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挑衅
“为父并非不想接你回来，有些事情你日后会明白……”
“那就等日后再说吧。”江栎萤打断了他的话，起身往门外走去。
两世都在渴望亲情，渴望家人，却两世都不得，她孤身一人飘荡在这人世间，活像最多余的那个。
才从书房出来，江栎萤一眼就看到了候在外头的千桃，天飘着小雪她撑着伞，见自己出来忙迎了上来:
“小姐！”
还好她还有千桃，不是亲人胜亲人。
“冻着了吗？”江栎萤伸手捂了捂她冰凉的脸，柔声道。
“没事，这雪怕一会儿会更大些，咱们赶紧回吧。”
“好。”
主仆二人挽着同撑一把伞，果然才到临风院雪就下得大了。
“好冷好冷。”千桃将伞收好，冻得直哆嗦，“小姐冻坏了吧？”
江栎萤摇了摇头:“你饿了吧？小厨房里也不知道有没有吃的，走，去看看。”
“小姐，奴婢不饿的。”
千桃害怕地朝院外看去，她娘可是说过了的，江府不比在戚州，一个不小心就是要挨板子的，搞不好还会连累一家子。
“那我饿了。”
听到这儿千桃才安下心来:“那奴婢给小姐做碗咸粥吧？”
“好吃吗？”
“自然是好吃的！”
“那好。”
一锅滚热的粥很快就被煮了出来，江栎萤拿碗舀了一碗递给千桃道:“尝尝有没有毒。”
千桃愣了一下，接过碗竟觉得此刻心里比这粥还要暖，她一边吃一边看着自家小姐，眼底不禁溢满笑意。
江栎萤亦看着她，终于觉得其实也没那么冷。
翌日大早，江栎萤龟缩在被窝里的身子突然一凉，她皱了下眉头，一睁眼就看到了一张满是皱纹的刻薄脸正抱着她的被子看着她，而千桃正站在她的后头捂着脸。
“二小姐，老奴是老夫人身旁伺候的孙嬷嬷，老夫人见二小姐迟迟不去请安，特命老奴来请。”
她朝江栎萤福了福身，却丝毫看不出半点尊敬的意思，直拿鼻孔对着江栎萤。
江栎萤掠过她走到千桃身边拉下她捂着脸的手，五根鲜红的指印触目惊心。
“她打你的”
“二小姐，你这奴婢不懂规矩，不识礼数，老奴特为你教训一二。”
“那还真是有劳了。”
江栎萤说完一个过肩摔便把她撂倒在地:“这是本小姐的谢礼，还请笑纳。”
孙嬷嬷一把老骨头哪里经得住她这一摔，当即就瘫在地上再也起不来，门外的丫鬟见状刚想冲进来帮忙，就撞上江栎萤吃人的眼神。“你们也想领赏”
“二小姐，老奴可是老夫人的陪嫁丫鬟，从小伺候老夫人的，你，你竟敢这样对我！”
“巧了，千桃也是从小伺候我的。”
“你怎可和老夫人比！”
“确实，她一个过一天少一天的糟老婆子，是不能和我这个正值青春的小姑娘比。”
“你！你竟敢出言不逊！”
“我劝你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时候了就别再挑衅我。”
孙嬷嬷顺着她的目光连忙收回自己的手指，即便心里恨得牙痒痒，却还是放低了声调:“二小姐，老奴是替老夫人来带你去请安的，还请二小姐收拾一下跟老奴过去。”
“请安？请哪门子安我不向苍天祷告她快些死就已是不错，还想我念她安”
“二小姐还请慎言。”
“得了，我也不跟你讲了，一大早的，晦气。把账还了赶紧滚，以后别来我这临风院。”
没等孙嬷嬷反应过来，她就已经被江栎萤扯了起来，一只巴掌狠狠地拍在她的脸上，扇得她头昏眼花。
江栎萤将她重新丢回地面，指了指外头的丫鬟，道:“你们进来把她拖走。”
几人唯唯诺诺地应了，眼疾手快地进来将孙嬷嬷带了出去，跑得那叫一个快，活像后头有鬼在追。
江栎萤这才敛了怒气从药箱中拿了化瘀的药走到千桃旁边，她用指腹沾了一下轻轻地擦在千桃脸上。
“她打你你不会跑的吗？”
千桃再忍不住哭了出来，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讲。
江栎萤将她的泪水抹去，温柔地说:“好了，别哭了，一会眼泪腌着伤处更痛。往后再有人来你就顺着她们折腾，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万事有我在。”
先前在戚州只有她一个主子，家里管事的又是她的父母，这丫头打小哪里受过什么气，更别提和别人争执打架了。
“千桃，以后若是还跟着我，争执打架这种事情恐怕不会少，你可想要回奶娘身边去”
“小姐不要赶我走，我很快就能学会吵架的！”
“我不是要赶你，我是怕连累你。”
“从来都只有我连累小姐，小姐哪里连累过奴婢。”
“那你可有想过如果还有可能祸及你父母你祖父呢？”
千桃顿了一下，道:“爹娘不会因此怪我的。”
江栎萤心中一暖，虽然她明白，千桃只当她是主子，可这份情义对她来说已是弥足珍贵。
孙嬷嬷被送回去后不久，江老太就带着粗壮婆子上门来了，随行的还有梅姨娘和江栎苓，江栎嫣，不见余氏江栎萤也不稀奇。
“把这个妖女给我绑起来！”
“江老夫人，我劝你还是赶紧带着人回去，老骨头一把，就别瞎折腾了，免得动待会起手来不小心把你弄死了。”
“逆女！逆女！！还愣着干什么！把她给我绑起来！”江老太喊着，身体却还是很诚实地往后退。
一群粗壮婆子领了命就朝江栎萤扑了过去，江栎萤伸脚往跑在最前头的婆子身上一踹，瞬间就压倒了三个，她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一会儿就满院哀嚎。
江老太见状直呼道:“妖女！果然是妖女！”
“我说你闭嘴滚吗？”
江栎萤歪了歪脖子，指间捏得作响，她一步步朝江老太走去，像极了街头的流氓恶霸。
梅姨娘最先从惊愕中反应过来，她失声喊道:“快走，栎苓快扶你祖母走！你二妹妹被狐妖附身了，快走！！”
江栎萤原本也没打算真的对她们几个动手，但是一听狐妖两个字气就不打一处来，她快步上去把梅姨娘拽拖回来，一个巴掌生生把她牙龈都拍出了血来。
梅姨娘被拍跌在地，捂着脸节节后退，江栎苓这时才反应过来停下来脚步，她想上前去扶起梅姨娘，却又惧于江栎萤的气势，只能远远地喊道:
“阿娘，你怎么样？！”
江栎嫣看着发髻散乱的梅姨娘，心中越发害怕起来，扶着江老太的手都紧了两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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