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夜游禁林
考试前一周的某天早上，艾弗里在早饭桌上收到了一张纸条：
你的禁闭从今晚十一点开始，在门厅找费尔奇先生。
那天夜里十一点，艾弗里从地窖出来去到门厅，费尔奇已经等在那里了，还有波特他们。
“跟我来。”费尔奇说着，点亮一盏灯，领他们出去，“我认为，以后你们再想要违反校规，就要三思而行了，是不是，嗯？”
他斜眼看着他们，继续说道：“哦，是啊，如果你们问我的话，我得说干活和吃苦是最好的老师，真遗憾他们废除了过去那种老式的惩罚方式，吊住你们的手腕，把你们悬挂在天花板上，一吊就是好几天。我办公室里还留着那些链条呢，经常给它们上上油，说不定哪一天就派上了用场。好了，走吧，可别想着逃跑。如果逃跑，你们更没有好果子吃。”
他们大步穿过漆黑的场地，艾弗里走在队伍最后面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倒是没有梦到现在的情况。
月光很皎洁，但不断有云飘过来遮住月亮，使他们陷入一片黑暗。远远地就看见海格小屋里那些映着灯光的窗户，他们朝那边走近。
“一帮捣蛋鬼，”费尔奇说，“海格。”
海格情绪不高，还在不停地吸鼻子，在哭。
“天哪，”费尔奇拖着声音说，“你该不会还在为那条龙伤心吧？”
“诺伯走了，”海格抽泣着，“邓布利多送它去罗马尼亚过群居生活。”
“这可是好事啊，和它的同类在一起。”安静了一路的赫敏说。
海格还是很伤心，“但要是它不喜欢罗马尼亚呢？要是其他的龙欺负它呢？它毕竟还是个小宝宝。”
“我说行了，”费尔奇不耐烦道，“你得振作点，别伤心了。你一会还得去禁林呢，你得多用点心才行。”
听了这话，艾弗里猛地停住了脚步。“去禁林？”他跟着说了一句，声音有些与平时不一样。
要知道，禁林这种地方，什么东西都可能出现。那危险系数，真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开玩笑的吧？”一旁的罗恩也慌张起来，“我们不能去那儿，那禁止学生进入，那里还有……狼人。”
“那林子里有的不光是狼人，这是肯定的。”费尔奇说，声音喜滋滋的，“晚安了，我天亮的时候回来，收拾你们的残骸。”他恶狠狠地说罢，然后转身朝城堡走去，那盏灯摇摇摆摆地消失在黑暗中。
“好吧，我们走。”海格说，“现在仔细听着，我们今天晚上要做的事情非常危险，我不愿意让任何一个人遇到危险。先跟我到这边来。”
海格领着他们来到禁林边缘，把灯高高举起，指着一条逐渐隐入黑色密林深处的小路。他们往禁林里望去，一阵微风吹拂着他们的头发。
“你们往那边瞧，”海格说，“看见地上那个闪光的东西吗？银白色的，那就是独角兽的血。禁林里的一只独角兽被什么东西打伤了，伤得很重。这已经是一个星期里的第二次了。上星期三我就发现死了一只。我们要争取找到那个可怜的独角兽，使它摆脱痛苦。”
“赫敏，罗恩跟我一起。”海格说，“希伦和哈利一起，让牙牙跟着你们，”他说着把牵引绳给哈利，“大家小心一点，我们走吧。”
禁林里黑黢黢的，一片寂静，艾弗里和哈利默默地走着，眼睛盯着地上。时不时地，一道月光从上面的树枝间洒下来，照亮了落叶上一块银蓝色的血迹。
“是你向麦格教授揭发我们的吗？”哈利突然打破沉默。
艾弗里瞥了哈利一眼，继续往前走，“你不是已经认定是我了吗？”
“我，我……”哈利跟在艾弗里身后，“还疼吗？”
艾弗里只听见身后传来声音，却听不清哈利说了什么。“什么？”他问，目光仍然盯着前方的路。
“嘴角的伤，还疼吗？”哈利的声音完全没比刚刚大多少，不过这次足够让前面的人听见了。
艾弗里停下脚步，等哈利走到和他同一水平线上，“你问的什么蠢问题。”
哈利愣了一下。
啊，打架已经是两个多星期前的事情了，哪还有什么伤口啊！
哈利尴尬地看向别处，尽管一片漆黑他什么也看不清。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起扎比尼说的话。
你应该先关心他伤口疼不疼。
啊啊啊！为什么要突然想到扎比尼的话啊啊啊啊！
“没人揭发你们。”
哈利转过头，满眼的疑惑。
艾弗里盯着那双和自己领结一个色系的眼睛，“是你们自己倒霉，被费尔奇抓住了。”说完也不管哈利的反应，提着灯盏往林子深处走去。
他们走了将近半个小时，越来越深入森林内部，后来树木变得极为茂密，小路几乎走不通了。
“那你，”哈利一路上都在问问题，“那你为什么夜游？”
地上的血迹也越来越密了，一棵树根上溅了许多血，似乎那个可怜的动物曾在附近痛苦地扭动挣扎过。
艾弗里透过一棵古老栎树纠结缠绕的树枝，可以看见前面有一片空地。
“希伦，你……”
“嘘！”
艾弗里顿住脚步，抬起胳膊拦住哈利。
一个洁白的东西在地上闪闪发光，他们一点点地向它靠近。
没错，那正是独角兽，它已经死了。
他们小心翼翼朝它跨近，突然一阵簌簌滑动的声音使他们停住了脚步，呆呆地站在原地。
空地边缘的一丛灌木在抖动，接着，从阴影里闪出一个戴兜帽的身影，它在地上缓缓爬行，像一头渐渐逼近的野兽。
