它说呢！
现在玄武神兽正处于脱劫的关键时刻，它可不想无端端就招惹上一份大因果。
开玩笑！能够操纵冥河之力的存在，那会是多么不可思议的生灵？
想想都可怕！
所以玄武蛇身和玄武龟身一点都不想了解那一位，自然更加不愿意从白泽嘴里得知那一位和白泽到底有什么关联。
是以，玄武龟身和白泽心照不宣的揭过了那个话题，开始谈及到了白泽自己的小九九。
“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前程？”
“自然是成就圣仙！”
白泽的身形虽然只有普通白狐那么大，可它嘴里说出来的话，却不是一般的惊世骇俗。
“成就圣仙？”
玄武蛇身低吟了一句，笑问道：“你有什么本事，居然想要证得圣仙业位？”
“我这么些年为妖族立下了数之不清的功劳，是历代妖皇之相，难道还不足以成就圣仙？
“更何况，我还有数百个元会的积累，倘若我一朝冲击圣仙业位，应该足可以称得上厚积薄发了吧！”
白泽背负着双手，对自己证就圣仙业位这件事似乎信心满满。
其实它还有一个倚仗没有说出口，那便是它背后的那位伟大存在，也是希望它能够成功证就圣仙的，并且还就此给了它不少助力。
白泽这一番话，让玄武神兽的龟蛇二身沉默了许久，过了好半晌之后，玄武龟身方才开口说道：“说到你为妖族立下无数功劳这件事，我倒是有一个疑问，想烦请道友解惑！”
先前已然说过，一族族运其实就相当于是一方“小天道”，以气运之力的无穷妙用，既然白泽于妖族有大功，那么妖族族运理应对它有无边的加持和反哺。
而这种“加持”和“反哺”，对于白泽而言，实际上也就是一种成就圣仙业位的资粮。
就好像中古时代的人族，虽说人族始终没有出现过帝仙级别的强者，但圣仙级别的厉害人物，却还是委实出了不少。
撇开历任圣皇不说，还有二十四古贤中为首的几位，甚至还有几尊圣贤……
中古时代，人族之所以能够先后涌现出这么多圣仙级别的强者，说白了就是因为那时候的人族身为万族霸主、天地宠儿，族运极其恢宏鼎盛。
但是妖族相比之人族而言，在圣仙强者这一层面上，那可就要寒酸太多太多了！
真可谓是“弗如远甚”。
自妖祖九黎身陨神灭之后，妖族历任妖皇虽说也有圣仙的境界，但这些个时代以来，妖族出过的妖皇加起来，还比不得人族中古时代一个时代的人皇多。
按照规矩，一旦族中有新的圣仙出现，那么老族皇就得逊位于新人，让其担任一族之皇，自己则避世清修。
人族中古时代称霸之后，自夏皇始，一共有过六任圣皇。
当然，这其中走功德成圣之路成就圣贤的存在，一般是不会染指圣皇之位的。
这也就是说，人族中古时代即便是撇开圣贤不提，光只谈圣仙级别的强者，其数量也是要超出一指之数的。
那么妖族呢？
妖族从立族以来就没有出过圣贤，除了妖祖九黎是帝仙，祖龙祖凤是圣仙之外，族中历任妖皇加起来也才不过四位……
这还得是包括独角妖皇在内，才能够算得出来四位。
而这四位妖皇陛下之中，后头的三位都曾拜白泽为妖相。
由此可见，白泽在妖族之中，地位究竟有多么尊崇。
虽说妖族不比人族是天道宠儿，但妖族族域极广、族众极多，堪称是万族之最，其族运之强大、伟岸，也绝对算得上是万族之中数一数二的存在。
在这样的情况下，妖族却只出现过四位妖皇……
呃，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按照玄武龟身的推算，妖族应该出现八位妖皇还差不多，底蕴实力应该最少是现在的一倍有余……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就算是白泽成功证道，那妖族的圣仙满打满算也才不过五位而已。
不应该！真的不应该！
事出反常，必有妖孽。
玄武龟身此时问起这件事，就是想从白泽嘴中探知出一些秘密。
听罢玄武龟身之话，白泽眨了眨眼，狡黠一笑，轻声道：“道友果真生有一双慧眼，对我族之事洞若观火！”
