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客居 > 沦为废帝后被抓走了 > 第十九章 处置

第十九章 处置


谢方靖怕沈胤出事,几乎是跑着过去,他看见沈胤在月光下颀长的背影,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对方听到动静便转身,神色依旧从容,只是面容有些狼狈,发丝有几缕落在肩头,下巴上残余着淡红的掐痕,一双清寒的杏眼猛然撞进谢方靖的眼底。

        谢方靖的心头倏然被击中了,半晌没开口,只是定定地看着他,抬手试探地用指尖触碰他的下巴,声音很轻,仿佛大了点这人便会和下凡谪仙似的受惊飞回天上了:“疼吗?”

        沈胤下意识绷紧了面部的肌肉,却没有抵触地躲避,而是只垂眸道:“我无碍,陛下怎么过来了?麟德殿那边……”

        “刺客已经被拿下了。”楼禹行道。

        他身后的小竹猛地扑来,担忧地瞪大眼睛:“主子,是谁欺负您了?”他瞅见倒地上软趴趴的沈乾,便明白了几分,登时气得叉腰跺脚,碍于皇帝在一边看着,忍下了狠踹一脚的冲动,恼怒道:“又碰上这狗……这厮!”

        “沈乾醉酒失了智,说些污言秽语罢了。”沈胤知晓变故已被解决后,面色稍霁,云淡风轻道。他这个大哥既蠢且坏,多年前他便敬而远之,现在便权当自己被疯狗咬了一口。

        谢方靖伸手帮沈胤整理好发冠,这才将黏在他身上的视线转移到酒气冲天的那边,眼中浮动凶戾之色,语气古井无波却满含山雨欲来的压抑深沉:“将这刺客嫌犯一道押下,朕亲自审问。”

        楼禹行应声,带领一群下人把尸体用草席裹了,昏迷中的宫女和沈乾则被锁了镣铐,晃晃悠悠地抬走。

        “温礼想和我同去牢审吗?”谢方靖察觉沈胤的心绪仍有些繁杂飘摇,连忙一扫刚刚的冷厉,歪头凑过去,无辜地睁大眼睛,此时他若有尾巴,一定在讨好地左右摇晃。

        沈胤近距离看他异于中原人的瞳孔边缘在月光下泛出幽幽的蓝色,心中微微触动,隐约有熟悉的感觉,腕部忽然被冰冷的手指握住,打断了他脑中的回溯。

        他脸一黑,这人又偷摸做些小动作,直接抬手撸下狗爪,佯怒道:“谢方靖……”

        话刚出口便意识到失言叫了皇上的名讳,他顿时戛然而止。

        谢方靖轻笑:“如此甚好,以后便不必叫陛下了。”

        沈胤当作听耳旁风,端正了面容,紧抿着嘴闭口不言,他生怕这人再语出惊人一场,自己可无福消受。

        小竹在两人旁边圆眼大睁,心想有时候主子和圣上之间的气氛感觉怪怪的,但他一直都很懂事,知道此种疑惑可不能随便说出来。

        “时辰不早了,温礼先回殿歇息罢。”

        谢方靖及时想起还有刺客和沈乾两块烫手山芋没有料理,强压下流转的杀意,叹气道,温礼被那混账欺侮的仇得先报了,只是可惜不能趁虚而入安慰他受惊的心情……

        沈胤自然不知晓谢方靖正想入非非,他本就不欲参与牢审之事,干脆甩袖正正经经地行礼,便带着小竹和专门派来护着他们的内侍一同向紫宸殿走去。

        殊不知今夜长安有无数人难以入眠,不少府邸悄悄使了人去皇城打探消息,沈乾与黎郡王未从紧锁的宫门内回来,王府大门的灯笼闪闪烁烁地亮了一宿,

        谢方靖亲自坐镇问审,叫了几个御医彻夜守在地牢外,一盆盆血水不断端出,直接泼在院里的树根上,空气中的血腥味儿几乎要凝成实质滴落下来。

        几个年轻些的侍卫进去,均是扶着墙脚步趔趄地上来,即便是经验丰富的狱卒,脸色都数度惨白。

        天边现出鱼肚白时,换了一身墨黑长袍的谢方靖才缓缓离开地牢,身姿笔挺,俊朗面庞裹挟着肃杀冷气。他眯眼看了看逐渐有些刺目的天光,又低头简单整理晕染上一块块深色的衣角,啧道:“黑布沾了血渍也显眼得很,早知用刑就不费劲换衣物了。”

        他身后跟着满脸疲惫的王亭之,闻言有气无力道:“你竟还有心思在意这个。”

        楼禹行擦去手背上的血点子,斜睨他一眼,嗤道:“陛下和我都爱干净,哪像你如此邋遢,三天都不洗一次澡。”

        王亭之当即恼羞成怒:“我只是长得没你俩俊而已,怎么……怎么就不洗澡了?楼禹行你……你……你可别乱说话!”

        谢方靖回身扫了一眼,二人立刻噤声,只余眼神激烈交锋。

        “御医可以回去了。”他背着手轻飘飘道,“叫人去清理下面,看着晦气。”

        牢内人的最后一口气已经没必要吊着了。

        一炷香后两个御医便拎着包袱飞快离开此地,对视一眼心头皆是后怕。

        其中一人嘘道:“我是第一次见识到圣上的手段……将人折磨濒死又叫我们拼命救治回来继续用刑,实在……”

        另一人忙打断,警告道:“你发什么浑?不要脑袋啦?还没出宫就敢这么说!”

        那人瑟缩了下,马上关了话匣子。

        王亭之收回盯着他们匆匆背影的视线,沉吟道:“想必会有许多人要找上他们二位打探消息。”

        “无关紧要,也许还能顺道钓几条不安分的小鱼小虾出来。”谢方靖冷哼道。

        “反正我们该审的都审出来了。”楼禹行皱起眉头:“这事倒真有些棘手,我是不信竟如此巧……”

        “想来以后还有好戏看,先不急于一时,放长线才能钓大鱼。”谢方靖摆了摆手,懒洋洋道。

        三人边说边走,不知不觉已到紫宸殿旁,谢方靖一扫脸上阴鸷,随便找了借口支走了王亭之和楼禹行,唤来一个偏殿的宫女问到沈胤此时刚醒,便悠悠然先去洗净身上的血腥污秽气味,重新换了套低调的暗色华服,仔仔细细从头到脚都熏了一遍香,这才眉眼舒展地踱到偏殿去了。

        沈胤正安静坐在桌前任由宫女给他束发戴冠,眼里还迷蒙着还未褪去的睡意,见铜镜里逐渐映出一个高大人影,谢方靖从桌上拿起送他的玉簪,轻轻插进银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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