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接连几天，程楠希一直在做噩梦，总是梦到黑衣蒙面男杀害保姆的场景，甚至还梦到他杀害母亲的画面。
她每次从梦中惊醒过来，后背一阵发凉，汗水粘在衣服上，黏糊糊的。
手心也直冒汗，她连着长叹了几口气，额头的碎发湿透地黏着，整个人狼狈至极。
半搭着眼，眼泪汇聚成一条细流，缓缓落下。
心里沉闷至极，马上就是月考了，程楠希这几天几乎都没有好好学习，上课精神状态也不好，听着听着课就走神了。
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也是不知道老师在讲哪些地方，多次都是付莹莹提醒她。
好在学习基础不错，也能游刃有余。
学校里关于程楠希的八卦和污言碎语也是满天飞。嘲讽，讥笑，背后捅刀子，大有人在，甚至还被一些人刻意孤立。
付莹莹侧过脸关心道:“小希，你最近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我看你总是好困的样子，晚上没睡好吗？”
程楠希揉了揉眼睛，面色有些苍白，无力地说:“没事，就是有点太累了。”
“小希，你别太在意那些人，他们就爱乱嚼舌根。”她愤愤地说。
程楠希浅笑:“哎呀，你还不了解我啊，我当然不会在意他们的想法的呀。”
“那就对了嘛。”
到周末了，放完假，周一就要进行高二年级的月考了。
大家都在紧张备考，程楠希一直心绪不宁，每次一放学就飞快跑回家，去看母亲是否安好。
很快华时影视娱乐公司被海川市公安局展开调查，公司所有业务都停止了，合约一个个官宣解约，股票大跌，对于华时来说是一个重锤。
华时一瞬间成了键盘手泄愤的对象，网络成了他们争相斗艳的擂台。
厉敬腾接受到上级任务，前往波浪湾调查楚蕊的死因。程金华和楚蕊的背后情人关系查实后，也成了嫌疑人，但是一夜之间消失不见，警方正在全力进行搜寻。
这边程金华被人直接拖进了一间办公室，办公室的光线很暗淡，窗帘遮挡得严严实实，只留着一个缝隙透着一束日光斜射进来。
在沙发一处坐着一个人，落得一片黑影。
程时磊脸上有很浓密的胡须，额头前的刘海长得遮挡住了眼睛，左脸还有很明显的一块红斑，是被烧伤留下的疤。
眉毛的角落处也被挤出一块赘肉，和脸拧在一起。
整张脸带着被开过刀般的不自然，左右脸不对称。
整个人都透着浓密的黑色邪气，神情暗淡冷漠。
程金华像只老鼠一样，被人狠狠丢在地上，他神情恍惚，面目狰狞，大口大口呼着气，倒在地上，手指磕碰着地板。
全身颤抖不已，痛哭流涕。
他痛苦地一步一步往程时磊坐着的地方爬着。
他扯着程时磊的裤脚，悲凄地哀求着:“哥，大哥，给我抽一口。”
程时磊目光冷峻，斜着眼看他，把眼睛缩回来后，转眼间又怒不可遏地狠狠抓起他的头发，单手往旁边的茶几桌猛地一砸。
程金华的头部被磕破到桌角，发出一阵痛苦的哀痛声后，倒在地上，血飞溅了一地。
还没等程金华从疼痛中缓解过来，程时磊又站起了身，两只手抓起他的衣领把他举起来，往旁边的墙上推去。
一道凶狠而刺耳的声音来势汹汹:“程金华，你他妈的就知道给老子惹事，都把警察给我招来了。”
接着声音变得低沉又透着危险:“那臭1婆1娘是不是你杀的。”
额角的血一直往下流，整张脸被浸透着，一副奄奄一息一般的惨象。
他的语气中还带着一副不知情的怨气:“大哥，真他妈不是我呀，我就一时没忍住，看那女的有点料给上了，我也不知道她是三南亚的吸毒女啊。
“哥，肯定是毒蛇的人，最近毒蛇的人来海川了。说不定就他们搞了这一出。”
程时磊并没有什么好脾气，眼珠朝一边斜了过去，又单手将他甩了出去。
程金华被甩出去后，直接撞击道旁边的架子上，架子上的花瓶砸了下来，他躺倒在地上，玻璃扎进他的皮肤里，又是一阵刺痛哀鸣。
他痛苦地跪着从那片血泊中爬出来，脑袋摇摇晃晃，全身抽搐。
程时磊瞥了一旁的人，给了一个眼神，那人像喂畜生般丢给他一包白1粉。
他满手都是鲜血，颤抖地拿起白1粉，大口大口吸食起来。
