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客居 > 幽冥情录 > 第58章 五十八、真假

第58章 五十八、真假


严都平在幻阵中又聚风阵,道行高深的人定能看到此阵的“十字”形状已渐渐扭曲成四季北斗,阿罗和阿旁抓住时机出了阵,这会儿脚对脚躺着。

        “狗日的北斗星君,小畜生你可千万别犯老娘手上!”

        阿罗猛地坐起身:“咱们出来了。”

        阿旁爬雪山爬得脑袋发懵:“殿下和小眼睛呢?这不是阵中阵吧。”

        “不是,你听风声,是殿下在变阵。”

        阿旁皱眉:“他那点灵力行不行啊,强行变阵要被反噬的……唉,恐怕又得吐血。”

        阿罗担心杨瞳:“姑娘懂不懂阵法?自己出得来吗?会不会被困住?”

        “严老大在,她能出什么事儿。”

        “感觉不太好。”

        “你还有感觉了,什么感觉?”

        “头昏眼花,虚抖无力。”

        阿旁捧腹大笑:“哈哈哈,你这是饿了,傻缺。”

        说完自己也觉得不对,他们体感上并没有在幻境中待太久时间,怎会觉得饥饿?他二人同时仰头看天光,低头看草木,竟已月余。

        阿罗皱紧了眉头:“姑娘何曾连月不进水米,会不会出事儿?”

        阿旁起身踱步:“你别瞎说,也别瞎想,眼睛或许已经出来了呢,饿了肯定得出去找吃的,说不定回林中小屋等着咱们呢,一会儿回去看看。”

        “姑娘没出来还好,要是已经出来了却不见人影,更加不妙。神界哪个神有自信能把另一个彻底杀死,庆甲都魂飞魄散千年了,还能再塑,玉帝如果弑神无望,会不会想办法要咱们殿下俯首称臣,为他所用?”

        阿旁摇头:“不可能的,殿下生而为神,统领一方,紫薇帝寂灭之后,他可是魔界无形的霸主,仙魔对立,殿下怎么可能俯首称臣。”

        阿罗叹息:“所以我才担心姑娘出事儿啊,或许他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姑娘,以姑娘的性命相逼,殿下未必不会妥协。”

        阿旁按着头,如果真是这样,那仙界无异于同魔界宣战,不管殿下臣不臣,都躲不过一场腥风血雨,魔界众君狂纵于世,宁愿两败俱伤也不会臣服九重天。

        他二人并肩坐下,愁眉不展,身后忽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平常真没看出来,你们俩挺会剖析时局的嘛,这么大的阴谋都被你们看穿了。”

        “姑娘!”

        “眼睛!”

        三人未及叙话,四季北斗成型,严都平随风出阵,捂着心口单膝跪地,三人慌忙过去搀扶:“殿下,怎么样?”

        阿旁看了看:“还好还好,这回没吐血。”

        严都平脸色煞白,现在的身躯并不能承受变阵带来的反噬力,他抬眼看到瞳儿,连抬手摸摸她的力气都没有:“站那么远干嘛,过来。”还没等杨瞳过来扶住他,严都平就栽倒在地。

        他们架着严都平匆匆离开,无暇顾及一园之隔的花榭,传来声声女子的尖叫与慌乱。

        这里竟然也有一个杨瞳,坐在公主对面,方才还好好儿的,笑着为端惠算卦,花园里起了一阵邪风,杨瞳心口剧痛,吐出一口血来。

        公主和身后的宫女惊叫着站起来,手忙脚乱地看她扶她,吊吊抱不实人,急得大哭:“请郎中去呀,你这个公主怎么这么笨,把太医叫过来!”

        公主像是听到她说话:“宣太医,快宣太医!”