“呵！万族万众皆传，妖族之所以圣仙不显，是因为昔年祖龙祖凤脱离妖族自立门户，分润了冥冥之中属于妖族的气数，这才叫妖族圣仙稀少。”
玄武蛇身这时候突然说话了，言语之间对白泽颇有试探之意。
说句实在话，这数个时代以来，龙族的龙皇和凤族的凤皇也是各自出过几位的。
倘是将龙凤二族的圣仙都算入妖族之列的话，那妖族的圣仙数量也还真不算少。
“非也非也！道友何必试探我呢？我妖族圣仙不显，与龙族凤族何干？”
白泽知道玄武蛇身想套话，想弄明白妖族和龙族凤族之间，现如今究竟是什么关系。
到底是井水不犯河水？亦或者是彼此的族运互相勾连？
“二位道友如今就在我妖族族运核心空间之中，以你们的本事，难道感知不到我妖族族运究竟有多么磅礴？难道你们就推算不出来，如此磅礴的气运，到底应该孕育出多少尊圣仙？”
闻言，玄武的龟蛇二身都没有说话。
它们不是瞎子，就算将龙族和凤族的气运排除在外，光只凭借妖族自身的气运，也应该足够诞育出八尊及以上的圣仙妖皇才对。
须知，人族尚且经历过大起大落，但妖族却始终都安稳发展着。
哪怕是中古时代，妖族曾经受过一些打压，但都不是什么伤筋动骨的事儿。
反倒是人族虽说风光、荣耀至极，但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中古末期天地巨变降临的时候，人族是顶在最前头的，其损失不可谓不惨重。
另外，整个黑暗时代，万族对人族群起而攻之，这些都对人族族运造成了难以磨灭的伤害。
也就是说，如果不算天道的青睐，人族的族运和妖族的族运，在数量上和强度上应该是差不了多少的。
所以说啊！妖族圣仙不显这事儿里面，一定有猫腻，而且还是大大的那种！
见得玄武的龟蛇二身不说话，白泽挠了挠头，甩了甩自己的尾巴，嘿嘿笑了两声之后，摇头晃脑道：“此事不可说！不可说啊！”
“我呸！”
玄武蛇身对白泽印象极差，所以也不给它好脸色，径直便怼道：“既然不可说，你适才干嘛不直接转移这个话题？非得要无端端说上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平白吊人胃口！”
面对玄武蛇身如斯态度，白泽也不恼，只是捻了捻自己的三柳长须，不无得意地说道：“二位道友只消知道，此事背后牵扯极大，因果甚重即可！”
“呵呵，既然道友不方便说，那我们也便不打听了！”
玄武龟身倒是看得开，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了好，它现在只想要快些脱劫，一点儿都不想节外生枝。
之前问出这个问题来，也不过是一时间没有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罢了。
既是如此，现如今白泽不说，玄武龟身自然也就不可能非要它说。
“白泽道友，说到现在，你还没有告诉我们俩，你的计划究竟是怎样的，你想要如何搏出一个圣仙业位？”
白泽打断了玄武龟蛇二身原本的规划，没有让玄武神兽按照它自己的预料所脱劫涅槃。
它之所以如此，其中固然有什么因果太重不好洗清的原因，但白泽会平白无故为玄武神兽着想吗？
答案显然，哦不，应该说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么，它不让玄武神兽借助大斋魔尊和妖族族运之力脱劫，目的无非也就是希望帮助玄武神兽脱劫的这份因果，最后能够算在它头上罢了。
它为什么想怎么做呢？
这与它成就圣仙之事又有什么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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