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电话
纪愠回完萧楠然后看靳向发的信息。
靳向［放学校门等会。］
纪愠［？］
靳向［有事。］
纪愠［-流汗］
纪愠［你可以现在说，更快一点。］
靳向［不行。］
纪愠懒得理他，明摆无中生有，不知道他心里打着什么小算盘。
纪愠又怱怱回了两句萧楠表示下课再聊。
收好手机正以为没人知道，就看见同桌正盯着自己而且他那双眼仿佛要把她吞掉，眼瞳漆黑也不说话。
纪愠心里一惊，这同桌可不好相处，一张生人勿近的脸。见他直起身子随意抓了两下头发，同样从兜里拿出手机，而不同的是，他很光明正大，耀武扬威的感觉直接放课桌上玩。
预言又一次实现了，这位地位不凡呐。
两人互不打扰，纪愠望着窗外等下课。
天上的云层增多，太阳暗下来感觉一会要下雨。
纪愠还没走到校门口就远远看见靳向在保安亭那，明明比她还快哪里要等。
纪愠不紧不慢的走过去，风有些大吹得发丝乱飞，她看了眼靳向没说话，直径出了校门。
现在放学高峰期又是在校门这个必经之地，他可不是什么普通身份，她也才刚来第一天容易招闲话纪愠想他应该懂。
靳向手揣兜里往外走，纪愠手里还拿着文件袋。
校门外还不太多学生，靳向大步走到她旁边：“没人，走那么快。”
纪愠脚步不停：“现在你不就来了。”
靳向不跟她计较，是真有事跟她说。
“蒋驰来上课没，你同桌。”
“来了，爱睡觉挺帅的。”纪愠边说边看手机回复萧楠的信息。
听到后面靳向紧了紧眉，收起温和的脸：“看不出来你挺爱观察。”
纪愠发送文字收起手机，说：“我又不是瞎能看得见。”她说着看了看靳向安慰道：“你也挺帅的。”
这五个字让他心情一下子又好起来，“你才发现。”
“嗯，才觉得。”纪愠头脑清醒：“你到底找我什么事儿？”
靳向：“你可以选择换班。”
“只是这个事吗？”她甚至没有思考过三秒：“我觉得十六班挺好的，不换。”
靳向蹙眉，表情不太高兴：“只有一次机会你真的好好想一想。”
不知道是不是每个新来的学生都能有换班的机会，也许这个机会只是他给的呢，再说，她刚来也不知道哪个班级的生活和学习氛围友好，如果不慎直接插进重点班她的成绩也不够格进去了也不能代表什么，可能反而还会适得其反。
纪愠觉得如果再次这个时候拒绝他会显得很草率。
“那想好了告诉你。”纪愠说。
“那行，明天之前。”
纪愠听到这句话感觉不太真切，这跟她现在说没区别。纪愠脸上一副“你再跟我开玩笑”的表情说：“我想好了，不换。”
“为什么？”他单刀直入切进主题：“四楼不好，来三楼。”
“你规定的？”
纪愠发觉这事越发微妙：
“你想我来六班吗？”
靳向在她说完后轻愣了下，突然觉得耳朵有点热，她一戳就到点上了。
他不太自然的“嗯”了一声，不敢直视她。随后靳向听到她说：“我考虑考虑，小靳弟。”
他虽然觉得“小靳弟”这个名字很羞耻，但内心的喜悦要更胜一筹。
-
周三下午十六班有一节体育课。
外面出着大太阳莫衡不想变黑球，可今天她偏偏把防晒霜落宿舍里了。
“纪愠，你有没有防晒在这儿？”她问，“外面超晒！”
“防晒我有，但是我没镜子。”纪愠从抽屉里拿出来给她。
“镜子我一堆，谢谢你的防晒！”
她找了个巴掌大小圆镜给纪愠。教室里的人走了大半，她俩抹好防晒霜后也下去上体育课了。
这是纪愠来北祥上的第一节体育课，她的身高跟莫衡差不多，索性就直接排莫衡旁边了，正好是最外面的一个。
