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新欢旧爱
青峰走后，白川的第六感一直隐隐作祟，但碍于今吉过于敏锐的洞察力，她几次三番试图溜去看戏都以失败告终。
度秒如年的休息时间结束，青峰终于慢吞吞地回到了位置上，但无论白川怎么旁敲侧击，他都始终闭口不提自己和花宫真的厕所相遇，后半场甚至全程昏昏欲睡。
至于这场比赛的结果，就如同jump漫的经典套路，代表正义的城凛几经波折，最终还是打败了身为“反派角色”的雾崎第一，顺利获得了冬季杯的参赛资格，这也意味着包括幻之第六人在内，帝光中学的天才们将全员参与冬季杯的角逐。
不愿再看“恶童”发癫的白川和兴奋难耐的青峰，不顾桃井的阻拦双双离开场馆，而皆大欢喜的“happyending”也使白川暂时放弃了蹲点套麻袋的罪恶念头。
体育馆外夜色清冽，白日里的鼎沸人声被漫漫黑夜吞噬殆尽，沥青路面上的噪点反射着点点幽光。
融于黑暗之中的青峰浑身散发着难以掩饰的野性气息，他弓着背快步向前走，漆黑如墨的夜色凛凛渗入他微缩的苍蓝瞳孔，嘴角笑容玩味，像是匍匐在荒野间的野兽正于弦月之下舔着尖牙，伺机一口咬断猎物脆弱的脖颈动脉。
“很兴奋嘛。”碧眸透过浓郁的夜色凝视着他微扬的薄唇，语调戏谑地向上挑，“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吧？”
“啊。”青峰的眼底隐约闪过一丝精光，“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白川不疾不徐地眨了下眼，抛出一个扫兴的问题：“在此之前，你还记得我们马上要考试了吗？”
“什么？”
“你知道的吧，如果连作业都交不齐的话，可是参加不了冬季杯的。”
白川见他十分茫然的面孔突然下垮，便知他丝毫没有考虑过他那摞全部空白的讲义，当即给身侧的人打了个预防针：“别打我的主意，我自己的都还差很多。”
青峰稍微偏转过头，满不在乎地打了个哈欠，“急什么？不是还早吗？”
白川心底暗自摇头，就这副懒散的样子要是让篮球部众人看见，绝对会引起众怒的吧
今吉学长倒是有可能替他补完作业，毕竟和逼着不服管教的青峰自己做作业相比，前者明显更有效率，也更省时省力。
“遥，会来看的吧。”
她侧头看向青峰，他乖张的戾气全然收敛起来，黑线般的瞳仁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透着不容忽视的认真意味。
“这算是邀请吗？”
“当然啊。”
青峰偏了偏脑袋，漫不经心地包住她的手，塞进了自己的外套口袋里，一股暖意顺着血液涌上白川心头。
“那阿大要赢啊，我可不想看你输球。”
“开什么玩笑？输球根本就不可能啊。”倦怠的声音在黑夜中不停流淌，“能赢我的只有我自己。”
“这个中二的想法应该跟赤司君深入交流探讨。”白川不自觉地捏了下他的指腹，“我真的很好奇啊，究竟是不允许任何人忤逆自己的赤司君足够强势，还是肆意妄为的阿大你更有反骨。”
青峰闻言眯起双眼低笑了几声，再开口时，声音里夹带着蠢蠢欲动的战意：“哈，我也很期待啊。”
不等白川反应，青峰又向她投来了疑惑的眼神，“不过你为什么那么怕赤司？”
“直觉吧，因为以前的赤司君太过完美了，会让人感到不真实，后来从五月那里听说赤司君似乎是黑化了，就会产生一种‘果然如此吗’的感觉。”
“完美？”
青峰抓重点的本领依旧让人不敢恭维，而白川却毫无自觉地开始细数赤司征十郎的优点，全然没注意身侧愈发深沉的眼神。
“家世好，长得好，头脑好，能力强得远超同龄人，也极有运动天赋，不管是在哪个群体中都很受欢迎，完全找不出半点缺点啊。”
察觉到身侧半晌没了动静，白川这才扭头看向青峰，见他锐利的目光中闪着寒光，心中大叫不妙，翕动着嘴唇匆匆补救道：“呃大概赤司君的身高算是缺点吧？”
或许是她终于上线的求生欲很好地安抚了醋意大发的大猫，他面色稍霁，轻哼了一声没再和她计较，扭头自顾自地向前走着。
白川见状微微舒了口气，刚想再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却又听见青峰认真得反常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突然响起：
