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男女双修
“玄莱山？”听着皇甫若墨的话，顾筠心下大骇。
她曾听小龙唠过武林轶事，玄莱一派早在十年前惨遭灭门，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一直染红了山下的溪流，手段极其残暴……
如此看来，当年玄莱山被灭门，是受到李氏一族的牵连。
皇甫若墨顿了顿，声音不知何时哽咽起来，“而母后也郁郁寡欢而得了重疾……于次年盛夏……”
原来李皇后薨于李家出事的次年盛夏……
顾筠一直静静地消化着皇甫若墨的话。
皇甫若墨的生母，便是先皇后李氏……李相便是他的外公，如花就是皇甫若墨的表妹……
顾筠没料到如花竟是他的表妹，更是李氏一族的遗脉，脸上越发惊讶起来。
她突然想起了，她的生母何氏在医书上的绝笔……
里面正是提及了关于李皇后薨逝、李氏一族通敌的惊天秘密。
她的目光落在皇甫若墨身上，忍不住伸出手扶着他的手背，声音低沉地说道，
“墨，你的母后……是被下毒致死的。”
“筠儿，你……如何得知……？”听了顾筠的话，皇甫若墨大为惊讶……
他的生母李皇后被宫中御医所害，毒发身亡的秘事，这也是他羽冀渐丰之时，多翻查探才得知的秘密。
然而关键的线索总是嘎然中断，他对幕后的黑手有所怀疑，却苦于找不到实证。
筠儿她为何说得如此笃定？
顾筠一见皇甫若墨的反应，便知道他对李皇后的死因有所知晓，于是也直言不讳，
“我也是无意中发现了我的母亲何氏的绝笔……”
接下来，顾筠把如何发现医书及医书上的绝笔的始末简略说了出来。
“信上说，凶手正是一个名为萧清婉的女人……
李相通敌叛国之罪，也是为萧清婉及其父兄所构陷。”
至于她的母亲何氏，是如何得知这个秘密的……她又是被何人所害？
想到这里，顾筠不由得拢紧了眉心。
她一直以为母亲何氏的死和南宫瑜父女有关，现在看来，她似乎和李家的冤案、李皇后遭暗算扯上关连，事件或许远远不止一场宅斗那样简单啊。
“什么？”顾筠的话音方落，屋顶处传来一道惊讶的女声。
接着，层顶骤然破开，滚落一堆碎石尘土，哐啷晃当的声音排山倒海地传来。
须臾！扬扬洒洒的尘埃里，辨得有一袭烟霞色的女子身影直直往下砸。
“若墨，救我——”娇弱婉转的呼救声后发而至。
皇甫若墨脸色一僵，双眸寒光迸出，却是未理会那袭人影。
电光石火间准确无误地拥着顾筠，把她带离了原位。
“咳……”见自己被抛弃的下场，烟霞色身影似早有预料，在落地前硬生生一滚，总算踉跄着地，然而难免被灰尘呛得一通狂咳。
尽管呛得脸色通红，女子还是坚强地挪到顾筠跟前，努力地稳了稳身子。
顾筠，“……”
青衣与惊羽两人素爱破窗而入，顾筠常为自己没有练就一身铜铁身骨自叹不如。眼前见一人破屋顶而入，这破坏力直接秒杀青衣惊羽，一时惊为天人。
顾筠瞪大美目朝醉酒的女子看去……
女子喝得醉醺醺的，脸上酡红一片，舌头打着卷儿，一双勾人心魄的水色眸子，正斜睨着她问道。
“顾姑娘……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如……花？”她指着头顶那处洞开的窟窿问，不禁滴下几滴冷汗。
“你什么时候在屋顶偷听的……”
她又把她和皇甫若墨的话偷听了多少？
想起方才和皇甫若墨的那记让她脸红心跳的长吻……如花岂不是全看见了？
想到这里，顾筠老脸一热，嗔怪地眅了一眼皇甫若墨。
看着顾筠脸上染上桃花般殷红的红晕，目光如炬落在自己身上，皇甫若墨则轻笑了一声，摸了一把顾筠的头发以示安抚。
如花隐藏行迹的功夫确实非常了得。
她却瞒不过过他的暗卫们，她能出现在屋顶，只有一个可能——那几个忠心耿耿的暗卫也是如花的共犯……
他抬眼，视线如冰芒，越过屋顶的窟窿，瞬间把黑鹰等人惊得如猢狲四散。
很好……
如花眯着眸子呢喃道，神情凄苦。
“呵呵，竟是萧清婉的父兄构陷我的祖父，害得李家上下满门抄斩……”
顾筠不明所以看着如花，又回看皇甫若墨，气氛非常压抑……掺杂着某些难以言喻的晦涩。
听见萧清婉的名字，他们表现十分惊讶，但远远说不上震惊。
难道萧清婉这个女人他们认识？
一直对萧清婉的身份有所猜测，这时顾筠也不由得想起一个人——当今如日中天的萧皇后。
“墨，萧清婉……难道就是萧皇后吗？”
如果说来，白衣是萧右相的儿子，岂不是和如花有灭门深仇？
白衣的姑姑萧皇后也成了皇甫若墨的杀母仇人了……
萧清婉对皇甫若墨有些养育之恩，却又有着杀母之仇，会不会太狗血了……
