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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飞鞋


宁天昊脸色铁青,一步一步的走着,尽管一点也不想听旁人的议论,可小声的嘀咕还是传到他的耳中。

        纺织厂这个厂区他还是很熟悉的,厂区很大,占地将近200亩,由办公区、纺厂和织厂组成。

        纺厂又有清花车间、前纺车间和细纱车间,织厂有织布车间、摇纱车间、准备车间和筒摇车间等组成。

        星海纺织厂在解放前就已经创建了,逐渐的做大,在八十年代的时候,工厂从日本、比利时等国采购了一批先进的设备,同时扩大了经营规模,有几款产品还获得了国家优质金奖,是星海市赫赫有名的企业。

        在纺织厂的鼎盛时期,厂内的从业人员达到5000多人,生产规模能达到58万锭,产品更是远销国内外,年销售额近2亿元。

        现在很多老工人还非常怀念八十年代的时候,因为当时纺织厂的工人工资高,待遇好,而且结婚对象也都不愁找。

        当时人们口中流传着一句顺口溜:“纺织厂的闺女,铁路局的女婿,建筑工人不用提。”

        那个时候父亲宁沧海是厂里的维修工人,业务骨干,宁天昊经常到厂里来玩。

        纺织厂里女工居多。圆筒形白帽、印着厂名的白色围裙、厚实耐脏的袖套,是当时纺织厂女工们的标准装束,在全国都差不多。

        后来,这样的装束反复出现在不少影视作品当中,可以说是一个经典的产业工人形象。

        那个时候宁天昊问父亲:“那些女工为什么要戴着圆筒帽呀?”

        父亲就告诉他:“生产车间里都是飞转的机器,女工必须把头发盘好塞在帽子里,这是人人必须遵守的安全准则。”

        父亲是个非常讲原则的人,比如一定要等一家人坐齐了才开饭,比如借了人家的东西一定要按时还,说过的话一定要算。

        所以说他出卖了纺织厂,宁天昊打死也是不相信的。

        纺织厂的厂区除了工作的地方,还有生活区,散布着食堂、澡堂、诊所,还有小小的运动场,可以说这里是个小社会。

        有的大厂,甚至有自己的学校。

        不过,那都是八十年代的辉煌了,进入到九十年代,尤其是到了中期,行业竞争的压力非常大,毕竟各地的纺织厂不少,技术水平又差不太多,星海市纺织厂便在竞争中败下阵来。

        工厂的效益年年下滑,逐渐到了破产边缘。

        这一次市里面决定对纺织厂进行改制,由钢铁厂来并购,也是无奈之举。

        可是钢铁厂收购纺织厂,并不是想继续发展纺织行业,并且对现有的职工不管不顾,这让工人们非常反对。

        宁天昊穿过生活区,来到一座苏式小楼。

        他走近最外侧的一个房间,敲了敲门。

        “咚,咚。”

        门开了,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探出头来。

        “天昊,怎么是你?”

        此人是刘忠宝,纺织厂的工会副主席,和宁沧海是好同事,也是好朋友,认出门口的来客是宁天昊,略微有些吃惊。

        宁天昊的肩膀耸动了一下,“刘叔,我想来问点事。”

        “好,快进来。”

        刘忠宝把宁天昊让进屋内,又拿起暖瓶给他倒了杯水。

        “天昊,你父亲的事,我也觉得很意外。”

        宁天昊定定的看着他,“刘叔,你也觉得我爹出卖了工厂?”

        刘忠宝摸出一支香烟,叼在嘴上,忘了点着,“要是按老宁的为人,应该不会的。可车里确实有合同呀,还有十万块钱!现在厂子里都说是他收了黑钱呢。”

        “你信吗?”

        在宁沧海出事之前,刘忠宝和他并肩作战,和钢铁厂的代表谈过好几次,每次都不欢而散。

        因为宁沧海是个倔脾气,不想让职工们的利益受一丁点的损失。

        要说这么杠的人收黑钱,他还真不信,可是,人心隔肚皮,那毕竟是十万块钱啊!

        十万块,好大一堆的钱!

        堆在你面前,你能不心动?

        他没有说自己信不信,转而安慰对面的青年,“天昊,你也别太伤心了,出了这样的事情,大家都不想看到。要是家里有什么困难,你就跟我说,刘叔一定帮你。”

        正在这时,窗户外面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老刘,走吧,到小礼堂集合,大家都去了,谢厂长要讲话呢,咱们去听听他怎么说!”

        刘忠宝答道:“好嘞,老张,你先去,我随后就到!”

        他看了看宁天昊,宁天昊站起身道:“刘叔,我也去听听。”

        刘忠宝想了想,伸手从挂衣钩上摘下一顶帽子,递给宁天昊。

        “戴上帽子,省的有些多事的家伙认出你来,说三道四的。”

        宁天昊点头,戴上帽子,跟着刘忠宝出了门。

        在路上,宁天昊仔细的问了前几次刘忠宝和父亲一起同钢铁厂代表谈判的情形,越发断定父亲不可能收钢厂的黑钱,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小礼堂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因为效益不行,没有订单,厂里已经停产半个月了,工资也是两个月没发了。

        刘忠宝感慨的说:“唉,快到小年的时候,你爹还为工人们发工资的事情跑前跑后,实在没有钱,不知道他从哪里借来了两万块钱,好歹给大家凑合过了个年关。

        想不到,唉!天昊,你说他车里那十万块钱,是不是也是拿来给工人发工资的?不是他收的黑钱?

        唉!人已经没了,嘴长在别人脑袋上,这可叫人咋说呀!”

        宁天昊心中暗想:看来孙厂长手里的那个欠条果然是真的。

        父亲这是何苦来的?自己借钱,给工友们过年,死了却被他们骂!

        见人到的差不多了,站在台上的厂长谢龙庆拨开了话筒,清了清嗓子,“咳,咳咳。”

        今天到场的主要是工会的人,还有一些职工代表,大家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见厂长开口,会场安静下来。

        “同志们,今天把大家叫来,就是想把厂里的事情说清楚。目前的情况大家也都了解了。

        我们厂的效益不行,眼看就要破产了,可咱们厂是老牌企业啊,市领导都很重视,几次研究改制方案,要引入新的资方。”

        “咚!”

        忽然一只鞋飞到台上,打中了谢龙庆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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