        严都平受伤,城外树林的结界变弱,阿旁和“杨瞳”在屋中守着,阿罗独自去树林里修补结界。阿旁不敢给严都平号脉,因为殿□□质特异,受伤时若贸然搭脉诊治,会被他吞噬精元,她便怂恿杨瞳去:“给你师父瞧瞧,别是饿晕了。”

        “杨瞳”坐在榻边有点不自在,低着头像是按住了严都平的腕脉,其实手悬着:“师父脸色有点难看,看脉象,好像并无不妥,要不要请宿光师父来瞧瞧?”

        阿旁听到她这句话愣了一下,殿下的情况虽说不清不楚,但都知道并无性命之忧,阿罗在外头累死累活补结界呢,她还要找外人进来?

        阿旁心有疑虑,但不动声色:“你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我给殿下喂点儿水。”

        “哦。”

        阿旁看着她离开,心中惴惴,若真是小眼睛,不可能将喂水这种事儿假手他人,她不是姑娘。

        ……

        真正的杨瞳此时躺在公主的卧榻上,两个太医轮番诊了一炷香的时间,又商榷了许久,最终给出了同样的诊断——内伤。

        吊吊和公主都着急:“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伤得这么重?您二位倒是开药啊,还是施针?”

        两位太医面面相觑,欲言又止,吊吊蹲在床里朝外喊:“有屁赶紧放啊,两个闷棍!”

        “回禀公主,这位小娘子确系内伤不假,但她体内似有真气相护,气息虽弱,于性命无碍,更怪的是她似乎,在自愈。”

        “什么意思?”

        “这位娘子只怕有些道法,我二人轮番诊治,情况一阵好过一阵,如此难以琢磨,实在是生平罕见。”

        公主听明白,稍稍放了心:“那究竟吃不吃药?几时能醒?几时能好?”

        “臣等以为,宜静养,莫妄动。”

        待众人出去,屋里只剩吊吊一个,玲珑立时化成一道水柱钻进杨瞳心房,逍遥脾气有些大,绕着吊吊转了几圈,嗡嗡响了一阵才重新回到杨瞳腕上。

        吊吊被逍遥吓得屏气不敢呼吸,暗自嘀咕:“姑娘只怕来头不小呢。”

        严都平从听了宿光的话就一直不安心,暗中去了紫府一趟,跟东王公讨了一粒紫阳还丹给瞳儿吃了,之前杨瞳吐血,险些气绝,现在慢慢转好是仙丹起了作用,不过气血逆涌,也易自伤,有玲珑护住心脉便无大碍。

        天色渐晚,公主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付宴会,郭家和沈家都没人赴宴,其余好友亲朋虽心生疑窦,但看公主忧心忡忡的模样,都不敢轻易打听。

        虽然临别前,杨瞳嘱咐沈宽众莫为郭家的事情大动干戈,她自有计较,但沈宽众还是去了一趟刑部,得知此案的确难办,才按下公了的心,回府拟折陈情。

        当夜,刘氏在郭家厕中溺亡,郭毅中风,王氏身边的下人卷走钱财出逃,郭家自那夜起再无宁日。

        “都平,都平,你快醒醒,瞳儿出事了,你快去救她,瞳儿出事了,你醒醒!”

        “师兄?”严都平睁眼,看到唐玉坐在床边,“瞳儿在哪里?她怎么不在我身边?她出什么事了?”

        唐玉轻叹:“我在你的梦境中。”他往严都平嘴里塞了一颗药丸,“你还在昏迷,肉体凡胎,经不起风雨,你生病了,着了风寒。”

        “风寒?我怎么可能生病,咳咳……”

        “别倔了,我的神识待不久,千里迢迢给你送药,赶快好起来,瞳儿在等你。”

        “瞳儿在哪儿?”

        她在等你……

        在等你……

        等你……

        唐玉的声音似在梁上回旋,久久不散,严都平终于睁开了双眼,他坐起身,口中泛苦,药丸顺着嗓子咽下,哽得难受,冰魄从他袖中飞出,严都平伸手握住他,剑身比之前淡了一些,严都平心中焦躁,它也急了。

        翻身下榻,他将冰魄收好,又把瞳儿的伞拿起来放进袖中,理了理衣服从屋里出来,却看到“瞳儿”坐在书案边翻看奏本,她看见严都平,立即笑着搁下笔:“师父!您终于醒啦!”“杨瞳”跑过来,“师父,您身体还好吗?究竟哪里伤着了?现在感觉好些吗?”