体育老师身形高大，穿着大红色球衣脖子上挂着口哨。
他没有发现队伍里多了个人，对有新生来的事儿还不知道。按着平时的流程学生们要先跑操场两圈，一圈四百米两圈妥妥的八百米。
学校操场比较大，而且也会有其他班级上体育课，所以跑步摸鱼是常有的事。
烈日当空，纪愠没有经常锻炼，一圈下来都已经累得不行。队伍里早就有了好几个人出队了，莫衡也不是爱跑步的人，而且她更在意的就是变黑这件事。
队伍跑步的速度不快，挺慢的。莫衡拉着纪愠出队了，两个人喘着气，胸脯上下起伏，脸都跑得微红。
莫衡用手扇着风：“热死了我的天。”
纪愠脸发烫，慢慢调整呼吸，刚才跑的时候她有点晕，现在好很多了。
“等下还要不要去集队？”她说话很轻，没什么力气。
莫衡眼睛都要挣不开，撑着腰挥挥手：“不用。”
“今天不用训，跑完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在天桥这里很凉快，位高还不会被晒，而且能把整个操场一览无余，如果有运动会那在这里一定是个绝佳的视角。
不停有风吹过来把纪愠刚才出的汗吹干了，校服也被吹得后背鼓起，前身校服贴着身体勾勒出优美的身形线条，正面看腰线细瘦。
“我的天！”莫衡惊呼，纪愠还以为她看到什么惊人的东西了。
莫衡降下声调，痴情羡慕的样儿：“纪愠你腰好细，至少都58吧。”
她闻言低头看，风在作妖胸看着也挺大的。三围她没量过所以她自己也不知道具体是多少。
“你也不赖。”纪愠看她的身材也很好。
莫衡自顾自地摇摇头叹气，“啧啧，我是男的一定追你，死缠烂打。”
纪愠被她逗笑了。
路过天桥的人越来越多，纪愠问她去不去小卖部。
莫衡：“走啊，馋死学霸筒了。”
小卖部冰柜里最后两支香草味学霸筒被她俩带走了。
靳向洗完脸来小卖部买水，何琰跟着一起，手臂处夹着个篮球。
学霸筒吃了大半，底下的巧克力有点化了沾到手上，纪愠又进小卖部买了包纸帕。
她出小卖部看见刚来的靳向，他额前的几撮刘海湿着，额前还挂着几滴水珠。
他脚步停顿了一下，看着纪愠：“同学，借张纸。”
纪愠嘴里含着东西，愣了愣拿给他。不知道靳向今天搞哪出，叫得这么礼貌。
走回莫衡那，她张口就问纪愠：“你俩认识啊？”
一开始还不知道莫衡口中“你俩”的另一个是谁，她回头看了下小卖部，似乎明白了，回应：
“认识。”
好像在意料之中但她还是显得惊讶又羡慕：“靳向在我们学校可牛逼了，果然，帅哥跟美女玩。”
连续五天纪愠都起得很早，开始还很亢奋到后面就瘪下来了，早上困得不行。
周五放假，纪愠打算好好睡一个晚上来弥补这五天的精力。
萧楠生了一场小病好了之后变得生龙活虎，发了n条信息轰炸纪愠，内容也不过是这几天她在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事还有就是打听到关于何琰的事。
晚上九点半，纪愠躺在床上旁边放着手机，传来萧楠的声音。风扇对着床呼呼吹着，这台小风扇好几年前买的了现在有些旧了，吹得时候有点小噪音。
以最舒服的姿势躺着，让纪愠愈发困了。
她没精打采的拿起手机，半瞌着眼，萧楠总算是把事情讲完了。
纪愠关了灯，随手把手机一放很快就睡着了。
零点前半个小时的时候，床上的手机亮起来，弹出两条微信信息，纪愠早就睡着了。
很快手机屏幕又暗下去，在要黑屏的时候又发来了信息，再次亮起来，连续几声的信息提示音也没把睡着的人吵醒。
过了几分钟，电话铃声成功把人弄醒，纪愠眼还闭着不想动，手机响了一会纪愠翻了个身在床上摸了摸手机。
