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斯莱特林的继承人
“一忘皆空！”
洛哈特把罗恩那根失灵的魔杖高高举过头顶，大喊一声。
嘭！
魔杖突然爆炸了，其威力不亚于一枚小炸弹。哈利用胳膊护住脑袋，撒腿就跑，被盘绕着的蛇皮绊倒，躲过了从隧道天花板上崩落到下来的大块碎石。然后，他站起来，独自面对着一堵厚厚的碎石墙。
“罗恩！”哈利喊道，“你没事吧？”
“我在这里！”碎石墙后面传来罗恩发闷的声音，“我没事。不过这个笨蛋可倒了霉，他被自己的遗忘咒击中了。”
随着一记沉闷的撞击声，有人大声惨叫一声。从声音听，似乎罗恩踢中了洛哈特的小腿肚子。
“现在怎么办呢？”罗恩绝望地说，“我们过不去了，要花好长时间才能……”
哈利知道这样耗下去就是在浪费时间，艾弗里已经在密室里待了好几个小时了，眼下只有一个办法了。
“你们在这儿等着，”哈利大声对罗恩说，“我继续往前走。如果我一小时之内没有回来……”
接着是片刻意味深长的停顿。
“我来看看能不能把这块石头搬走，”罗恩说，似乎竭力使语调保持平稳，“这样你就能，就能钻回来了。还有，哈利……”
“待会儿见。”哈利说，他努力给自己颤抖的声音里注入一些自信。
然后，他独自走过了那张巨大的蛇皮。
很快，罗恩吭哧吭哧搬石头的声音听不见了。隧道转了一个又一个弯，哈利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很不舒服地颤抖着。最后，他小心地转过又一个弯道，终于发现前面立着一堵结结实实的墙，上面刻着两条互相缠绕的蛇。
哈利一步步地走近，感到喉咙发干。他清了清喉咙，看着那两条蛇的眼睛。
“打开。”哈利用低沉暗哑的声音说。
两条蛇分开了，石墙从中间裂开，慢慢滑到两边消失了。哈利浑身颤抖着，走了进去。
他站在一间长长的、光线昏暗的房间的一侧。许多刻着盘绕纠缠的大蛇的石柱，高耸着支撑起消融在高处黑暗中的天花板，给弥漫着绿盈盈神秘氤氲的整个房间投下一道道长长的诡谲的黑影。
哈利的心怦怦狂跳着，他站在那里，倾听着这令人胆寒的寂静。他拔出自己的魔杖，在巨蛇盘绕的石柱间慢慢前进。
“波特……”
哈利被吓了一跳，握着魔杖的手都出了冷汗，他小心翼翼地转身看去。
一个红头发的女孩仰面躺在地上，是金妮。她的脸像大理石一样，冷冰冰的，毫无血色，但她的眼睛是闭瞢的。
在她旁边不远的地方，艾弗里喘着粗气扶着一根石柱，眯起眼睛看着哈利。“快跑……”他虚弱地说。
“希伦！”哈利心里一动，冲过去扑到艾弗里身上。
艾弗里本就有些站不稳，现在又被哈利撞得后退了好几步，直接跌坐在了地上，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艾弗里！”哈利抱歉地爬起来看着他，“你没事吧？”
“快走，”艾弗里虚弱地抓了抓哈利的手，“……去通知教授。”
“我带你们出去。”哈利说着拉起艾弗里的胳膊想把他架在肩膀上，他转头看向一旁死气沉沉的金妮，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把两个人同时带出去。
艾弗里的呼吸越来越重，他厌烦地看着哈利因为担心金妮而皱起的眉头。他急躁地想把哈利赶走，嘴里却越来越干涩，有些发不出声音来。
“波特……”
哈利还想说什么，肩上的人突然将全部重量地压在了他身上。
“希伦，希伦？”
艾弗里只觉得自己坠入了一片冰冷，所有的感官在这一刻失去了知觉，耳边回荡着哈利模糊不清的呼喊。
接着，是无尽的黑暗……
黑暗，是梦境的开始。但是谁能保证，什么时候结束？
“艾弗里！”
哈利把魔杖扔到一边，拼命晃动着失去意识的艾弗里。“艾弗里，求求你醒醒。”哈利绝望地摇晃着他，低声哀求道。
“放心吧，他还死不了。”一个声音轻轻地说。哈利大吃一惊，猛然朝声音来源处看去。
一个黑头发的高个子男孩靠在最近的那根石柱上，正注视着他们。那男孩的轮廓模糊不清，十分奇怪，就好像哈利是隔着一层雾蒙蒙的窗户看着他。
“汤姆·里德尔？”哈利瞪大眼睛。
里德尔点点头，眼睛没有离开哈利的脸。
哈利愣愣地瞪着他，“什么意思？”
“他中了几个魔咒而已，没什么要紧。”
里德尔是霍格沃茨五十年前的学生，可是现在他站在这里，周身散发着一种古怪的、雾蒙蒙的微光，那样子绝不会超过十六岁。
“你是鬼魂吗？”哈利不敢肯定地问。
“是一段记忆，”里德尔平静地说，“在一本日记里保存了五十年。”他伸手指着他地上躺着的那本哈利在盥洗室发现的日记。
哈利一时很想不通它怎么会到那里去的——但是他还有更加紧迫的事情要处理。
“你必须帮助我，汤姆。”哈利说着，扶着艾弗里的头，“我们必须把他们从这里弄出去。有一个蛇怪，我不知道在哪里，但它随时都可能过来。”
哈利说着，低头去寻丢在地上的魔技，可是魔杖不见了。
“你有没有看见……”
他一抬头，里德尔仍然注视着他。哈利这时才发现，里德尔一只手拿着艾弗里的魔杖。另一只手把玩着哈利的魔杖。