“会把冠军的奖杯捧回来的，不会再让你跑掉了。”
比deadline更早到的，是冬季杯的小组安排表。
桐皇的第一战，便是老对手城凛。
毫不意外的是，作为性格恶劣得人神共愤的好队长，今吉翔一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便于第一时间带着全队出现在某温泉旅店进行赛前挑衅。
对裸泡接受无能的白川，这次十分坚定地拒绝了桃井五月的邀约，跟着青峰漫无目的地在附近游荡。
说是漫无目的，实际上也是有一些小心思在的，比如偶遇城凛二人组。
而当白川看着因泡温泉变得晕晕乎乎的黑子，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休息板凳上的那一刻，她承认自己可耻地和“对手”共情了，以至于她当即一把抢过了青峰手里的水瓶，顶着他凶狠的眼神，异常热心地放在了黑子身边。
“黑子，你还好吗？”白川眼泪汪汪地盯着面色苍白的瘦弱少年，热情得过分。
“喂！”额角青筋暴起的青峰忍无可忍地拽着她的后衣领，大力扯回了自己怀里，“你差不多可以了吧？”
听到动静的黑子掀开了额上的毛巾，猛地坐起身看着面前本不应该出现的二人，晕晕沉沉的大脑似是没反应过来，他呆愣愣地眨巴了几下水蓝色的眼睛。
青峰敛起表情，抬眸看他，“好久不见了，小哲。”
被桎梏在怀中动弹不得的白川，讪讪地挥舞了几下小手，以示友好。
“青峰君，白川同学。”
青峰挑着眼角，斜睨一眼怀里不甚安分的身影，无可奈何地松开了手，长腿一迈，走到自动贩卖机前自顾自地操作起来。
重获自由的白川连忙整理了下自己微皱的衣领，又轻咳几声来掩饰方才的尴尬。
“怎么就你自己在这里？”
“火神君刚刚去外面买运动饮料了。”
和黑子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咣当”两声汽水的掉落音，青峰漫不经心地将可乐扔给了白川，随即肃着脸往对面的墙上一靠，仰头咕噜咕噜地喝着汽水。
气氛急转直下，白川缩了缩脖子，站在他身侧极力降低着存在感。
“我看了你们的比赛，你那招就是五月所说的新技能吗？”
“嗯，是为了和青峰君你们决战用的。”
青峰闻言嗤笑了一声，慢悠悠地直起身，语气里满是势在必得：“那真不好意思，没用的，能在冬季杯上赢得是”
“是我们。”
只见从青峰身后大步赶来的火神大我，挑衅似的勾住了他的肩膀。
一旁的白川惊恐地看着眼前似曾相识的激情画面，喉咙里还没咽下的可乐差点一口喷出，呛得她狂咳不止。
青峰眼眸蓦然深沉，眉峰如利刃般高高蹙起，随即甩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胳膊，大手轻拍白川弓着的背。
“别这么不客气地勾肩搭背。”
“阿遥也在啊，你们在这种地方干嘛？”
好不容易才把气捋顺了的白川，自动忽略了自己“青梅竹马”的疑问，视线在二人身上来来回回地乱晃，语带幽怨：“拜托，你们两个这样我真的很难不瞎想。”
青峰面色不善地瞪了眼思维胡乱发散的白川，警告性地揽着她的肩往怀里一带，又将目光重新转向面前的二人，极其嚣张地开始新一轮互放狠话环节。
神游天外的白川已然无心关注他们火花四溅的针锋相对，她越想越像“新欢旧爱”齐聚一堂的狗血修罗场，连带着看抬头看青峰的眼神也愈发诡异。
半晌，在火神捏扁了青峰放下的汽水罐子，青峰又表达了“自己接受挑战”后，火神才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正缩在自己对手怀里的“青梅竹马”身上。
“阿遥，明天我要回美国，你有没有什么要带的？”
被点到名字的白川一愣，随即脑细胞开始飞速运转。
片刻后，白川无视了头顶的阴沉目光，带上了一张毫无破绽的微笑假面。
“带东西就算了，有时间的话，替我去送束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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