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阿沁倒是懒得与她们继续掰扯，冰桶这东西是不可能全部留下的，最后阿沁也只留下了一个，既可以解暑又不会让自己越规，看着那嬷嬷有些遗憾的神情她便觉得这些个嬷嬷并不如表面上那般愚蠢。
哪怕表面上是妥协了她，最后也还是留下些陷阱，若阿沁是个张扬的最后等杨氏回府上就会被清算，而房中阿沁也只留下了必须品，至于那些华美的摆件她是万万不会留，这些个明眼的把柄也就罢了，暗地里也是让她不能松懈。
正所谓小鬼难缠，有时这些个下人行起事来比主子们更让人头痛。
好在阿沁只是在卫三郎房中侍候与其他人倒是没多少纠葛，寻常的吃穿有度如今也不用过多担心。
前头柱子是打算将事情禀告给卫三郎，如今倒是没了机会，气得柱子咬牙道:“她们也就是打量着郎君不理选中杂事，做事倒是越发嚣张，若是再让我瞧见他们为难你，我是如何也不会放过她们!”
阿沁却笑了笑让柱子不必在意，再如何闹腾也出了大事。
柱子却觉得阿沁太过心善，实在不必为这些个婆子嬷嬷求情。
对此阿沁只笑笑不搭话，分明不想再多过讨论，柱子见此也只得做罢。
等卫三郎下朝回来，柱子却还是忍不住隐晦的提了那么一嘴，卫三郎听罢，随意道：“这些事日后不必与提，你自行处理便是。”
“那郎君……”
卫三郎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悦：“心太大了，我也留不住你。”
柱子吓得跪了下去：“郎君，奴才不敢！”
“明白就好。”语罢挥了挥手道：“你让人传话让阿沁过来侍候。”
柱子红着眼，身子像是突然没了力气，低声道：“是。”
等柱子离开后，卫三郎把弄着手中的茶杯，神情隐晦不明，胸中一口戾气难消，等阿沁过来时，他竟没顾着天还亮着就将阿沁压于身下，颠鸾倒凤，数次后见阿沁体力不支这才作罢，只并未立马让阿沁起身换洗，好一番耳鬓厮磨后哑声低语了那么一句“若你是寻常家的娘子……”
至于后边的话，他倒是没继续说下去了。
“郎君？”
“无事，你换洗去吧，今晚你就在外边踏上歇息，不至于夜里燥热醒来。”
“是。”
之后的时日阿沁与院中其他人都相安无事，八月初，杨氏等女眷回府，因距中秋不远便没办什么家宴，天气虽说并不见得凉快但夜里也不至于再用上冰笼。
第二日，阿沁便寻了个机会过去给卫熙敏请安随道将以往的物品拿过来。
算下来阿沁只从侍候了卫三郎便再没有给卫熙敏碰上一面，心中亦是有些忐忑，过去时卫熙敏刚用完早饭，阿沁站在门外让小丫鬟去回禀，不一会儿秋菊便走了出来，面上带笑：“娘子昨晚就念叨着你，你快些进去吧。”
阿沁看她一眼，秋菊会意笑道：“娘子若是诚信罚你哪能等到现在。”
阿沁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自个儿撩开帘子走了进去。
以往再平常不过的一段路此刻倒让她觉得有些陌生，房内静悄悄的，除却了身后秋菊的脚步声也只能听见她自己的了。
待到了内室，阿沁抬眼便见夏荷正侍候卫熙敏漱口净面，只得躬身立在一旁等候，等小丫鬟端水出去阿沁这才跪下请安。
卫熙敏只道：“起来吧，你要是跪坏了，我三哥怕是要与我急。”
阿沁听罢只卫熙敏心中不快，依旧不起，开口道：“娘子，奴婢惶恐。”
“你又有什么罪过，说到底都是我三哥的不是，这口气日后我定要寻机会讨回来的！”
“娘子……”
“起吧，站着回话。”
阿沁只得起身站在一旁，卫熙敏上下打量了一番她，“看样子你还算过得不错，也不枉在我身边待的这些年，听说他院里侍候的都是些人精，你若是受了欺负大可过来寻我做主，我院里出来的，可不能白白的让人欺负了去。”
语罢面色又是一变，好一会儿才道：“只要你规矩，我三哥那样的人想必也不会亏待了你。”
见阿沁又要跪下谢恩，卫熙敏忙摆手道：“与以往一般便好，跪来跪去看着我难受。”
房中也没其他小丫鬟嬷嬷，与以往不过就少了春柳一人。
夏荷便笑道：“娘子您又不是第一次见她这般，规矩过了头！”
卫熙敏点头：“可不是，也得亏是去了我三哥院子，若是……罢了，提了那人便让人倒尽胃口，对了，阿沁，这几日府上有什么新鲜事儿没有？”
“回娘子，一切都寻常得很。”
卫熙敏奇怪道：“那如何母亲在别院整日愁得很，我还以为是府上出了什么事儿。”
