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福利院
孙壹狗蛋三人在临时医院呆了五天，身体恢复得差不多，剩下的就是调养。
此时军队的任务从救助民众转变为帮助当地民众重建城市。f主星派来的医护队伍即将返程，离开前，他们要安排孙壹这些小孩的去处。他们使用人脸系统扫描三个小孩的面部——
“未登记人员，女性，骨龄7岁。”
“未登记人员，男性，骨龄8岁。”
“已登记人员，艾力·贝尔，男性，骨龄8岁，身份码sinfbb49。父母……”
工作人员根据所得信息，联系了贝尔夫妇和福利院负责人。
女护士领着孙壹和狗蛋去医院外等福利院的院长朱朱玛丽亚，另外一个人带着艾力·贝尔去找贝尔夫妇。艾力·贝尔挣脱工作人员的手，倔强地呆在孙壹身边，他手里紧紧攥着孙壹的衣角，任凭工作人员怎么劝慰也不放手。
“我不走，”艾力·贝尔躲避工作人员的拉扯，绞尽脑汁地找借口，“我，我答应了给狗蛋和孙壹买光脑，我要给他们买了再走。”
工作人员哑然，还没开口，身后就传来一道沉稳的男声。
“现在可没有地方卖光脑，”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和一个年轻女人走过来，“等城市建好后，政府给他们分发光脑，登记身份。你不用担心这些事。”
狗蛋抬头注视来人。
男人也就是洛克，他摸摸艾力·贝尔的卷毛，温柔道：“现在快去找你的父母吧，他们应该担心坏了。”
艾力·贝尔小声嘟囔“才不会”，最后是洛克婉言相劝，以理动人，才让艾力·贝尔同工作人员离开。
“玛丽亚，孩子们都好吗？”
“贝思，孩子们都很好，很活泼，你放心吧。这就是我们家新来的弟弟妹妹吗？你们好呀，我是你们的院长妈妈，你们可以叫我玛丽亚。”朱朱玛丽亚蹲下来，伸出手想要摸摸孙壹干枯的短发，被孙壹侧脸躲开。
狗蛋后退至孙壹的身后，警惕地看着朱朱玛丽亚。他盯着艾力·贝尔揪住过的衣角，试探性地握住，见孙壹没有阻止，紧紧地攥在手心。
他心中有点甜，当知道他们要被送进福利院后情绪转变为忧虑，警惕。他对福利院的感官很差。他曾进过一家福利院，那是一个黑心的乞讨团伙。他们将健全的小孩弄瞎、弄残，最后带去城中心乞讨。
那时他五岁，但当时被压在地上，差点被戳瞎的恐惧依旧如影相随，不少的夜晚都让他从梦中惊醒。
要不是当时意外打翻了地上水桶，水洒在裸露的电路上引起大火，给他制造了逃跑的机会，就没有现在的他了。
“玛丽亚，女孩子叫孙壹，男孩子目前叫狗蛋。他们都比较内内向，可能需要你多费心。”女护士说得很含蓄。
事实上，这两个小孩实在难以相处。狗蛋像困兽一般，警惕所有人，而孙壹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两人都是油盐不进的孩子。
朱朱玛丽亚也是虫灾带来的巨大悲痛的一份子，她很理解这场虫灾给人精神的重创。她试探着去牵孙壹的手，本以为会被拒绝，没想到孙壹只是冷淡地看了她一眼，任由她牵。
“好了，我们回家吧。”朱朱玛丽亚把另一只手伸向狗蛋，狗蛋躲掉，他攥着孙壹的衣角，跟在她的后面。
朱朱玛丽亚不强求，领着他们跟在场护士告别后回去。
福利院是两大间铁皮制成的临时平房，一间用来睡觉，一间用来做厨房。他们还没走近，远远地听到里面的吵闹声。
朱朱玛丽亚半路上都在努力找话题，两个小孩不搭理她，她也不气馁。这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女人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开朗，希望以此能带动这两个悲惨冷漠的孩子。
她的眉眼间却是充满悲伤的。
这场虫灾，给这个星球上的每一个人都带来了不可磨灭的悲痛。虫灾之前，哪怕这是一个快要废弃的编号星，也是几十万的家园。如今，活着的人寥寥无几，还不到三万人，幸存的小孩更是少之又少。
死去的人尸骨无存，活着的人也充满无尽的悲伤和绝望。
悲伤的情绪在49星上蔓延。
一个星球仅有一家福利院，无家可归又没人收养的小孩仅有32个。加上那些有家人以及被收养的孩童，尚且不足300人。
这个星球的未来，可该怎么办？
朱朱玛丽亚强忍着泪水，这场灾难对49星的每个人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他们走进福利院的平房，几个小孩看到他们，纷纷涌过来。
“玛丽亚，你又捡小孩回来了吗？”