如此看来！四人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了。
这时候，皇甫若墨压下心里的思绪，对顾筠沉重一点头，
“萧清婉，正是当今萧皇后……”
“你对萧家的罪行早已有所觉察。”
顾筠的话不是一个问句。
她越想越觉得蹊跷，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皇甫若墨对萧右相构陷李家的行为早就有所怀疑，他和白衣的关系理应不会如此亲密才对。
而如今，白衣却成为了皇甫若墨的至亲兄弟，他和皇甫若墨还有过命的交情。
似乎是看清了顾筠眼中的疑惑，皇甫若墨点了点她的鼻子道，
“筠儿，此事牵泄甚广，本宫一时也向你解释不清楚，待以后再与你细说。”
说着，他把目光落在如花身上，眸子沉聚着无边的寂寥。
那个尚沉浸在一片悲伤中的女子，醉眼惺忪自语。
“为什么……为什么是他……”
“来人。”
皇甫若墨对进来的几个侍女道，“扶如花姑娘下去，好生安顿。”
很快，侍女带如花返回了住处。
这时候，屋子瞬间陷入了一片寂静。
皇甫若墨沉静的眼神中透着一缕柔光，他唇瓣微弯说道，
“筠儿，夜已深……”
顾筠看着外面的夜色，无星无月，一片暗淡，确实是深夜了。
她微微点头，几乎要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出“那本姑娘也要回去休息”的话了。
末几，顾筠樱唇一抿，转动着清冷的瞳孔，目不斜视地开口，
“嗯哼，确实该是打道回府的时候了。”
只是！
顾筠对他方才不堪一击持有浓浓的疑云，料想到他还中了毒，便脸色一沉，话锋猛转。
“皇甫若墨，你今天不打算把话交待清楚吗？如此敷衍，难道还有别的事情瞒着本姑娘？”
面对她的疑问，皇甫若墨则柔柔地一笑，眸子亮晶晶的，弯成两片月芽，脸上涤荡着清莹的流光。
“更深露重，明天本宫再与你细说。你不是说过要睡足……美容觉才会美美的么？”
顾筠脸上一热，少给本姑娘使美男计……
呃，这个男人，凭什么笑得如此脱俗无邪……他明明是一尊腹黑得不行的煞星！
她抓起皇甫若墨的右手，瞄着他指甲上的一片淡青问道，
“指甲处有淡青色的纹路，是因为中毒者强行催动灵根，以求瞬间逼发灵力暴涨造成的，你体内的毒到底是怎么回事？”
闻言，皇甫若墨挑挑眉，他并没有把为顾筠解噬心毒的事说出来。
然而，他的筠儿却不是好糊弄的……
此时，顾筠慧黠的眸子，正上下扫视着皇甫若墨，“依你的武力值，柳仙儿又凭什么自我感觉良好，以为能要挟到你？除非，她有你的把柄……？”
她的毒刚解，他便中毒了，唯一合理的解释，是她体内的噬心毒是他给解的……
皇甫若墨的沉默，这让顾筠相当窝火！
“时至今日你还想隐瞒本姑娘？”
女子一脸萧杀，双目倨傲而有神，清澈又透亮，似乎把男子的心事一眼看透。
皇甫若墨不禁拈起顾筠的一缕青丝打玩起来，“本宫只是太累了，筠儿若想留下来陪伴本宫，我自是愿意的……”
说着，他身子一挪，唇瓣趁机印在顾筠的红唇上。
顾筠有些无奈扭头避开。
“混蛋……说实话。”
他休想偷香窃玉搪塞过去，她还没原谅他呢！
此时，一旁的铜壶滴漏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悦耳的撞击声。
“滴哒……”
正值子夜时分。
皇甫若墨突然紧张不已地看向顾筠，点漆般的曈仁深邃似两泓潭水望不见底。让顾筠觉得似要沉溺其中。
他怀抱着顾筠的身子随之收紧。
男子的声音低低地压抑着，似乎害怕下一刻顾筠就要甩手走人般忐忑不安。
“筠儿，如果说了实话，你会不会生气得扭头便走了？”
他……这是在撒娇吗？
怎么可以如此……动人心弦？
她的心房几乎都要崩塌了，软得稀里糊涂的……
顾筠紧绷着脸上的肌肉，才不至于让自己露出心软的迹象。
她冷冷睨着他，“这……要看事情的严重性了！说吧，到底是何等事情？”
不待皇甫若墨开口，顾筠便在他的眼眸里看到自己惊诧的模样。
“墨，你怎么了？”
皇甫若墨额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晶莹而剔透。他的脸色比方才更加苍白了，很快，粉红的唇色暗淡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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