阿沁想了想，确定并无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那些个鸡毛蒜皮的事情哪能让杨氏烦心，若真要谈上些异常，那便是卫三郎越发的黏糊，甚至好几次若她不提他都没让人送避子汤给她。
卫三郎还未婚配，她是如何也不能有孕的，哪怕日后卫三郎如何不满意妻子，也不能让别人诞下第一个孩子，若真的那样做了，就是不给妻子的母族脸面，这事情便可大可小，最主要的会被有心人参上一本，指不定就影响了前程。
但这事儿阿沁却不能与卫熙敏说道，更何况最后那避子汤依旧是被她喝了，就如同昨日她便来了葵水，不然今日她还真的没甚精力过来请安的。
阿沁能想到的也不过就是那边几个庶出的子女，如今年岁大了，可不就得寻那亲事，两个庶女也就罢了，关键那卫二郎是再拖不得了，只他一无前程二无德行的，皇都里是寻不到好亲事的，杨氏怕只得往外头找，春柳那事看样子早已解决，总之她早在回府不久就知道春柳的亲眷已经离开了卫府，以至于让她准好的银钱都没送出去，至于去了哪里她倒是不敢往深处想了。
从阿沁口中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卫熙敏也就懒得再问别的，不过就是有些好奇，倒不至于让她深究杨氏的不对。
之后阿沁又陪了卫熙敏好一会儿，直到杨氏房里的丫鬟过来请卫熙敏过去，阿沁才得以出去，与夏荷两个去她原先的住处收拾东西。
阿沁一向不喜冒头，得的赏赐基本来自于卫熙敏，再加上一些衣物林林总总也不过一个小包袱，离开时夏荷又递给她一个荷包。
“这是我与秋菊给你的，没多少，总归是个心意。”
阿沁心中滚烫，并不打算收下，可夏荷却虎着脸硬让阿沁收下“你若不收下，日后我们便断了来往。”
见此，阿沁只得收下荷包，“我在那边吃穿用度一切都好，原用不上这些的，倒是让你们担心了。”
“多些银子傍身总归是好的，我知晓那些婆子嬷嬷有多难缠，日后有了麻烦也别忘了与我们说，别的不提，娘子也会帮你的。”
阿沁听罢，手紧紧的捏着荷包，竟是不知如何开口，最终也不过点了点头，夏荷只她性子，便不再多说，因忙着要过去侍候卫熙敏便与阿沁别过，阿沁拿着东西一路出了院门，走了几步后回首再看向卫熙敏的院子，心中竟冒出了酸涩。
多年前她一路艰难进了卫熙敏的院子，得了卫熙敏的中用，一路安稳以为一辈子到了头，如今离开了这里去了卫三郎身边，倒是前景虚无整日惶惶不知何时会梦醒。
之后如何，已不是她能揣测的了，哪怕她的未来没半分踏实，却依旧不曾后悔如今抉择。
再次转身，面上已经没了迷茫，身影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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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如往年一样，卫府上下主子都得去侯府那边赴宴。
阿沁作为卫三郎房中人原本是不能跟着过去的，可杨氏竟点名让她跟着一起，并让人给她备了符合她身份的衣裳首饰，硬是让院中的婆子嬷嬷都安静了些。
阿沁心中明白，杨氏让他跟着去不过就是立一个靶子，明月公主早就想对卫三郎的亲事指手画脚，见了她这么个人物能如何不用多想，再则她听说宫里的几个小贵人也会过来，三公主对卫三郎什么个心思如今早不是秘密，那三公主哪怕脾气再好能见得了她？
而之前侯夫人早对她有了厌恶，到时如何也不好说了。
可这鸿门宴她只得硬着头皮上了，只想着到时候能因卫熙敏的关系少受些罪。
在与卫三郎同乘马车去侯府的途中，阿沁眉头紧锁惴惴不安。
卫三郎便问：“可有哪儿不舒服？”
“郎君，我无事。”
好一会儿卫三郎才开口，“别怕。”
“郎君……”
卫三郎见她那模样，忍不住伸手抚平她的眉头，浅笑道：“你是我的人，他们总归会顾及我，到那边后你便紧跟着我，若非要离开便寻大妹身边，被冲散了也别乱跑，我会过来寻你。”
阿沁红着脸应了一声，总觉得近几日卫三郎温柔得不像话。
卫三郎揽住了阿沁的纤腰不再开口，阿沁困与他怀中，自然也没瞧见他一瞬间冷下来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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