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零八
008
系统恢复安静之后，寒伊回到客厅，经过卧室的时候，顺手推门看了眼。卧室里的血污和行李箱都不见了，一切又恢复成她刚进入605的样子。
回到沙发，她取出一个小面包，咬了两口，然后被噎住了。
要命，没有水
吃了两个小面包，她还觉得饿，看了看食物存储盒里的东西，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取出了一个汉堡。
一边吃着汉堡，一边划看着眼前的显示屏。
经过一夜的熟悉，寒伊也了解了这个“操作系统”的运行模式。它分为两种模式，日常模式和锁定模式。
就像小说节奏有缓有急，他们直播的过程也是张弛有度。
就如她现在这个状态，属于中场休息，系统屏幕会弹跳出来，直接悬浮在她面前，让她点击操作——这是日常模式。
而锁定模式出现在情况紧急的时候，比如昨夜遭遇一连串的恶鬼追击。
那时候的系统就会隐匿在她大脑里，以语音的方式和她交流。只在她要查看数据和道具时，在她脑海里显示一下系统情况。
寒伊划到了直播员测评界面，看到了自己的数据，然后眯了眯眼。
【生命：99】
【理智：95】
【智力：84】
【体力：37】
【耐力：30】
这数据不对
她‘理智’是不是回升了？
其他的还能靠药水补充回来，‘理智’和‘智力’是固定数据，怎么可能回升！
可是她一共用了两次八卦镜，第一次一分钟，第二次五分钟，但是‘智力’居然95？
会不会是系统算错了？
要是少了1个点，我还能信是系统算错了，系统算错也不会给她多算的
突然无力反驳
寒伊倒没觉得是系统算错了，她只以为这是自己没有摸索出来的游戏规则。
在正常情况下，人被吓到，等冷静下来，理智自然慢慢恢复可是为什么“体力”和“耐力”没有恢复？
咬了口手里的汉堡，寒伊把画面关闭，开始总结昨夜的收获。
瑶瑶、邻居、婴儿、房东，还有一个撑伞的神秘人物。
现在需要靠这些关键人物，串联出一个故事。把最后一口面□□塞进嘴里，寒伊往沙发靠背上一靠，有点想念冰可乐。
按照目前的发展，房东杀害瑶瑶的嫌疑最大。
瑶瑶与她、与孙雨涵，在外形或气质上有那么点像。所以房东见到她们时的那种眼神，很容易就让她想到骚扰甚至是擅闯租屋。
而搬弄是非泼脏水的邻居，就像是那些得知瑶瑶被骚扰之后，进行“受害者有罪论”的混蛋路人。
可婴儿和撑伞人在这个故事里担当什么角色？
也许撑伞人是这个故事之外的彩蛋？
寒伊头靠着沙发，目光盯着天花板，反复思考昨夜遇见的角色，总觉得有什么细节被她遗漏了。
窗外的天空渐渐变得灰白，沉浸在思绪里的寒伊被一阵敲门声唤醒。
她起身走到了门后：“是谁？”
“是我。”房东的声音从门那边传来。
他居然没摔死？
寒伊没打算开门：“房东先生啊，怎么了？”
外面沉寂了一会儿，她也没开口催促。
“昨天和你一起入住的租客里有‘盗贼’，已经被抓走了，所以想问一下你的情况。”
她从房东的声音里听到一丝不怀好意。
看来一起来到大楼的直播员里，有人没能回到房间。
“真的是太可怕了。”寒伊语气平缓，“我都不敢出门了，现在外面安全吗？”
房东似乎有被她敷衍到：“天亮以后，盗贼就不会出来了。”
“好的，谢谢房东先生。”寒伊依旧没准备开门。
房东没有再说什么，很快离开了。
又等了一会儿，寒伊才打开大门。她望向扶栏外，是迷迷蒙蒙的白雾，整栋大楼都被白雾包裹住了。
迈出大门，寒伊一眼看见了隔壁房门口散落的白骨。是昨晚被锁在门外的住户，在603号房外也有一堆散架的骨头。
抬眼望向走廊，所有房门都紧紧关闭着，大楼寂静得仿佛没有人在这里居住。
“冯睦！啊——”
凄厉地哭喊声从楼下传来，寒伊快步走到扶栏边，伸头往下看，却被浓雾遮挡住视线。
寒伊站直身子，疾步往楼梯走去。
四楼，走廊上。
年轻的女孩跪坐在地上，双手掩面，肩膀微颤，啜泣声断断续续。在她身前不远，一具白骨穿着冯睦的衣裳，趴在地上，黑漆漆的头骨眼窝朝向着405大开的房门。
寒伊来到这儿的时候，其他三人已经到了。几人零零散散，远远看着孙雨涵，没有人上去安慰。
看见站在最后的聂柔柔，寒伊目光顿了下，聂柔柔右臂短袖还是空荡荡的，但她的背脊挺直，状态好了很多。
聂柔柔听见身后脚步，回头看见寒伊，身子停顿了下，向着寒伊点了点头。