鼻孔变大，嘴吧微张，喘着粗气，一副□□地享受着。
程时磊语气凛冽:“武爷那，你自己去和他说，自求多福吧。”
程金华神色慌张，他的眼睛里全是恐怖害怕的气息，彰显得淋漓尽致。
他又跪着向程时磊的方向爬去哀求道:“哥，你不能让我去他那呀，武爷肯定不会放过我的，哥，哥你再跟爷说说，替我求个情。”
程时磊不留情地一脚踢开了他:“你他妈还要老子给你求情，你以为你就卖点1粉1，就能给老子逼1逼，整天去养你那些香饽饽了吧。”
“怎么着了，你还能给老子享受啊，搞/鸡/你可是舒服死了呀。不知道给你点刺激，你他妈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出了这档子破事，武爷不把你那狗东西割了喂狗。你他妈就应该感恩戴德。”
句句逼人。
每一句都仿佛把程金华架在烤架上烘烤，痛不欲生。
“”
程时磊依旧冷漠:“马上就离开海川，武爷会派人来接你。”
“吃完这最后一餐，该上路了。”撂下一句就向门外走去。
“哥，大哥”他恍惚过来，看着那包躺在地上撒了一地的白1粉，绝望地盯着程时磊远去的身影。
程金华被送走了，彻底消失在海川，无迹可寻。
程时磊被带去问话，他表现得十分淡定，神情冷漠，所说的话让别人找不出任何破障，由于没有证据，警方也无可奈何，只好放他离开。
电视里传来:光明网为您播到早间新闻
海川市水坞河中出现的三具浮尸，死因尚不明确，目前警方仍在参与调查中。
华时影视娱乐公司的ceo程金华和死者楚蕊背后地下情人的关系挖出，目前消失在大众视线，警方仍然在全力搜寻，请发现此人的广大市民，积极报警，协助警方尽早破案
容妈在给一家子人做早餐，冰儿起床后待在沙发处的小桌子上玩积木。
望行舟洗漱出来后，裴许尚懒洋洋地紧跟着走进去。
裴许尚对着镜子顿然间被吓了一跳，他用脸对着镜子不断靠近，发出埋怨的声音:“我1艹1，你妈的，这黑眼圈这么严重。”
接着带着轻微的哭腔:“真是的，这怎么长了这么多个痘痘，我这张帅气英俊的脸要绝迹了，呜”
望行舟接了一杯水，走到电视机旁，眼睛睁不开似的懒散地垂着。
他单手插兜，喝了一口水若有所思，神情里却是忧伤。
裴许尚脖子上挂着白色的毛巾，他用毛巾一边擦拭头发，一边走到望行舟的旁边随口道:“程金华估计回不来了。”
望行舟沉沉地说着:“程楠希，她会不会怪我。”
裴许尚扯了下嘴角，轻笑一声:“她，感激你差不多，还怪你。”
望行舟直接喝完剩下的水，转身向厨房走去，隔下一句:“可毕竟是她父亲。”
裴许尚闻言感叹了一口气，又去挑逗冰儿。
大家在容妈招呼下，吃完了早餐。
望行舟无精打采地回到房间，直接倒在床上，打开手机，看着微信里程楠希的微信框发呆。
他想问她还好吗，可是致程金华于死地，也有他的功劳。
程楠希没有了父亲，可程金华吸毒贩毒对于望行舟来说已经是榜上钉钉的事。
在他和裴许尚的秘密调查中，已经查到程金华这些年的所作所为。
但华时这块大饼不能立刻被吃掉，还有程时磊这个人，依旧是个谜。
它需要做成一个诱饵，把武爷扶桑在北浦的地下贩毒团伙一往打尽。
步步为营，也步步惊心。
他刚编辑好的文字，又立马删除了，关掉了手机，用手臂遮挡着双眼，沉默着。
月考如期而至，程楠希考试那天，昏昏沉沉，脸色很苍白。
大家对她的议论声，一刻也不消停。
在考试期间，程楠希对望行舟一直都是避之不及。
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虽然警方并未查出实情，学校也无法对程楠希进行处置。
况且程楠希是海川一中的重要苗子，考上北浦和南屿的重要栽培对象。
很快月考的分数出来了，在学校的公告栏处放榜。
程楠希依旧是第一的位置，但是这次的成绩只和第二名廖宇航相差一分。
尤其是她的数学考得十分不理想。
按照以往的成绩，她和别人就是断层级别。
大家围着成绩榜，纷纷议论着:
一个女生对廖宇航感叹着:“廖宇航，到底是你变强了，还是程楠希变弱了，你竟然差点就超过她了。”
“程楠希数学不是一直还可以吗，怎么这次考得这么低，我都比她高。不过这英语还是满分啊，真是铁打的一百五。”
