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独探小黑屋

唐柯一个人坐在石阶上望着近处的海面，那水的颜色是深沉的碧绿色像是一块上等晶莹油亮的翡翠让人不禁想要抚摸，可是这种翡翠是摸不得的水面只要起了涟漪就会破碎，海上的风有点大岸边不时地掀起连绵绵起伏的浪花它们好像一群活泼可爱的鱼儿，想要借着风一跃而起跳到岸上来也和人类一样尝尝这世间的烟火。

        “好美啊真的好想拥抱这大海”不知何时来到唐柯身边的苗正信开口说到，唐柯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的对他说道：“如果你跳进去是大海拥抱你，不是你拥抱大海。”

        苗正信笑道：“喏这是那个男人地址…不过你要自己去吗？要不我陪你？”苗正信看着唐柯认真的等着对方的回复，唐柯接过纸条说道：“不用了谢谢回见。”

        见到唐柯正要离去苗正信提高了音量喊道：“哎等一下！我还没说完呢”唐柯驻足看着追来的这个脸色惨白的男人道：“还有什么事？”

        苗正信回道：“你看啊我刚来这个烟海市人生地不熟的还没找到合适的房子，要不在你那借宿几日可好啊？毕竟我们也算亲戚吧。”苗正信把“亲戚”两个字说的很小声好像要存在某种关系让两个人更加亲密但又觉得有点心虚，说完又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可怜巴巴的看着唐柯。

        “好啊，你去书店住吧给我看店管吃管住。”唐柯好像没有太惊讶短暂想了一会回到，倒是苗正信却觉得这事也太简单了吧难道有诈？

        但他马上把这个念头打消了不对不对她能炸我什么啊随即道：“好啊愿意为您效劳”唐柯看着眼前这个叫苗正信的人，他是真的智商下线还是油嘴滑舌，偶尔有些不太聪明又像是在刻意掩饰自己的样子，盯了他一会儿随即淡淡的笑了笑，搞得苗正信不明所以随后便跟着唐柯回到了书店。

        这会儿刘姨又去菜市场买菜了老太太现在闲着呢，平时没什么事就喜欢逛逛菜市场哪个瓜甜哪个果子香她一眼就能认出来。

        不过今天看她一边心不在焉的挑拣着一边嘴里嘀咕着：“那个丫头……”唐柯静静地看着老太太心不在焉的样子那鬓角已经有些花白了被梳理的整齐的发髻里也依稀看得见银色的发丝，听到对方提到了“那个丫头”唐柯在对方毫无准备的状态下突然开口道：“您说的哪个丫头呀刘姨？”

        “哎哟！”刘菊香被突然而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随即惊慌的转过头去那是一张熟悉脸还有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充满笑意的看着自己，刘姨长舒一口气定了定神回道：“哎哟原来是小唐啊吓死我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我来买点水果刘姨刚才说的丫头是谁呀？”唐柯继续问到。

        刘菊香迟疑了片刻回道：“哦是那个谁……对面大学的学生林晓晓啊。”说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袖子挎上背兜好像比开始多了点底气继续道：“我啊也是听我孙子说的那个林晓晓是我孙子的女朋友，你说我这个做奶奶的不应该看看去嘛。”

        唐柯道：“哦原来是这样啊，刘姨您的腰好点了吗怎么突然就扭啦？”唐柯说完紧紧地盯着她生怕放过任何一个表情。

        刘菊香眼神闪躲着嘴唇微张手不停在背兜带子上摸着，一边摸索一边往上提着可那背兜明明挂的很整齐此时整个人看起来很局促就这样持续了六七秒种的样子她把唐柯拉倒一个没有摊位的角落压低了声音道：“其实啊晓晓出事那天晚上我碰见那个人了穿着黑色的雨衣满手是血哎哟可吓人了！”

        刘菊香说到此处向四周警惕的望了望继续道：“我看到他的脸了是个男人，就是那个…上次在你店里的那个男人，我想拉住他被他推了一把这不腰就扭伤了嘛。”