“玛丽亚，玛丽亚，你不要再带小孩回来了，地方不够睡了！”
“玛丽亚，拉格他威胁我——”
“玛丽亚，拉格今天又和单于利利打架了。”
“玛丽亚……”一群小屁孩叽叽喳喳个不停。
福利院加上孙壹和狗蛋一共32个孩子，只有孙壹一个女生。朱朱玛丽亚给他们两在大平房腾出两个床位，铺上了新的棉被。孙壹看见如此吵闹的休息之地，扭头就走。朱朱玛丽亚从医生那里知道孙壹有头疾，懊悔自己考虑不周，让出自己的房间让给孙壹。狗蛋对福利院充满戒心，寸步不离地跟着孙壹。两人年纪尚小，不必顾忌男女才有别，朱朱玛丽亚让两人一同住进去。
这一举动惹怒福利院30位男孩。
对福利院的小孩来说，朱朱玛丽亚是他们的第二个妈妈，是目前世上唯一能依赖的人。虽然她还很年轻，做事毛手毛脚，神经大条，但不妨碍他们爱护她。
朱朱玛丽亚并不在属于她的房间里休息，她每晚在大平房靠近门的床位上休息，以便孩子们有什么异常她能及时发现。但孙壹和狗蛋一来就占据她的房间，男孩们不满。加上孙壹双眸平静无澜，眉头紧拧，一副嫌弃不乐意的模样，男孩们心生芥蒂。他们大多都是六七岁。最大的十一岁，分别是拉格和单于利利，他们是男孩中所谓的大哥。
拉格，十一岁快要赶上朱朱玛丽亚的身高，一身腱子肉。他顶着寸头，冷冷地看着孙壹：“你是哪家大小姐，里面住不得？”他指的是大平房里铺好的两个床位。
孙壹身体受损严重，医院都感叹她能活简直是一个奇迹。孙壹能活，原因无它，她的精神力会应激似地活跃起来，自发地修复这具身体，同时也在和孙壹抢夺身体地控制权。她的脑袋像有千万只蚂蚁在撕咬，疼痛难耐。
她眉头紧皱，脸色不佳。
她没搭理拉格的质问，迈开步子想要去安静的地方调理，还没走两步就被高大的拉格按住肩膀。
“拉格，这是做什么”朱朱玛丽亚拉开拉格，“孙壹是女孩，当然不能和你们这群臭小子住在一起。
是我疏忽了，格林上校已经安排修建福利院的事了，到时候就弄一个男生寝室、一个女生寝室就万事大吉啦！利利，快把拉格带走。”
一旁的单于利利同样对孙壹不喜，没阻止拉格的举动。
孙壹不耐，有点失控。她抓着拉格手腕，向外一扳，作势要卸下他的手臂。拉格在虫灾来临之前就在城市里流浪，不仅身手了得，力量也是十分强悍、反应迅速。他立刻挣脱孙壹的手，后退一步，摆出迎战的姿势。
孙壹低着头，气息紊乱。狗蛋感知到她的异常，轻轻地叫了声她的名字，孙壹没有回应。他敏锐地感知危险，立刻后退两步。
孙壹嘴角扯开一个轻微的幅度。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她棕色的瞳孔中印着诡异的红光。
战火一触即发。
朱朱玛丽亚立刻挡在两人中间：“拉格！你这是要做什么！孙壹还不到你的胸膛高，你也敢下手？马上给我回房，有力气留着以后去击杀虫族，在这里逞什么威风？利利，马上把拉格拉进去！”
单于利利没听她的，反而把她拉到一边，劝慰道：“玛丽亚，你也知道我们这群坏小孩的，不打不相识，拉格下手有分寸的。”
其他小孩围上来，困住朱朱玛丽亚：“是啊，玛丽亚，你别担心了。”
众人把孙壹和拉格围成一个圈，看着即将爆发的格斗，个个兴致高昂。
孙壹意识失控，但还是保留着一丝清醒。她迫切需要安静地调理身体，她率先发起攻击。她受伤严重，对付拉格一个十一岁的小孩绰绰有余。拉格有经验在身，一开始轻视孙壹，交手之后意识到她出手狠辣，立刻面端正态度，拿出十足的力量应付她，一时间打得难舍难分。
围观小孩以为拉格放水，纷纷叫嚷着别因为对方是小女孩就放水。在场只有狗蛋，单于利利和朱朱玛丽亚眉头紧皱。
时间僵持得有些长，孙壹被激起战意，精神力主导身体，孙壹的招式越发狠辣。最后一招，她跃上拉格的后背，手肘揽住他的脖子，下一秒就要拧断他的脖子。众人意识到不妙，危急关头，单于利利率先反应，冲过去扯开两人，拉格获得自由，单膝跪在地上大喘气。
“你过分了！”他厉声斥责孙壹。孙壹被他甩到一边，她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喘气，平复暴动的神经。
“拉格拉格，你怎么样？我带你去医院！”朱朱玛丽亚紧张万分，扶着拉格就要出去。
同时，孙壹站直起来，沉这脸往她所推测的朱朱玛丽亚的房间走去，围观的小孩被她和拉格的战斗吓到，纷纷让出一条通道。
狗蛋紧跟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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