“一百二还低啊，天啦你们也太卷了，算了，我这种学渣是不会理解的。”
“她以前一直是一百四啊，这对她来说算是考砸的了。”
“估计啊，他们家那点破事对她影响蛮大。”
望行舟站在后面听着他们的议论，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五味杂陈。
钱穆非跑来一把拉起望行舟说去打球，他也冷冷拒绝了。
一个人默默走回了教室。
程楠希被数学老师叫到了办公室，他耐心给她分析试卷，关心道:“楠希啊，你是不是因为你家里的事，有点分心啊。”
“你看，这几天你也没好好听课吧，这些都是我上课讲过的，虽然结果是对的。你的步骤有很大问题，这是会扣分的。”
“还有啊，最后一道题怎么空着呢，你是不会写吗，没理由啊，以前那些那么难的竞赛题你都能写出来，就这么简单一个导数求解，你都不会了？”
他把试卷又翻转过来:“而且还错了很多基础题，这算数也算错。”
接着看着程楠希语重心长地说:“楠希，你要知道你是一名高二学学生了，不要为那些事分心，还要是一心以学业为重。”
程楠希垂着眼，点了下头，轻声说:“我知道了，老师。”
“行，回去吧，好好再把这张试卷重新再做一遍。”
“嗯。”
她拿着试卷从三楼办公室出来，有些理科男生见到她还是心生爱慕，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程楠希是真的漂亮，但是又是如同莲花一般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有些女生倒是不给她什么眼色，打心底嘲笑她。
尽管他们的成绩，长相，气质才华和程楠希相比就是云泥之别，好像只是占着自己家世清白就自以为清高。
不过程楠希也根本不屑与他们有任何眼神交流，她的思绪依旧在回忆着那个黑衣蒙面男，耳边也时常回荡着母亲的那句奇怪的话。
“程金华确实该下地狱了。吴玉死了，说不定接下来死的人就不知道是谁呢。”
她在心里想着:接下来死的人就是程金华吗。
为什么他死了，可是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现在是大课间时间，她并没有回到教室，拿着数学试卷，散漫地走在操场上。
望行舟一眼就从人群中看到了她，他悄悄跑到后面，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见她回过头，他一把夺过她的试卷。
程楠希本能地想抢试卷，可是个子有点矮，她165的身高在望行舟187的身高来说就是被动的那一个。
她一蹦一跳地垫着脚，只见他手举得高高的，不一会儿就放弃挣扎了。
有些无奈地说:“你喜欢你就拿着吧。”
望行舟抿了一下唇，看着她愁苦的表情，瞥了一眼试卷，嗤笑一声:“程楠希，你在考试的时候是在睡觉吗？二乘以三等于九。”
程楠希憋着嘴朝试卷看过去，又缩回了视线，摸了摸鼻子冷淡地说:“你管我。”
“我帮你补数学吧，你基础挺好的，就是嘛。”
他轻摸了一下头，哂笑道:“智商不够。”
“高二的数学，你能行吗？”
见程楠希质疑的表情，轻狂地说:“整个高中的数学都不是问题好吗。这么简单的数学试卷简直就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程楠希被他摸了头，耳尖微红，一把夺过试卷:“呵，呵呵，某人英语也很菜啊。”
“那我们互相学习吧，你帮我补英语，我帮你补数学，怎么样。”
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能总是把那些事过多占据自己，还是需要考上北浦的法学专业。
成为一名真正的律师。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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