“谢谢。”哈利说，伸手去拿魔杖。
里德尔的嘴角露出一个古怪的微笑。他继续盯着哈利，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两根魔杖。
“我们必须走！”哈利焦急地说，“如果蛇怪来了……”
“没人召唤它是不会来的。”里德尔无动于衷地说。
哈利小心翼翼地把艾弗里放到地板上。“你这是什么意思？”他说，“快点，把魔杖给我，我可能会需要它的。”
里德尔的笑容更明显了，“你不会需要它了。”
哈利吃惊地望着他，“你说什么，我不会……”
“哈利·波特，我等了很长时间，”里德尔说，“希望有机会跟你谈谈。”
“哎呀，”哈利渐渐失去了耐心，说道，“现在得先出去，我们可以以后再谈。”
“必须现在就谈。”里德尔说，脸上仍挂着明显的笑容，他把两根魔杖揣进了自己的口袋。
哈利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里发生的事情真是太古怪了。
“他们怎么了？”哈利慢慢地问。
“哦，这可是一个有趣的问题，”里德尔愉快地说，“金妮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因为她向一个看不见的陌生人敞开了心扉，倾诉了自己的全部秘密。”他停顿下来，眯眼看了看艾弗里，“至于艾弗里·希伦，他怀疑我们的小金妮打开了密室。而事实上，他的怀疑完全正确。”
“你在说些什么呀？”哈利说。
“日记，”里德尔说，“我的日记。好几个月来，小金妮一直在上面写她的心里话，向我诉说她令人心疼的烦恼和悲哀，以及你。她认为……”里德尔的眼睛狡猾地闪烁着，“认为大名鼎鼎的、善良的、伟大的哈利·波特永远也不会喜欢她。”
里德尔说话的时候，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哈利的脸。他的眼睛里隐藏着一种近乎贪婪的神情。
“太乏味了，听一个十一岁小姑娘讲她那些幼稚的烦心事，”他继续说道，“但是我耐着性子，写出一些话答复她，我是善解人意的，金妮简直爱上我了。”
里德尔发出一声冷冰冰的刺耳的大笑，不像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发出来的。这使哈利脖子后面的汗毛根根竖起。
“不是我自己吹嘘，哈利，我一向能够随心所欲地把人迷惑住。所以，金妮把她的整个灵魂都向我敞开了，而她的灵魂偏巧正是我所需要的。我吞食着她最隐秘的恐惧，最深藏的秘密，胃口越来越大。我渐渐强大起来，比小小的金妮要强大得多。强大得足以向韦斯莱小姐透露我的几桩秘密，开始把我的一小部分灵魂也向她敞开。”
“你说什么？”哈利问，觉得嗓子眼里干得要冒火。他小心地让失去意识的艾弗里靠在石柱上，然后站起身瞪着里德尔。
“你难道还猜不出来吗，哈利·波特？”里德尔轻声细语地说，“是金妮·韦斯莱打开了密室。是她掐死了学校里的公鸡，并在墙上涂抹那些吓人的文字。是她放出斯莱特林的蛇怪，袭击了那些泥巴种，还有那个哑炮的瘦猫。我得说，那个叫维托的混血是个意外，只能怪他和一个泥巴种待在一起。”
“不可能。”哈利喃喃地说。
“是啊，”里德尔仍然平心静气地说，“当然了，起先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是非常有趣的。”
“过了很长很长时间，傻乎乎的小金妮才不再信任她的日记本了。”里德尔说，“她终于起了疑心，把它扔掉了，没想到被你捡到了。”
“不过很快日记本又回到了金妮的手里，你能想象到我有多恼火。”里德尔说，“我继续吞噬她的灵魂，直到有一天，她在日记里说，有个叫艾弗里·希伦的斯莱特林学生对她产生了怀疑，我们可怜的小金妮害怕极了。而就在几个小时前，艾弗里找到了正要打开密室的金妮，他已经确定是金妮了。没办法，我只好把他也一起带进来。”
“你把他怎么了？”哈利问。他气得浑身冒火，费了很大力气才使语调保持了平稳。
“他很聪明，可以说非常聪明。”里德尔轻声慢语地说，“我欣赏他，可是他居然想反抗我。可笑，于是我只能给他一些小小的惩罚。”
“你做了什么？”哈利问。
“折磨人的魔咒，你也许知道，”里德尔不以为然地说，“钻心咒。”
哈利的拳头攥紧了，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
“你知道，人们受到折磨时的抽噎声是很悦耳的，”里德尔欣赏着哈利脸上越发难看的表情，“放心，他不会死。他比我想象的要坚定许多，他桀骜得像斯莱特林，但又固执得像格兰芬多。”
里德尔危险地眯起眼睛，盯着面色惨白的艾弗里。“太愚蠢了。”他不赞同地摇摇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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