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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六十四天


沈清怡清醒过来的时候是在校医务室,白色的窗帘布遮挡住视线让她看不清。

        她手撑在床面起身,白色窗帘"唰——"的一声被拉开。

        年轻的女校医对着她笑:"醒过来了?"

        沈清怡环顾了一下四周,看着年轻女校医轻声问出声:"我怎么会在这里。"

        女校医回答:"你受惊吓昏迷了,同班的男同学送你过来的。"

        她脑子没迷,清醒过来的时候回忆想起了所有的画面。

        仿佛有一把刀在她的咽喉抵着,沈清怡抓着女校医的手,紧张问道:"出什么事了?"

        女校医不知道她问的是什么,表情有些茫然。

        此时在门外的方野进了门,开门的声音太大,直接把女校医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一看见方野,女校医都没有回答沈清怡的话,看着方野微笑着道:"你打完电话了?她醒了。"

        沈清怡昏迷的时候,方野整个人神经紧绷,生怕她会出什么事,哪怕女校医说她只是惊吓过度,方野也不放心。

        现在看沈清怡清醒过来,方野才松了一口气。

        女校医转头叮嘱沈清怡道:"多休息一会儿再走没关系,你们聊。"

        说完,人也不留在这碍眼,给他们两个人腾出了空间。

        方野刚坐在沈清怡床边时,沈清怡神情紧张问他出了什么事。

        方野回答道:"你突然间昏迷,我就带你来了校医务室。"

        方野会错意,沈清怡摆手否定。

        "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就是——"沈清怡脑海里又闪过半空的女孩,她结巴道:"就是那个摔下楼的女生,她怎么样了?"

        方野现在明白了她问的问题是什么了。

        不过他回答不了,因为在他的世界里,同情跟八卦是不存在的,所谓的关心,也只是对沈清怡一个人而言。

        当时沈清怡昏迷,他只心系于她。

        至于其他人?他为什么要去关心好奇八卦,又跟自己没有关系。

        方野淡声回应不知道的时候,沈清怡掀开被子下床。

        方野轻皱着眉,拽着被子一角轻声道:"清怡,医生让你多休息一会儿,你听话。"

        "我已经休息好了。"

        她想要去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那时她看见的那个女孩,倒地时眼睛通红,像是受了委屈。

        方野知道她善心,但不允许她走。

        两个人争执着,最后方野转移话题,"你刚才有见到陈梓萱?"

        沈清怡掀开被子的手停住了,她低着头沉默摇了摇头。

        方野说:"你在这好好休息好不好?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帮你去查。"

        沈清怡看着他沉默,眼里情绪不明。

        第二节课的大课间铃声响起来,校医务室的门被人推开。

        两个人都被门传来的动静打扰。

        沈清怡往门方向那边看过去,以为是女校医,却没有想到是班上几个同学。

        一男一女搭配进门。

        男的庄周元——地理课代表,女的李梦颖——政治课代表。

        一进门,李梦颖都面露担忧看向沈清怡,询问道:"班长你没事吧?听说你昏迷了,班主任派我们两个人来看看你。"

        庄周元也都在附和,"是啊班长,你哪里不舒服?不要紧吧?"

        沈清怡点了点头,"我没事。"

        李梦颖半信半疑,"真的没事?"

        "嗯,真的没事。"

        这是个好机会,沈清怡对前来的李梦颖和庄周元打听道:"那个……学校是发生了什么事?"

        啊,班长你说的是今天早自习前发生的事?”李梦颖轻描淡写:“没什么,就我们班的人跳楼了。"

        "我们班的人?"

        "是啊。"庄周元补充道:"就我们班新转来的转校生。"

        ——

        又过了一节课,沈清怡才被方野允许回到的教室。

        因为清樱又又又发生了意外,第三节课改为自习课。

        办公室的老师忙着录口供,接电话,教室里的学生正怀着好奇兴奋分享八卦。

        沈清怡进门的时候就听见一声爆笑声,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听见笑声的她忍不住轻蹙了一下眉头。

        她回到自己的座位,方野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久违的回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沈清怡第一件事是偏头去看陈梓萱的座位。

        她的座位没坐人,书包也没有,像是没有来学校一样。

        沈清怡心里滋味怪怪的,早上来的时候还紧张会跟她的见面,甚至车子开到一半有想逃避的念头,现在好了,她来了,陈梓萱却不见人了。

        她慢慢转移视线,桌面放着两本书,看起来不像是她自己的书本。

        沈清怡翻开书页,书页的名字写着【安然】的名字。

        这是那个转校生的课本。

        也在这时,沈清怡的同桌不知道从哪个方位角跑了回来,看见沈清怡回校,兴奋的一把抱住她撒娇,"同桌!!我好想你~你终于回来了!"

