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真相
天还黑着，成对走出那家饭店，身边人群来来往往，有押着吸|毒|者往车上走的警察，有叫骂着让“条子”放开自己的小混混，有大喊着自己冤枉是第一次来这里的年轻男女。
漆黑的夜里只有警车的红□□光在不停闪烁，人们叫骂的声音掩盖住了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沈音抱着胳膊倚靠在警车门边，看着成对似笑非笑，“回来了？”
“沈音，你什么都知道，对不对？”成对快步走到她面前，想要证实自己的猜想。
“你指什么？”
在成对看来，沈音还在和她装傻，笃定地说：“我都知道。你说过‘你作为一个警察，怎么没听过当事人的说法，就给他定了死罪’，你怎么知道我是警察的？”
沈音挑了下眉点点头，“然后呢？”
“你知道我是穿越回来的对不对？我从初中就觉得奇怪了，明明初中没有你这个人的，你为什么突然会在我重生第一天，来到我们学校呢？你为什么总是好像对我的事情很了解呢？你为什么比我还相信成双，为什么知道我是什么性格？为什么总是在帮助我，为什么你跟哆啦a梦一样什么都有？又为什么和我说这世界很异常呢？”
“对，我是知道你是穿越回来的”
“所以，你是这个世界里的神是不是？”成对急着打断沈音，声音颤抖着说，“你帮帮我，帮帮成双行不行？”
成对没在意沈音难看的脸色，只是低着头絮絮叨叨地说：“成双他跟那个卓哥走了，他应该是没暴露身份，但是我不放心他跟那种人带在一起，求求你，你一定有办法是不是？”
“那个人很危险，如果这辈子和上辈子一样的话，那他可能还要再在那边卧底4年，太危险了”
“而且我改变了上辈子的轨迹，我怕我的出现暴露成双的卧底身份，都怪我……”
成对伸手抓住沈音一只手，带着哭腔：“沈音，你知道这世界所有事，你什么都有，你帮帮成双。你不是很相信他的吗”
沈音却把手抽了回来，打断成对：“停，你先说，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这个世界的”大概是觉得这个字眼很难以启齿，很中二，她停顿了一会才开口，“神”
“嗯？”成对迷茫地抬起头来，“什么？就是就是那些重生穿越小说里面都是这么写的吧就类似于系统之类的。我没有系统，只有一个打架的金手指，除了这个，就只有你了，所以你不是神吗”
“那好，我问你个问题，你为什么知道成双和卓哥一起上车走了？”
“嗯？”成对更加疑惑了，想了想后说：“我看见了啊。”
“不对，我换个问法，你为什么知道那个人是卓哥？”
“我听见成双叫他卓哥了。”
“还不对。”沈音认真地盯着成对，“你再想想，你是先听见成双叫他卓哥还是你从见到他第一就知道他是卓哥了？”
成对想了很久没有说话，因为她发现她确实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谁是卓哥，她甚至知道躺在地上的是林医生和给黑西装打电话的男人。
可问题是她之前根本没见过这些人。又为什么会知道他们是谁呢？
“这是你给我的第二个金手指上帝之眼功能是上帝全知视角？”成对试探着问。
沈音：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她闭了闭眼睛，接着问：“你没觉得今天所有事情都太顺利了吗？你策反李娟，随便打几局嘴炮就策反了？这些人都是穷凶极恶的人贩子！还有，李娟是什么人？那个龙哥能让她跟着来这里？为什么所有事情都在按照你的想法，你的计划发展呢？”
“为什么，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呢？”
“这不是穿越者的特质，幸运buff嘛？或者说，这是我的第三个金手指，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不是。”沈音尽量冷静地揉了揉太阳穴才接着说，“好，第三点！你没觉得你穿越回来的世界里季节一直不分明吗？”
“什么意思？”成对感觉自己今天可能一句沈音的话也听不懂了。
“你穿越的日期是10月16日到12月31日，12月31日再到今天，”沈音举起手机看了一眼又冲成对晃了一下，“1月25号了。这是冬天，你看看你穿的什么？”
成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短袖和牛仔裤，咬着嘴唇说：“这是南方，这不是很正常吗？南方的冬天就是暖和！这个地方四季如春，就是可以穿短袖”