        严都平有些厌恶地让了一下:“别装,知道你不是她。”

        “杨瞳”愣了一下:“怎么这么快就认出来了,我明明沾到她的气味儿了呀,帝君怎么瞧出来的?”

        不说醒来之前的那个梦,眼前这位破绽太多,自己未醒,瞳儿定会将奏本拿进屋里看,虽然她早就开始批折子,但自己不在跟前时,瞳儿看奏本绝不提笔,瞳儿置笔前定会去墨,这习惯好多年了,再急也不至于忘记。

        “九尾狐?”

        “是呢。”

        “变回去。”

        九尾狐有些怵他,没多犹豫变回原形,甩出九条尾巴,阿旁打外头进来正好看见:“噫,我就知道!”

        严都平看见她越发生气:“瞎了眼了你!”

        阿罗检查完结界回来:“这个不是姑娘?我们姑娘呢?”

        严都平变了个笼子把九尾狐关进去,站在屋前轻抚右手手腕:“还在宜春苑,阿旁留下,阿罗跟我过去。”

        阿旁不愿意:“我不,我也要去,我留着干嘛,和狐狸干瞪眼嘛。”

        阿罗提醒她:“结界外来了些访客,天雷神君,鬼寻卫使,蓬莱的仙使,孟不让也在,一直跟着姑娘的小鬼连日寻不到我们,都在外头等消息呢,你留下,和他们好好聊聊。”

        阿旁这才撇嘴问:“寻卫使来的哪一个?”

        “朱天麟朱将军。”

        “行吧。”

        此时杨瞳已经醒了,坐在床边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吐血,毕竟除了饥饿,她并没有受伤,难道人会饿到吐血?

        她没头没尾地想着,忽然发现一直跟着自己的吊吊芸儿不见了,屋里屋外也静得出奇,她起身往外,推开门迈步出去,看见师父背着手站在院子里,杨瞳笑起来刚想开口唤他,却心有所感,没有叫出声。

        那人转过身来看见她:“醒了?师父接你回去。”

        杨瞳看着他,这个师父笑起来挺好看的,嘴角扬得高高的,但他眼中没有笑意,杨瞳看得真切,但师父其实和他恰恰相反,对自己笑时是下半张脸沉着,看眼睛才知道他在笑呢。

        她没有走过去,朗声问:“我的伞呢?”

        “放在林子里,走吧,咱们回去了。”

        杨瞳扶着门框,看到这个人身上有一道藏不住的金光,他连自己的气息都隐藏得很好,难道是什么厉害的法器?对付自己这么个小人物,要这么大阵仗?

        杨瞳往前走了两步:“十字阵是你布的。”

        很肯定的语气,让对面的人小小意外了一下,他自认没有破绽,却这么快就被识破,看来严都平这个徒弟也不简单。

        “算是吧。”

        “什么目的?”

        “把你从严都平身边弄走。”

        “为什么?”

        “给别人腾位置。”

        “给谁?”

        “说了你也不认识。”

        “你是北斗星君?”

        这次不太肯定,不过猜得很准:“你很聪明。”

        “我师父给我讲过,十字阵是你在人间的灵体创制的。”

        北斗星君笑了:“他怎么给你讲这个?”

        “九重天嘛,南北斗还是要讲的。”

        北斗星君连连点头:“他是不是说我卑鄙无耻,南斗光明磊落?”

        杨瞳摇头:“我师父只讲了星宿阵法,没讲你们为人。”

        那人垂眼:“可惜了,他要是骂我两句,我往后还能心安理得些。”

        杨瞳皱眉:“你还有更损的招?”

        “当然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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