        沈清怡差点被抱得喘不上气,好在她的同桌听见了沈清怡的艰难呼吸声连忙松开她,神情愧疚:"对、对不起啊清怡,我太激动了。"

        沈清怡抿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事。

        班上八卦声音太大,回想起刚才在校医务室李梦颖和庄周元的话,沈清怡轻拉着自己的同桌,轻声询问:"听说,出事的人是转校生?"

        沈清怡同桌手拍了一下,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回应沈清怡的好奇。

        她说:"就是那个安然。"

        沈清怡静默了两秒,"那刚才大家在笑什么?也是她?"

        同桌快速应答:"对呀。"

        "为什么?"

        "我们班男生站在楼上,看不清楼下的情况,就想着用手机放大看,结果发现她裙子飘了,露出了里面哈喽kitty的高腰裤。"

        沈清怡轻皱着眉,不理解:"所以你们笑的理由是因为哈喽kitty?"

        "对啊,笑死我了哈哈哈哈,我跟你说,赵祥他的手机改装过,像素巨高,那个拍的照片里不用放大都看得出来她那高腰裤是破的。"

        沈清怡不明白这个笑点,甚至在心里感觉到有一丝荒唐。

        事情发生后,人们的第一时间不是去关心生命,而是去关心她身上的穿着。

        同桌看出沈清怡的不理解,她解释:"你知道她是什么身份?"

        没等沈清怡说话,同桌把安然的身份告知沈清怡。沈清怡懂了,安然身份不入流。

        可……那又怎么样?

        沈清怡仍旧不懂她的笑点,她问:"她是我们同班同学,为什么你们不担心也就算了,还这样子嘲笑?"

        "为什么要担心?又不是我们干的呀。"沈清怡同桌噘嘴,小声抱怨:"我们也没有做错什么呀,我们也就看个热闹而已,再说了,我们跟她又没有什么关系,她自己要作,谁又能管得了她哦。"

        "……"

        沈清怡突然没话说。

        ——

        中午,沈清怡和方野一同用餐。

        她跟方野面对面,沈清怡背面是同班同学在用餐,几个人围成一桌在聊天。

        有一个男的声音笑着响起道:"你看!我当初就让你不要那么过分对人家,你不听,现在好了,把小女生惹哭做成了那种事。"

        回答男的女生不满说:"关我屁事啊?!又不是我逼她,又没有什么证据,警察叔叔找我?"

        再一女生说:"不过我觉得,像她那种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你看她原来的样貌丑死了,她家庭背景也很烂,靠着关系进的门,没本事还要面子,妄想和我们交朋友,我笑了。"

        有男生笑,"cao!还好我提早看清她的真面目,要不然我真的追她到手,届时我的女友圈里多了一个怪物,都不知道要被你们笑成什么样子!"

        ……

        沈清怡一字不落听了进去,她知道,他们在讨论的是什么事情。

        方野也听见了,表情淡然地喝了一口汤。

        他好像没有任何反应,倒是沈清怡,整个人有一股气在冒。

        才离开学校几天,突然感觉到这些同班的同学陌生。

        以前她过得太好了,没心眼,现在她才明白,原来要在这个圈子里融入交往,是以样貌、家庭背景等因素为衡量标准的。

        那她呢?

        那方野呢?

        如果有一天,有人爆料方野是陈家私生子的身份,而她也不再是著名沈氏集团总裁的女儿。

        那他们两个人的下场会是什么?

        就这么一下的念头,片刻间沈清怡感觉到心寒,惊慌,无助。

        会有什么样的下场画面?她已经不敢去想象了。

        餐盘里放着的美味食物瞬间没了味道,沈清怡胃口大大减弱。

        沈清怡看着他,抿了下唇道:"我没什么胃口,想先回教室。"

        她放下餐勺,方野紧跟随后。

        他说:"我也饱了,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沈清怡怕他没吃饱,想说自己也可以一个人,只是方野像是知道她要婉拒自己,在她还没有说话的时候,他先出声。

        方野悄悄说:"我不想听他们在这讲话,我想走了。"

        沈清怡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两个人同时端起餐盘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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