        唐柯将信将疑的问道：“你确定是他吗刘姨我记得你俩只见过一次啊，怎么事后没和警察说呢？”刘菊香随后支支吾吾的回道：“哎我也不能确定那天下着雨呢天太黑，我老眼昏花的别再看错了给别人惹麻烦不是。”

        唐柯回道：“刘姨您要是再想起什么别害怕我们再联系警察。”刘菊香此时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还是在唐柯的话中听到了哪个词眼里流露一丝胆怯和惊慌，但她毕竟是个精明的老人有着丰富的生活经验看起来年轻的时候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对她来说即使真的有这种情绪也会瞬间把它压下去不让人察觉。

        但唐柯不同她的“嗅觉”是异常灵敏的，可以闻到各种奇异的香味或者某种难闻的味道，那些肉眼不可见的气味她总会在“特别”的人身上闻到，用她自己的话说我们中的一些人身上有着“精神上的气味”而眼前这个刘姨身上充斥着一种“发霉”的味道，所以对于她说的话唐柯心中还是将信将疑，有很多事情需要自己去验证。

        夜里

        今晚的夜里有点冷清大街上鲜有行人，唐柯穿戴着黑衣黑帽穿过了几条小巷子来到了曲明街西边的中关街，这里大部分都是比较老旧的房子每一栋楼房下都有一间“小仓库”一样的小屋子，屋子不足十平米个别会在墙上开个小窗子透气，里面堆积的大多是陈年旧物或者租给外来务工的人们暂时落脚。

        唐柯走到一间长满了铁锈的小门前透着小窗户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屋子随即用力拉了拉门把手这门锁好像已经换掉了，门只是卡在门框上因为周围布满了铁锈开的时候需要用点力气，如果手稍微使点劲往上抬着开门就不会发出“吱吱”的声音，唐柯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也可能对“坏掉的门”这件事在某年的某天get到了一点经验。

        屋子里是灰暗的水泥地好像刚刚冲刷不久，除了那数年积留下来的再也洗不到的污渍没有其他的杂物，墙面还是有些褐色的污渍、不知哪年贴着的报纸、以及快要剥落的墙皮在墙体上虚掩着、墙根和墙壁到处都是斑驳的霉点，再往里走在墙的一角摆放着十几个空酒瓶子不远处还有一张简易的铁板床、一张折叠的小桌子、和一个看起来用了很多的行李箱。

        唐柯带上手套和口罩四处打量着屋子，虽说是四处打量但屋子很小只要轻微的一转头就可以把整个房间尽收眼底，如果有重要的东西他会把它藏在哪里呢，唐柯一边琢磨一边走到那个破旧的行李箱面前蹲下身子翻了几下，果然在箱子的夹层里摸到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不太精致的相框照片是黑白色的上面是一个年轻男孩儿的面孔肉嘟嘟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稚嫩，那双眼角略微下垂的眼睛和中年男人的很像，相框的背面突然掉落了什东西唐柯捡起来这是一张熟悉的女孩的脸—林晓晓而她旁边是那个男孩，这张照片同样也是黑白色看起来像是合成的这难道这也是遗像？

        唐柯在那破旧铁板床下还发现了一件黑色的外套，外套是被反过来的里面包了一双黑色的被擦拭过的皮鞋，最重要的是外套的正面有几块早已干掉的血污，这件衣服也正是初次遇到男人时他穿着的那件外套，刺伤武萱萱的人是否和他有关？

        唐柯回忆着整个事件的经过从中年男人在店里对林晓晓的态度到跟踪对方紧接着林晓晓遇到袭击看来好像都和这个男人有关，正在寻思的功夫忽听屋外有走路的声音唐柯屏住呼吸静静地听着还好不久那声音便走远了，时间不早了看来要快点离开这里。

        唐柯刚出门没走几步远远地就看到那个男人从巷子口走了过来，他手里提着酒瓶子晃晃悠悠走着，两人擦肩而过的功夫唐柯小声对他低声道：“请等待命运的审判。”

        那声音很轻男人愣了一会儿随即望着那个奇怪女人远去的背影嘀咕了一句：“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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