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医生的主动
邱医生抱住手臂，打量着方山。
“不好吧。孤男寡女的。”方山默默把那句干柴烈火咽回肚子。
邱医生没有说话，直接上手，干净利落把方山的遮羞布给拽了下来。方山愣住了，这么生猛吗？
邱医生却指了指那个环形装置。
“站上去。”
“什么？”方山怀疑自己听错了。
“站上去。”邱医生又重复了一遍。
“这就完了？”
“恩。”邱医生转过身，像是刚才做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身材不错。平日里有锻炼吧？耐力和体力都还行吧？”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那个仪器是给你做体检用的。隔着衣服，数据会产生偏差。这个数据，会输入到那台意识交互仪器里，一点偏差，都能导致你在中途大脑死亡。”
你把我裤子都脱了，就为了这个？方山有种抓狂的冲动。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邱医生看着方山，目光清亮，落落大方。这样的态度似乎没什么不对，但方山看来，却像是刀子一般扎在他的自尊心上。他不禁在想，自己就那么没有吸引力吗？
“没了。”方山没好气走进那个环形装置中。在他走上去的那一瞬间，他浑身就如针扎般疼痛。方山猝不及防，杀猪般的嚎叫起来。
邱医生端起平板电脑，一个三维的人体模型出现在屏幕上。
“我靠，你是体检吗？”
“忍一会，马上就好。”邱医生头也不抬。语气甚是敷衍。
“我信你个鬼喽！”
方山仰起头，抵抗着剧烈痛苦的侵袭。一组组数据从那个人体模型中弹了出来，在这个过程中，他只觉得，以前受过的伤，他又挨了一遍。然后还有个熊孩子拿着筷子，一遍一遍拨动他的伤口。这样的滋味，令方山感觉痛不欲生。
“受过的暗伤的真不少啊。”平板电脑上，那个三维人体模型上出现了一个个红点。每一个红点都代表着方山身上一处暗伤。他之所以觉得这么痛苦，正是因为那台环形装置，唤醒了那些暗伤的结果。
“下面进行下一个阶段，脑颅温度升高模拟。”邱医生按下三维人体模型旁一个红色的按钮。一个全新的界面弹了出来。这个界面，只有一个脑颅的剖面图，以及一个摄氏记温度表。
“嗡。”在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仿佛来到了沙漠中。热的他头昏脑涨。方山强撑起精神。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都感觉自己眼前扑来一股热浪。他感觉，自己身上水分都快被这热量蒸发掉了。
感觉他还能承受，邱医生又上调一摄氏度。方山耸拉下脑袋。脑袋出奇的沉重，感觉自己脖子都要断了。他跪在地上。浑身冒着冷汗。嘴唇干裂起来。这项检测的目的就是，测试出方山所能承受的极限脑颅温度。
三十九点七度。这是系统预测出来的方山的极限。邱医生一下子就上调了一度，其实是非常冒险的。人体结构十分精妙。复杂多变的系统刚巧维持在一个平衡上。邱医生这么做，很有可能就打破了这种平衡。
自始至终，邱医生都死盯着屏幕。那个环形装置时刻检测着方山的身体情况，并将检测出来的结果，实时反馈到邱医生手上的平板电脑上。如果方山身体出现崩溃的征兆，就会触电环形装置里预制的脑颅降温系统。邱医生所要做的，就是通过电脑，遥控环形装置给方山升温。
零点一度，方山小腿肚打起了哆嗦。现在，他都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头晕晕沉沉的，眼前时暗时明。他还能坚持。方山咬着牙，从喉咙里，牙缝里，挤出一声滚雷般低沉的嘶吼。
邱医生又试着上调了零点一度，方山麻袋一样栽倒在地上。额头好烫。头好痛。这份痛楚，真如刀割一般。降温系统还没有启动，方山此时虽然狼狈不堪，但还能保持清醒。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
邱医生不忍将温度再上调了。四十摄氏度是人工智能所能计算出来的安全值。超过这个温度，情况她就无法掌控了。现在她已经将这个温度，调到四十摄氏度了。那个降温系统还是没有启动。邱医生自己都觉得纳闷，还上去坚持了那么一下，那个降温系统是否损坏。
方山发出类似于梦呓一般的声音，他咬着牙，手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但他以一用力，眼前又是一黑。这里的地面都是热的。好难受。真想找个冰块敷一敷啊。
自动降温系统没有坏，只是方山还没达到触碰条件。方山的这等毅力，令邱医生感到了震惊。邱医生越发想知道，方山的极限在哪里了。
她看着平板电脑，陷入到挣扎之中。犹豫了良久，她又上调了零点一摄氏度。方山咳出一口血。趴伏在地上。整个人就像一只龙虾。邱医生继续调升温度。方山的状态越来查。越是这样，他越想保持理智。
但是他还是晕倒了。邱医生看了眼最后的结果，四十三度。这是个怎样的变态？竟然能坚持到现在。寻常人坚持到这份上，脑袋不得烧炸了？
自动降温系统启动完毕。方山在昏迷中，好像看到一个人，在他前面跑。他想要抓住那个人，却抓不住他。那个人跑远了。方山下意识的伸出手，想抓住那个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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