两人一狗都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那个穿着斗篷的身影正慢慢朝他们靠近。
然后，牙牙就抛下两人先溜了。
艾弗里反应过来，伸手去拉哈利，“别看了，快跑！”
那戴着兜帽的身影飞快地向哈利走来，哈利突然捂着他额头上的伤疤，踉踉跄跄地摔倒在地。
“波特！”
艾弗里忙去摸口袋里的魔杖，那黑影像是知道他想干什么，快速朝他们冲过来，艾弗里紧张到半天取不出魔杖，好不容易抽出来放了个魔咒，还射偏了。
这时，他听见身后有马蹄小跑的声音，什么东西从他们头顶上越过，朝那个身影扑去。
一直不在状态的哈利这才缓过劲来，当他抬起头来时，那个带兜帽的身影已经不见了。艾弗里额头上全是冷汗，大口喘着粗气跪坐在他身边。
“希伦，”哈利反手握住艾弗里的手腕，“你没事吧？”
“为什么不跑？”艾弗里此刻只想翻一个大大的白眼。
救了他们的马人来到两人跟前，他的头发是白金色的，长着一副银鬃马的身体。
艾弗里站起身，顺手把哈利也拉起来。
“哈利·波特，你们必须离开这儿。”马人说，“这的很多动物都知道你，这会儿的禁林很不安全，尤其是对你。”
“谢谢你救了我们，”哈利说，“刚才那是什么？”
“那是一个怪物，屠杀独角兽就是犯下了重罪，喝了独角兽的血能延续你的生命，哪怕你在濒临死亡的时候。”马人说，他的眼睛蓝得惊人，像淡淡的蓝宝石。“可这代价很惨重，如果你屠杀这么纯洁的生灵，那么从它的血沾上你嘴唇的那一刻起，你就半生半死了，余生受到诅咒。”
“这么活着的人是谁？”哈利问。
“难道你们想不出？”马人没有直接给出答案。
“你是说，杀了独角兽的那个东西……”哈利停顿了几秒，“是伏地魔？”
马人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你们知道此时此刻，学校里藏着什么东西吗？”
“魔法石。”哈利瞥了一直沉默的艾弗里一眼。
“哈利！”
身后传来赫敏的声音。
艾弗里和哈利回头看去，是海格他们。
“你好费伦泽，看来你见过小波特了。”海格又看向哈利，“没事吧你们？”
哈利点点头。
“哈利·波特，我就陪到这儿。”费伦泽说，“你们安全了，祝你们好运。”
“等等，”艾弗里突然叫住费伦泽，“我……”
不等艾弗里问出问题，费伦泽便已经开口道，“星辰赋予的力量，在那个人出现后，便会显现。”
星辰赋予的力量，是指预知梦？
所以他做梦是因为某个人的出现？
他是从来到霍格沃茨后开始做梦的，所以那个人也在霍格沃茨。
会是谁呢？
想想梦到的内容，全是跟格兰芬多那几个人有关的。
可别是格兰杰那个万事通，哦，当然了，也不能是韦斯莱那个穷鬼，他半个月前还给了艾弗里一拳。
实在不行就波特吧，好歹是救世主。
啊烦死了！
回到宿舍后，艾弗里心烦地躺在床上，左思右想了半天马人说的话，烦躁地把被子拉起来盖住脑袋。
直接闷死在里面得了。
或许是晚上禁林旅游太刺激了，艾弗里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黑暗，无尽的黑暗……
“过来，孩子。”有个黑影在向艾弗里招手，“到我身边来。”
是谁在那里？
“不要过来！”一个女人突然出现，挡在那道黑影身前。
“是谁？”
“离开这！”又冒出来一个男人，他和那个女人一同向那道黑影发起攻击。
“你们是谁？”
“快带她走！”女人大喊。
“艾弗里，”男人看着他说，艾弗里看不起男人的模样，“一直往前跑，别回头！”
“你们认识我？你们到底是谁？”艾弗里看着他们模糊的身影，“你们在攻击谁？”
“快走！”女人朝艾弗里喊道，“请你一定保护好他！”
“他？谁？保护谁？”艾弗里皱紧了眉头，“你在说什么？”
两人似乎抵挡不住那个黑影的攻击，节节败退。
“离开这里！快点！”男人拼尽全力大喊。
艾弗里也顾不上其他，迈开腿拼命往前跑，楼梯两侧突然燃起了红色火焰，热浪拍打在他的后背上，灼烧他，吞没他。
他看见一扇门。
穿过去，只要穿过去就好了……
艾弗里拉开门进去，那扇门就在他身后消失了。这里像是一个地下室，四周都是火焰，房间里放着一面很大的镜子，他慢慢走过去站在镜子前面。镜子里出现了圣诞节那天晚上镜子里的场景。
“啊！”
一声惊呼使他回头看去，是哈利！
“波特！”艾弗里看见哈利正被奇洛掐着脖子。
艾弗里跑过去想推开奇洛，却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怎么会？他们看不见他吗？
“是谁……”
一道嘶哑的声音传来，从奇洛的后脑勺那里，艾弗里这才发现奇洛的头上的大围巾早已不见。
他绕到奇洛身后，倒吸一口气。
艾弗里想放声大叫，但发不出一点儿声音。在原本该是奇洛后脑勺的地方，长着一张脸，狰狞恐怖，颜色像粉笔一样死白。
艾弗里本能地想要后退，但他的双腿却变得不听使唤地原地不动。
那张脸突然从奇洛的脑袋上分离出来，向艾弗里飞来然后从他的身体穿过。接着他就沉入一片黑暗，向下坠落…坠落…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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