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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朋友


沈胤受不住谢方靖的软磨硬泡,一口答应下来,此时看他十分不顺眼,便要开口逐客。

        “我明日再来上一次药膏。”谢方靖振振有词道。

        沈胤怀疑地看他一眼,感觉后背已无痛感,淡然推拒道:“我让小竹帮忙便可。”

        “他会吗?”谢方靖轻蔑哼了声,又认真严肃解释道:“这软膏是我从西域带回来的,效果极好,但需配以专门的按摩手法才可发挥药力。”

        沈胤此前数度疑心对方究竟怀了什么心思,现在见谢方靖眼神真挚赤诚毫无杂质,心念动了动,或许这人本意单纯,反而是他是错怪了对方,不由反省了下莫不是受他人疯话的影响让自己心思不正想得歪了,只是上药而已,若过于纠结在此,倒显得不太磊落。

        他便正了正心神,将方才钻出来的旖旎错觉通通赶去,对上谢方靖的无辜视线有些心虚地略一点头。

        待谢方靖一脸餍足地离开后,沈胤趁宫女进来前赶紧简单拾缀了凌乱的床榻,面色如常地走出内室,却见小竹乖巧地抱着两个食盒坐在梨木椅中。

        “主子,我来给您送甜汤。”小竹笑眯眯迎上来。

        沈胤一怔,立即问道:“你何时在这等我的?”

        小竹想了想:“就大约一盏茶前,正好碰到陛下出去呢,问我去干什么,我说给主子送吃的,陛下就立马又叫一个姐姐给我送了份食盒。”他说完狠狠咽了咽口水,大眼亮晶晶地看向沈胤。

        沈胤莫名松了口气,看他这样便知晓他又嘴馋了,失笑道:“拿出来罢。”

        小竹拿出自己的两碗雪酪,再打开谢方靖给的食盒,里头满满当当装着民间已失传的宫廷点心,他哇了一声,瞬间对谢方靖的印象改观了,感叹道:“陛下对主子真好啊。”

        沈胤垂下眼睫,轻轻嗔道:“我看若有人给你珍馐美食便能将你哄了去。”

        小竹鼓着腮帮子:“可小竹觉得陛下与主子关系不是哄人,而是和朋友一样,不仅会带好吃的东西,还会保护主子。”他掰了掰手指头,惊讶道:“说起来,自我认识主子后,我好像还是第一次看见主子交了朋友哎。”

        沈胤纠正道:“你与阿翠亦是我之友。”

        小竹摇摇头:“我和阿翠姐姐嘴笨,读书少,比不上主子聪慧,有时候听不懂高深的话,但是陛下也很聪明,和主子却可以聊很久的天。”

        “那便依你说的,且算是朋友吧。”

        沈胤微微一哂,夏州教化不广,无文人居士与之交谈论道,他每日除了有空去书院教书,便是侍弄些花草,看书作画抚琴,倒也自得其乐。

        只是未曾想到小竹竟都记在心里。

        小竹突然想到什么,满脸神秘地凑过去,压低了声道:“主子,既然您与皇上都是朋友了,可以不让我去楼禹行那里操练吗?”

        话音刚落,他闪电般往后一缩,捂着脑门龇牙咧嘴求饶道:“哎……哎主子我错了,我我我瞎说的!”

        —————

        翌日谢方靖依言来给沈胤上药,半个时辰后沈胤眼尾通红地起身,发冠散乱,衣衫松散地滑落肩头,背上有痕迹若隐若现。

        谢方靖侧坐在他身后,肤色略深的修长手指仿若无意地点在白皙光裸的皮肤上,对比鲜明。

        沈胤的贴身宫女绘秋进去时看到的便是这副景象,她惊得脚下一绊,手上的水盆差点飞出去。

        “奴婢……奴婢刚刚请报了几声都没动静,以……以为……陛……陛下饶命!”

        她手忙脚乱地慌张跪倒在地上,眼角余光隐约瞅见谢方靖眼神冷厉如刀,心瞬间凉了半截,恨不得立马抽自己几个巴掌,都说现在的陛下是活阎王,她今日却犯冲触了逆鳞。

        “无事,下去罢。”

        清冷的声音传到绘秋耳朵里,宛如天籁,她顿感劫后余生,涌出感激之情,但没敢再抬头,匆匆跪谢过后飞也似的退下了。

        谢方靖见沈胤开口,掩了杀气腾腾的目光,抬手将他的衣服遮盖回去,眉眼舒朗地邀请道:“今日天气甚好,温礼可否有兴趣一同出去走走?”

        沈胤想着出去透透气也好,便爽快应允,为免引人注意,两人特地乔装了一番。

        沈胤穿灰色长衫,作寻常文人打扮,乌发用一根系带松松绑住,杏眼清寒冷澈,而谢方靖则是低调黑色劲装,衬出宽肩窄腰,墨发高束,剑眉星目。

        二人乘坐一辆外表不起眼内里另有乾坤的马车出了宫门,行到半途时,沈胤撩了帘子,感觉经过的坊市有些熟悉,他微微抬眉,心里有了猜测。

        马车在一处不太热闹的街道停下,谢方靖轻松跨下车,转身不容推阻地握住沈胤的手腕,扶他下来。

        沈胤一顿,轻抬下巴定定看着已落灰的匾额,上面龙飞凤舞的桓王府三字已几乎掉完了金漆,破败不堪,朱红实木大门半开着,可隐约窥见里面的门堂。他十岁时母妃病逝,两年后便搬出宫住,桓王府在众王府中不算大,家丁稀少,俸禄年年又被克扣,他与阿翠不欲多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这里住了三年。

        “你说过若有机会要来拿这里的藏书字画。”你看,我将你讲的每一个字都牢牢记着。

        谢方靖侧头盯着沈胤,终是没有说出在舌尖打转的后半句,眸光深邃流转。

        沈胤收回复杂的眼神,心头忍不住触动,刚要颔首,忽然回想起自己似乎没有和谢方靖说过此事,只在夏州时念叨过几句。

        谢方靖暗搓搓勾住身边人的宽袖,细微露出带点少年心气的明快笑意,沈胤头一次见他不端着成熟气度,便咽下了探究的疑惑,跟着他推开大门。

        在京城的记忆过于久远,像褪色的画卷,压抑沉重而毫无明亮,此时忽然一寸寸重新上了色,鲜活地在他脑中浮现。

        “那处……”

        两人绕过一处破旧的长廊,沈胤脚步一停,犹豫指向眼前围出来的一块杂草疯长的空地,杏眼微亮,忍不住回首同谢方靖絮絮道:“我在花园亲手种过一株石榴树,没想到十年未曾有过打理,它竟还长得如此茂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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