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第150章
“你对这件事一无所知。”蓝瑶用一种悲悯地眼神看着我，对我说：“因为你只是一个牺牲品。”
“是姑姑为了实现她自己的野心而存在的牺牲品。”
“当然，我也是。”蓝瑶气定神闲地说：“所以，我想要除掉她是很正常的。”
“可是蓝锗为什么要对我下药？”我跳出蓝瑶的思路，出其不意地发起进攻：“你们想杀姑姑，那又和我有什么相干，为什么你渐渐地可以不受药物影响，而我却一直在被人下药？而且你说下药的人是蓝锗——他想杀的是姑姑，给我下药有什么用？”
我一口气抛出一大串问题。
而蓝瑶面对这些迎面而来的问号时，一个也没接招，他的嘴巴抿得死紧，直接闭口不答。
他只是笑看着我，仿佛在嘲笑我。
“这些就算了，”我顿了顿，口气无比严肃而认真起来。
“姑姑是谁杀的？最后谁成功了？是你，还是蓝锗？那肯定不是一场事故，对吧？”
“不是我。”蓝瑶回答了这个问题。他回答得很干脆，很痛快，让人感觉不到撒谎的气息。但他默认了姑姑的死不是意外。
我瘫软在沙发上，浑身发起抖来。姑姑是被人谋杀的！我一瞬间感觉气血涌上头颅，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恐惧。
蓝瑶并不同情我，反而奚落道：“如果你不查，这些问题困扰不到你。”言语间一股你活该，你倒霉，谁叫你要庸人自扰、自寻烦恼的调调。
“人总得活个明白，不是吗。”我反问。
蓝瑶不屑一顾。
向宇站起来，突然对蓝瑶下逐客令。
这场交锋信息量爆炸，可是冷却得也很快，向宇向一盆水，直接把要爆炸的情绪泼得个荡然无存。
他冷着脸对蓝瑶说：“就到这吧，没有必要再谈下去。”
蓝瑶嗤笑一声，轻蔑地说：“我瞧他挺精神，你急着上来护什么？”
我在向宇身后，强撑着，其实已经心力交瘁了。
“带上你的东西走。”
向宇话音刚落，他的手下围拢上来。
我现在很庆幸向宇丢下手头工作来找我的做法，现在看来他是完全正确的，因为如果让我和蓝瑶一对一，则我压根没有胜算。蓝瑶能放倒别人，那他只需要一根手指头就能制服我。
蓝瑶说：“现在，王文宇已经死了，你们也该回去了，不是吗？”
看上去不是向宇在逼宫，反而是他在赶人。
向宇说：“我已经报警了。”
蓝瑶：……
“很快会有人来查王文宇的死因。”向宇继续道：“该走的是你。”
蓝瑶不再多说什么，他背起挎包，像来时那样，悄无声息地走了。
我回过神来，发抖地端起茶杯，好几次没能拿得起茶匙。
向宇握住我的手，说：“蓝姚，冷静点。”
“我没办法冷静。”我哆哆嗦嗦地说。
在蓝瑶走后，我才能放任情绪显露出来。
刚刚的对线过程中，不可以有一丝一毫情绪上的松动，因为蓝瑶会抓住这个机会，用语言击溃我的精神。
但是现在，我终于可以放松下来，尽管这只是生理上的放松，而不是情绪上的。
我呼吸急促，渐渐地眼泪涌上来，我丢开茶杯，顾不得茶水在地毯上晕开一大滩，死死地抓住向宇的衣角。
向宇把他的衣角从我手中抽出来，而反握住我的手。
他说：“你想哭一场吗。”
我茫然地点头。
于是，我被他抱进怀里，像虾米蜷缩起来一样的姿势，让我感觉到安全。
向宇的气味笼罩着我。
同样让我感觉到安全。
实际上我已经不太能够理性思考了。无论是蜷缩的姿势，还是向宇的气味，这些统统是原始的本能条件反射。
我的情绪已经过载，导致我的理智暂时不可用。
本能的，我的眼泪开始成串地掉落。这让人想起传说中鲛人的泪珠，一滴一滴地，逐渐凝聚成珍珠。
我并不是说自己的眼泪有多宝贵，显然人类的眼泪无法变化成珍珠。
但是向宇在很小心地擦拭着我的泪水，他像对待最珍贵的宝珠一样，把我滚落的泪水拭开。
他在哄我。
虽然没有说话，只是任凭我无声地哭着。
我哭了好久。
我的心下了好大一场雨。
我不知道这场雨什么时候会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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