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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踏青


长安城外柳堤茵茵,城内春意一派盎然,改朝换代之后,今年的踏青节百姓都极热情高涨,  精神焕发。

        酒楼食肆纷纷每日开业到宵禁,摊贩长龙似的摆满了主街,街道上少年人勾肩搭背,女眷们穿了现下流行的服饰,戴着斗笠或遮了面纱来挡已有些灼热的天光。

        那日小竹偷溜回来后,沈胤便去信给阿翠,阿翠回道等她回旧王府妥当处理一切事宜后,便也回来。

        前朝所封的皇亲王侯被降罪的降罪,被贬的被贬,被斩首的斩首,新帝亦知暂不可将这些盘根错节的老贵族逼得太紧,因此剩下的都只象征性地罚了俸禄,狠狠啃了几块肥肉下来。

        先太子罪孽深重,如今被降为最低品的普通男爵,四王爷行踪不明,贬为侯爵,收回封地和食邑。

        而废帝只能留得一条性命。

        夏州的桓王府要被封禁,本有当地刺史县令上奏拆毁,还是谢方靖坚持一力保下。

        阿翠说,她要无家可归了,有主子的地方,才是家。

        沈胤将信放烛火上燎了,无奈一笑,不由反思自己是不是平日里太过纵容二人了。

        —————

        这日沈胤一人正用着早膳,远远便瞧见谢方靖大步流星走来,他身穿玄色劲装,腰带上缀了玉石金饰,眉眼冷峻矜贵。

        前几日谢方靖不知忙些什么,据沈胤身边的小宫女说到深夜也没看见他回寝宫,想必都直接歇在了御书房,沈胤倒也乐得清闲。

        谢方靖大马金刀坐下,见沈胤依旧一身白色中衣外加一件烟青色宽袖外袍,便扬眉道:“现下春光大好,温礼穿得过于素净了。”

        沈胤放下竹箸,看了被衣着颜色衬得面容愈加浓烈俊美的人一眼,道:“不敢夺了陛下风头。”

        谢方靖等宫女给沈胤梳理好墨发,他站在沈胤身后盯着铜镜半晌,微微弯腰,指尖蜻蜓点水般擦过白皙脸颊,他将几缕发丝撩到沈胤耳后,又从自己的发髻上抽出一根雕琢精细的玉簪,直接轻轻插在对方的银色发冠上。

        沈胤对于这样亲密的动作有些别扭,抬手欲要推拒拿下,手腕却被谢方靖紧紧扣住,他几乎没有挣开的余地,瞬间便被压制在身侧。

        他的耳垂处敏锐感受到陌生强势的气息,甚至因距离太近了,带起一阵下意识的颤栗。

        模糊的镜面映出了一个身形高大之人从椅子后桎梏住容色冷淡杏眼微睁的美人,二人呈耳鬓厮磨的亲昵姿态,墨发垂落交缠在一起。

        “如此,甚好。”谢方靖低哑道,抬眼对上镜中人的眼神。

        沈胤蹙眉微恼,沉沉道:“松手。”

        谢方靖从善如流地后退一步,语气倏然松快道:“时辰已到,亭之大概要等急了。”

        沈胤轻吸了口气,抚过自己的后颈,那里细小的绒毛因不安而颤颤立起,方才他差点以为谢方靖要直接下口咬了他的皮肉。

        谢方靖和默默戴上斗笠的沈胤坐上宽敞的马车,他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隔着面纱瞟了几眼周身好似笼了一层寒霜的沈胤,隐约感觉到自己前些日子努力拉进的距离又远了一点。

        他在这人身边总是克制不住露出獠牙,而温礼的性子又向来吃软不吃硬,方才好像逼得有些紧了。

        王亭之在另一侧来回看着气氛诡异的两人,不敢开口,只自顾自倒了一杯又一杯茶水,直喝得半途小腹胀胀,只能强忍下如厕的冲动。

        北郊梨园的毬场经由几朝修缮,已然十分广阔宽敞,禁军在前开道,皇室马车和众臣车队浩浩荡荡地进入。

        场内立着二十多匹体态丰满健硕的骏马,在下人的牵引下踏蹄嘶鸣。

        甫一下车,沈胤余光见一个身影兴冲冲跑过来,小竹换了卫队的窄袖长袍,腰间配了一把环首刀。

        “别乱跑,切勿冲撞了陛下。”一身骑装容色焕发的楼禹行在其后拉住小竹的衣领,往一边扔去。

        他对沈胤的出现并不意外,面色如常恭敬地行了礼,便转身与谢方靖禀报道:“顾相前日染了风寒,告了病假。此外一个时辰前臣处置了几个鬼鬼祟祟的小贼。”

        谢方靖颔首,楼禹行便退下,临走前警告似的瞪了眼沈胤身后一脸喜滋滋的小竹。

        小竹立即抱住头,悄悄凑沈胤耳边告状道:“主子,他老是折磨我,说我不学武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一个劲儿逼我练刀练剑,还要我学射箭,可难了,小竹都累瘦了一圈。”

        沈胤失笑,抬手戳了戳他脑门:“楼大人这是见才心喜,在教你呢。”

        谢方靖心尖抓挠似的痒,不由轻咳一声:“温礼若不喜动,去高处凉亭休憩即可。”

        沈胤便干脆转身携小竹拾级而上。

        他遥遥盯着沈胤身姿如松的背影,以及冠上那根青翠欲滴的簪子,眸色深沉。

        毬场边的小坡建了不少雅致的亭子便于观赏,此时已有许多无意参与马球活动的文臣女眷三三两两聚在其中。

        沈胤迎着众人纷纷投下的试探打量目光找寻到一处僻静地方,从容淡然地坐下。

        下人蜂拥而至,端来一碟碟瓜果茶点放于亭中的小几上。

        他掀起斗笠的轻纱,从宽袖中拿出一卷书。

        正捡着李子吃的小竹见状咋舌道:“主子,您不看击毬吗?还挺热闹呀。”

        “宝杖雕文七宝球,初月飞来画杖头。”沈胤的指尖拈起纸页,眼也不抬道:“小时候看得多了,无甚兴趣。”

        先帝极嗜好马球,当他还是年幼的五皇子时,在梨园跟着母妃后面只顾吃点心填饱肚子,而有一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差点被人骑马撞倒踩踏,随之闹出的风波扫了老皇帝兴致,就再也没有带上母子二人。

        “主子,陛下好生厉害,赢了那楼禹行好几个球!”小竹惊呼,不知是否报复心作祟,他狠狠为谢方靖鼓掌喝彩。

        沈胤靠着软垫,在微暖的风中舒展眉眼,鼻尖花香萦绕,心想此次踏青还算安逸清朗,最要紧的是,那个好似属狗的人未在身边吵着他。

        思及此,他抬手触碰到温润光泽的玉簪,冷冷哼了一声,到底没有拔下来。

        “咦,那个女子是谁?”

        沈胤微微侧头,先被场中在长鬃骏马上英姿勃发的玄色身影吸引了注意,随即看到一抹耀眼的火红色骑马腾跃进入。

        “是平阳郡主,瞧着她现下应当过得不错。”他缓缓合上书,垂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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