她眯着眼看还是觉得亮度刺眼，接下电话后纪愠又随手一扔，甚至刚才都没看清来电人是谁。
纪愠睡意加重，手机好久才传出声：
“喂，你睡了？”
一道男声发出，纪愠没出声，很安静。
“纪愠。”对面有点懵了，明明接了。又继续：“转班的事你想好了没有。”
他又叫了声她的名字。
朦胧中纪愠含糊的“嗯”一声，带点鼻音不清醒时发音也跟着不清楚，像个小孩子说话一样。
对面沉默了。
过了会：“睡着了？”
纪愠没出声。对面音量很自觉的也减小：“纪愠你是不是要来六班。”
纪愠脑子不清：“嗯，六班。”
“你再说一次。”
她不理，翻身。
“说话。”他温下声来。
“我好困。”纪愠顿了几秒：“六班。”
“睡吧，晚安。”
手机里没再发出声音，意识不清的纪愠脑子里没有挂电话这一项目。
房间里除了能听得到轻微风扇的呼声就没有了，房间黑也安静。
……
阳光透过窗户照下来落在淡黄色被褥上。
纪愠如愿大睡了一场，日上三竿才起。
纪愠没看见纪堂在家，不知道哪去了，饭桌上还留有碗鸡蛋面，摸了摸碗边还是温热的，看样子他刚走不久。
纪愠边吃面边刷手机，不看不知道一看差点吓死，面无表情的嚼着嘴里的面条，瞬间没味了。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她看了两遍，艰难的咽下面条。靳向昨晚十一点半给她发了九条信息，还有电话而且显示时长竟一小时三十一分钟四秒。
纪愠一时语塞。
靳向执着换班疯了是不是，她又什么时候和他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
纪愠努力回想起昨天晚上，确实记得有接过电话，说了什么不太记得一时也想不起来，但是她能绝对确定他们只说了几分钟，而这一个多小时怎么来的就是靳向搞得，她没挂电话他也不挂。
纪愠吃完后发微信给他。
［昨晚？？］
［你为什么要打电话，而且还不挂］
很快，纪愠就看见了备注那里出现熟悉的“对方正在输入…”
纪愠倒想看看靳向怎么狡辩。
靳向［转班的事要在周六前跟学校说，不知道你会考虑那么久。］
纪愠［我说什么了？］
从看见那一个多小时的通话记录的时候她心里就大觉不妙，指不定他套了什么话，又或者自己稀里糊涂的把什么秘密给说出去。
靳向［你答应转到六班，我问你，是你亲口说的。］
纪愠还想知道自己说过什么，打字继续：
［那还有吗？］
靳向没有秒回，等得纪愠心里不安总感觉不踏实。
纪愠［快说。］
-表情包［双手合十］
靳向［你说我很好很帅很贴心。］
看到这，纪愠勉强安定下来，不在乎靳向的自恋，现在你说什么都对。
六班就六班，勇士不怕尬。
纪愠正打算看看尘封了数月的小说，这本书买了几个月只看了不到十页。彼时，微信又有了信息。
靳向［今晚何琰请吃饭你要不要来？］
纪愠秒回：
［不去。］
［不熟。］
靳向［他生日想叫人一起过，我也会在。］
纪愠心里开始打起算盘，对萧楠来说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想了会她发过去：
［能带家属吗？］
［萧楠，我女儿。］
靳向［监护人一定要到位。］
两分钟后。萧楠再次激动得想亲一口纪愠，现在没有什么比能陪喜欢的人过日生更开心的。
纪愠把靳向发来的地址发转给萧楠，然后她又再次收到了来自孝顺女儿的大红玫瑰。
订的饭店在新城区这边，还挺高档，纪愠和萧楠约好在天聚广场汇合再一起去。