“停！”沈音再次打断成对，“如果是穿短袖的季节，那你为什么穿大衣？你的大衣呢？是不是给了那个黑西装？”
“你怎么知道”
“那你再想想，初中搬新教室的时候，你看见什么了？”
成对皱着眉回想，半晌，木木地开口：“不知道。我想不起来了”
“不，你记得，你在北方十一月底，抬头看见了绿色的树叶！大片大片的，绿色的树叶。”
“这是你开的第四个技能？四季如春？”
“不是，不要再装傻了。”
成对低着头沉默，她知道很奇怪，但是她不愿意多想，这就是穿越，就是穿越，就是穿越！
“你小时候身体不好，明明很怕冷的！可是为什么穿越回初中后你十一月底在呼呼刮着冷风的夜里喝啤酒不觉得冷？不止这一次，很多次，为什么你在冬天都不觉得冷呢？”
“第五个，恒温动物？”
“成对，你认真一点，你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为什么还要装傻？你明明已经不是昏迷前的你了！”
“你别说话！让我自己想！”成对粗暴地吼出来，她已经很不耐烦了。
可是她那好得要死的记忆力开始发挥作用了，她想起来第一次和沈音见面的时候，两人的对话。
“你怎么了，成对，是不是做噩梦了？”
“看来这不是梦啊”
“如果这是梦的话，你愿意醒过来吗？”
不愿意！过了这么久，现在想起来这个问题，她的答案依旧是坚定的不愿意！
那个时候的不愿意是因为她不想回到了无生气的家中，于是她明明有机会在那个时候对沈音刨根问底找出事实的，但是她却选择了糊涂地过日子。她主动选择不去看清这个世界的异常，就是因为在她心里这个世界更好，所以哪怕是假的，她也愿意。
现在的不愿意大概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即便已经明确知道这个世界的异常，明确这个世界是假的，但是她依旧选择不醒过来。即便已经知道了成双的苦衷，即便已经知道成双还守在自己的病床前，即便已经知道他还是疼爱自己的好哥哥，可是现实世界没有爸爸妈妈。
想到爸爸妈妈，成对的眼泪直接落了下来，她无声地用手抹眼泪，随后小声地呜咽起来。
明明还有机会的，明明可以救爸爸妈妈的，明明就是穿越，明明一切都还有希望的。
可是就在她刚刚以为自己道破天机，掌握了穿越的真谛的时候，就被她的真谛打回原形。
被她奉为天神的沈音却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假的。
所有都是你的幻觉，你没有机会救你父母了，他们已经永远地离开了你。
“不可能，一切都还有机会的！你在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成对等着血红的眼睛，揪起沈音的衣领质问她。
“我骗你？我为什么要骗你？你从来没想过这世界上真的会有打架无敌的金手指？十四岁身体素质差得不行的你！怎么可能打得过那群大你两岁，高你一头两头的男生！？”沈音实在是被冥顽不灵的成对气急了，毫不留情面地指出问题。
“你胡说！这就是”成对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
“接着说啊，怎么不说了？你也发现这根本不是穿越，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呢？”
“你胡说！你闭嘴！”成对一边说着一边慌忙地用手去捂对方的嘴。
却被沈音一手拨开，“你的身体素质好到爆炸，这里的季节系统紊乱，你的上帝视角！你故意忽视这个世界里所有的怪异，在这里蹉跎时光，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在等你？！”
“相信我，你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封闭的自己了。你的抑郁症症状减轻了很多。”
“醒过来吧，你在这里死犟没有任何意义。”
“我们的治疗非常成功。而我，是你的主治医生，沈音。”
“所以，你好好想想，12月31日，那天你醒过来的一瞬间，成双叫的到底是什么。”
成对猛地抬头看向沈音。
她听见的是神医。
神医……沈音……
“我不是你穿越后世界里的神。我只是你的医生。”沈音一字一句地说，“承认吧，这不是穿越。”
“你才是这个世界里的神，因为这里是你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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