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南芒x与x小杰
“那么……再见！”
小杰和奇犽在暂时的道别后，背道而走。
填完爬树申请表，小杰朝来时的方向看了一眼，接着便头也不回地跳到巨大的树干上，开始享受他的攀爬之旅。
“哇，真是个好天气！”
南芒推开窗，阳光前仆后继地冲撒进来，上面是高高的蓝天白云，烘烤得炽热的空气把她的双颊拍得红扑扑。
她退后两步，看着明亮的房间里空中荡起的尘粒子，心中惬意无比。
“南芒，快上来！”米莉在喊她上楼帮忙。
“等等，就来！”她回应道。
鲸鱼岛这两天都在下雨，四处都是潮湿闷热的。八月末接近九月初，夏天快要结束了，最近的天气渐渐转凉，像是铆足了劲儿，拼命要在最后这几天里降足了雨水。
南芒家楼顶上弄了个藤顶子，专门用来种葡萄，青紫色的果实熟了又熟，一串串儿，似鞭炮，饱满到几乎要往下滴蜜汁，不知鸟儿光顾了不知多少次，地上全是它们的粑粑。
南芒上来的时候，北柠正在帮米莉晒衣服，柔软干净的衣服随风荡起。隔壁邻居还有邻居的邻居们，也都在趁这个难得的好天气在晒东西，有一屉屉的萝卜干和番薯柠檬等，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不算好闻，但会令人毛孔张开，感到身心舒畅。
鸟儿站在枝头叽叽喳喳，南芒拿了扫帚来扫葡萄藤架下的地，一边扫一边哼歌儿，还是那首红蜻蜓。
小杰爬到半道上，脚底下全是层层叠叠的白云，像一条雪白的大棉被，几乎望不到底。
凉风从四面八方吹来，一边比人还高大的树叶在风中摇曳，如果有恐高的人一看，必会吓得做好些天的噩梦。
他却半分不怵，反而有些自得其乐的意味，甚至还帮一个体力不支的人按了警报器，守着那人直到工作人员的到来。
目送他们离去后，他继续往上爬。
小杰抬头向上看，“还差一点……”
距离他的目的地，越来越近了。
楼顶墙角的牵牛花开得很旺盛，它们张着喇叭一样的嘴使劲儿往外开，也不知道在唱什么歌儿，大声嚷嚷着，把自己活得热热闹闹，充满诗意。
在这纷乱烂漫的姹紫嫣红里坐着一个南芒。
她的短发再次长长了，但已不打算剪，扎了两个辫包团在头上，身穿金鱼印花样的裙子坐在花叶里，暖风扬起她的裙角，也不知是人衬花还花衬人，好看得像幅画。
“啾啾！”
小杰终于爬到了树顶，一照面便被几只大鸟崽吓了一跳。
他瞪大眼睛，情不自禁“哇”了一声。
“哟，”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我等你好久了。”
他下意识叫道：“金！”
……
又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南芒特地扎了个高高的马尾，清爽的额发扫过翠绿的眼睛，一如既往的热烈张扬，像条潇洒肆意的河。
吃完饭后，她胳膊肘架在楼顶栏杆上，听着红霞晚风的窃窃私语。
“南芒，”有人在楼底叫她，“有你的信！”
她低头一看，是来送信的邮差先生。
于是连忙跑下楼，接了信拆开来看，由于匆忙，里面的明信片不慎掉落在地，她弯腰捡起。
一大半张照片贴满明信片上方，一眼便能瞧见，这个笑容灿烂的男孩儿正在对看照片的人比剪刀手，身后的夕阳像柑橘，蜜里透红，还有滑过的飞鸟流云，浓烈的鲜活气透过照片如火焰扑面而来。
他很明确的在与她共享他的欢乐痛快。
南芒笑了，她忍不住发自心底感到高兴安宁。
照片下面只写了一句话：
【在老地方有东西给你。——小杰】
北柠出来的时候，刚巧看到南芒奔跑的背影，她不由喊道：“都这么晚了，要去哪儿？”
南芒兔子样蹦跳着回头，手中的明信片挥舞似旗帜，她的笑声随风传递过来：
“我要去拿我的礼物！”
这天的黄昏比以往要晚一些回家，拉成细长条状的白云缓缓从树杈后移过，吃了晚饭的人在散步，看到跑来的南芒忽然一惊，皆问她怎么了？
她都这样回答他们：“我要去拿我的礼物！”
什么礼物需要这么高兴？
不用再问，旁人只是看着她，心里也觉得欢欣。
小平和大橘从草丛里追着蝴蝶跑出来，随后又追着南芒身上的金鱼跑。
家里的、街上的、风中的……她一股脑的，把夏末初秋的活气息全带入森林里。
森林里的天似乎要黑得快一些，不一会儿只剩下乌蓝的天光，就连彩霞的衣角也要跟着消失不见了。
脚下的路如一条明敞敞的线，只需跟着走，并不用怕迷路，她在这里不知走了多少遭。
这时，南芒又回想起了那个梦，无论多少次，脑海里的那个梦都不会熄灭灰暗下去。
梦里的森林与现实重合，这时已有点点黄灯在空中漫游。
她走在这无边夜晚里。
直到引路的灯越来越多。
叮叮咚咚，是溪流的声音，不管白天黑夜，孜孜不倦在敲锣打鼓。
要走到了。她想。
她看到了溪流，也看到了对面喷光的树，树上结出了一盏盏指甲尖大的灯，黄澄澄，白荧荧，奔腾的水流映出那点点明光，犹如火树银花不夜天。
她来到那棵树下，开始攀爬。
点点萤火在她身边闪烁飞舞，南芒爬树不是很熟练，不小心踩到了一根细瘦的树杈，树杈承受不住咔擦断掉，在她差点要摔下来的时候被一只毛茸茸的脑袋顶住了。
“杰太！”她叫。
许久未见的狐熊亲昵地蹭顶着她往上爬，她很快爬到目的地，也很快从一个小树洞里拿到了属于自己的礼物。
南芒认出这个小礼品盒的模样，曾和小杰在多利市的饰品店里看到过……她恍然大悟！
小礼品盒有个密码锁，需要输入设定好的数字才能开启。
这个难不倒南芒，她心里有数，手指滑动输入0808，盒子啪嗒打开。
黑色的海绵里凹陷出一条明亮的珠石手链，像是吸饱了月光，散发出柔和的光来。
在圆润的珠石中间隔锁了一只被磨得光滑细腻的石鲸鱼，嘴里含着颗蓝星，鲸鱼的身体里脉络根系分明，如浩荡宇宙星系。
刹那，心脉鼓动，恍有繁星齐落，扎在其间上，炸出满山遍野的花。
他们皆是对方最好的礼物。
南芒紧攥着手链。
兜里的手机震动一声接一声，她靠在树上，像是有萤火虫在啃啮她的心脏，微微发痒。
她接听了电话——
明明身在各方，此刻的心跳却能清晰入耳，合成一拍。
“喂……”他们异口同声，又沉默良久。
在这夏末的最后一晚里，少年们一齐笑道：
“晚上好，小杰。”
“晚上好，南芒。”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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