新城区的夜景更繁华些，灯红璀璨，霓虹闪闪。高楼也更多更漂亮。
萧楠今天还特地穿了新裙子，五一买的也没多久，她五官和底子本身也不错，打扮之后无谓是锦上添花，蛮漂亮的。
纪愠给靳向提前发了微信，所以靳向在楼下等她们。
靳向一个人在下面，人到了之后带她们上楼上的包间。包间里有许多人，这些男男女女看着都不差，送给何琰的生日礼物堆了半小桌。看得出何琰人缘很好。
菜品陆陆续续上完了，人也都到齐了。纪愠左边坐的是靳向，右边是萧楠，恰到好处，只有这两人熟。
席间，纪愠还看到了蒋驰，原来都认识。
聊天说话的都是何琰的好友，靳向偶尔说上几句。不止萧楠，在场的很多人都能过看出何琰跟一个齐肩发的女孩聊得欢，女孩说话幽默性子也开。
包间里，纪愠顶多算个小透明跟不认识的不聊，有笑话的时候笑笑，最多是跟身旁的两人说些话，萧楠情绪不太高，靳向倒是好。
萧楠上厕所去了，这会靳向又侧头过来跟纪愠底声说：“等下会有蛋糕，会被抹脸你别跟他们玩就行。”
这群人感觉都挺能玩的，纪愠觉得光靠嘴不行。
“硬抹怎么办？”纪愠问他。
靳向看了看她这张脸，确实招人，虽然看着不像好欺负的。
“在我旁边就不会。”
在萧楠回来后，齐肩发的女孩随后从外面进来，她手里提着蛋糕。
众人鼓掌欢呼，有人大喊生日快乐的祝福语。打开蛋糕，是个十二寸的双层。
何琰笑着插好蜡烛，点上火，陆陆续续有人为他唱起生日歌：
“happybirthdaytoyou……”
包间关了灯光线暗下来，有许多人打开了手机电筒，小火苗的光也打在寿星脸上，一时间氛围高涨。
一圈人围着圆桌，萧楠在何琰对面，以她的角度来看放眼过去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而她却不怎么开心得起来。看见何琰脸上被偷抹的一小块奶油，有点觉得刚刚那一幕不真切，但又是在这哄闹的人群中亲眼看到。心里想对他说很久的祝福说不出来了。
果然，还是挺有用的。纪愠连连两次差点被抹奶油，靳向一句“不玩”便成功躲过了。
纪愠站边上看他们玩，最惨的是一个男生，满脸都被糊上了有点不忍直视。
九点整，包间里一片狼藉。身上干净的人为数不多，蒋驰算一个，看着这脸就没人敢抹。
玩的也差不多了，有少数人已离场。
靳向跟纪愠说寿星还组织去唱歌，包厢提前订好了，萧楠说要回家了便不参与，纪愠在跟靳向打过招呼之后陪萧楠离开了。
其实纪愠也有注意到萧楠今晚的情绪，但又不能哄，因为越是这样她越会难过，萧楠会很在意以至于纪愠不会说太多敏感的话，自己控制情绪最好。
睡前纪愠有看手机，在微信看到了靳向发的朋友圈，一分钟前他发了一条视频，里有拍到何琰和那个齐肩发女孩较为亲密的动作但主要还是拍玩游戏的惩罚。
纪愠点了个赞，他应该没有萧楠的微信，不然那就完了，萧楠看了估计得哭一场。
她百无聊赖的点开校园网，之前没看过现在一点开被过生日的照片和视频刷屏了，何琰认识的人居多基本个个都发了动态祝福他，纪愠滑了滑至少有十几条视频，而且还看到了专属何琰的标签。
视频和照片看了几个，发现有一张照片拍到了靳向，看样子应该是游戏输了灌酒，是他在灌别人。
看完纪愠又随手点了个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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