“冯睦没能及时回家，被判定为盗贼”聂柔柔低声解释，缓缓叹了口气。
寒伊看向那具白骨，这就算被游戏抹杀的下场吗？
普通的尸体、被超度的飞灰、被抹杀的白骨
前边的郭恒冷哼一声，转身想走，回头就看见寒伊，他瞥了眼一侧断臂的聂柔柔，再看完好无损、毫无狼狈神色的寒伊，垂下眼眸。
寒伊昨夜闹出的动静他们都听见了，郭恒回忆那时候的自己，他正被阳台上的女鬼逼得手忙脚乱，要不是在屋子里发现了护身符，他大概也死在了昨夜。
因为太害怕，他一夜都躲在自己的屋子里，根本没有出门。屋子已经没有了食物，如果今晚的情况和昨夜一样
他本想和聂柔柔合作的，几个直播员里就她的身体素质最好，但现在聂柔柔已经是一个断了手的废人。
郭恒双眼扫过并排而站的两个女生，换上笑颜：“你们昨夜没事吧？”他目光落在寒伊身上，满眼的关怀，似乎把昨天下车时的“不愉快”给忘记了。
聂柔柔平时不爱思考，但不代表她是傻子，一看郭恒的表情，就知道他的目标是寒伊。毕竟几人里面，寒伊的状态最好。
而被郭恒“关心”地凝望着的女孩睁着眼有些迷惑，她说：“怎么会没事呢？聂柔柔的胳膊都没有了，你看不出来吗？”
聂柔柔：
倒也不用如此直白地谈论她断臂的事情。
“嗯，看得出很凶险”郭恒也不觉得尴尬，依旧自然地询问寒伊，“这种情况，还是组队比较好，你一个人在六楼也不安全，不如我们一队，也能有个男人保护你”
他侧身看了看哭泣的孙雨涵，“听说昨夜房东骚扰她，还想要用备用钥匙开门，那时候有冯睦保护她，现在孤身一人，实在危险啊——”
说完，郭恒故意回头看寒伊的脸色，觉得她会考虑合作的事情。
现在只剩下他一个男人，原本聂柔柔还算厉害，目前不用再考虑她了。另外两个嘛，一个是做办公室的白领，一个是校园里娇弱的女生，他相信自己是最好的选择。
“房东吗？”寒伊拧眉，有些困惑，“昨夜我看着它从阳台摔下去了，它居然没事”她声音渐低，似在沉吟，目光微微垂下，正思索着什么。
“你和他对上了？”聂柔柔注意到郭恒脸色一僵，心里嗤笑，他以为自己拿房东就能吓住寒伊吗？
寒伊听见聂柔柔的询问，猛然回神，点点头回答：“昨天他爬到六楼阳台了，我和他对峙了一会儿，后来他掉下阳台，我还以为他彻底死了。”
“看来我们的‘好邻居’在走廊上围堵，这位‘好房东’就在后面阳台做小动作。”聂柔柔轻声感慨。
两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谈论，但语气里总透露出对那些恶鬼的不屑，她们并不畏惧恶鬼，甚至已经在想怎么和它们干架。
被撂在一边的郭恒有些恼怒，同时又有几分心惊。就一个晚上，眼前两人已经能够这么淡然得面对这个奇怪的“直播间”了？
看两人的谈话的神态，似乎越来越投缘，要是她们结盟，大概不会带上剩下的三人。
郭恒可不想带着两个拖后腿的废物行动，便趁着面前两人谈话的间隙开口：“那三个人正好，聂柔柔守着大门，寒伊你守着阳台，我在屋子里翻找线索，这样合作效率会很高，我们应该合作——”
寒伊恍然大悟：“你是想让我们两个伤残柔弱的女孩子保护你吗？”没等对方开口辩解，“你不是说要保护我呀？”
看寒伊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娃娃脸，瞪大的杏眼里满是惊讶，聂柔柔一时间有些迷惑了，也分不出她是真的不懂郭恒的暗示还是在冷嘲热讽。
郭恒暗自咬牙，目光闪烁，眉眼溢出几分凶狠：“我是男的，力气比较大，翻箱倒柜的费力气，总不能让你们两个翻箱子。”
寒伊怔怔看着，面上仿佛在思考他的话，心里其实已经啧啧称奇。没想到这个人的脸皮这么厚，而且语气理所应当，半点没有占人便宜的心虚。
“可是昨夜我一个人翻了三家，聂柔柔也一个人翻了三家原来你觉得翻找屋子很累吗？”寒伊不想再跟他浪费口舌，“那我觉得有没有你帮忙都一样，可能还是我自己独自行动省时间一些。”
郭恒猛然瞪着她：“我好心给你帮忙，你就这态度？你是运气好才活过了昨晚，小心明天变成他那样。”他侧身指了指身后不远冯睦的白骨。
“哦，那你也小心。”寒伊语气平和，毫无怒气，一副关心同伴的真诚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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