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长安笑道“拿人钱财替人做事。”
呵。
朱雀嗤笑道“你竟沦落成人间黄白俗物的奴隶。”
长安起手结印，“封”
妖力被封印，朱雀不敢置信，她们之间的实力差距不应该如此悬殊。
……
烈阳呆看着被长安铐回妖管局的朱雀，顿觉天雷滚滚，他目光微微偏移瞥着长安，目光里，几分埋怨，几分凄苦，老子让你带叶山有回来问话，你怎么还买一送一，把朱雀大人也带回来了？
长安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就是不看烈阳。
朱雀的笑容一如既往的甜美，“烈阳，你好本事啊，竟然能够差遣她。”语气似笑似嘲。
烈阳冷汗涔涔，颤抖着手给朱雀打开手铐，“朱雀大人，对不起。”
说罢九十度鞠躬致歉，态度毕恭毕敬，“还请您大妖不计小妖过，不要与我等道行微末的小妖一般见识。”
朱雀揉揉手腕，“烈阳大人言重了。”大人二字的尾音咬得很重。
烈阳：“……”吾命休矣。
……
妖管局审讯室里。
长安将六具尸体的照片推到叶山有面前，叶山有看着照片上鲜活的尸体微微错愕。
片刻之后，叶山有将目光从尸体照片上移开，平静道“我交待。”
长安还没问，叶山有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说些什么。
“你说”长安摆出一副“请开始你的表演”的表情。
叶山有：“一切都是那只妖干的。”
呵。
一声冷笑自长安的齿间溢出，“路耀死后，你当上市长，你当上市长之后才知道金陵市有一个叫做妖管局的组织，你利用我牵出青花瓷案，你想通过妖管局摆脱朱雀。”
青玄默默的坐在长安的身边做笔录，明明应该是他负责讯问的。
叶山有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长安继续道“你知道林巧儿的命是向这六个人借的吗？我猜，你不知道。”
“你知道借命秘术并不是一劳永逸的吗？我猜，你也不知道。”
“行借命秘术乃逆天行事，三年一行，被借命之人要与借命之人是同月同日同时生之人，被借命之人只能是十八岁，三年，三年又三年，过几日，便是第四个三年，可惜，没有妖会再为林巧儿借命了，林巧儿必死无疑。”
“你说什么？”叶山有突然暴起，恶狠狠的看着长安，似乎要将长安撕的粉碎。
长安重复道“林巧儿必死无疑。”
叶山有仿佛入魔一般自言自语道“巧儿不会死，巧儿不会死，没有人可以从我身边抢走巧儿。”眼里铺满偏执，痴狂。
青玄暗戳戳侧目看着长安，她怎知借命秘术，还说得那么详细。
“咔”
审讯室的门被从外往里推开，来人是朱雀。
朱雀冷漠道“我自首，放他离开，消除他有关于我的一切记忆。”
青玄应下“是”
朱雀凝视叶山有，眼神里包含的情愫太多，悲伤，不甘心，无奈。
“阿朱”叶山有突然扑到朱雀的脚边，仰头看着朱雀，苦苦哀求道“求求你救救巧儿，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违背我们之间的约定，求求你救救巧儿，只要你肯救巧儿，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求求你救救巧儿。”
叶山有伸出一只手紧拽着朱雀的衣角，那泛白的指关节与朱雀的红衣形成鲜明的对比。
朱雀垂眸看着叶山有，“我会救她。”
叶山有得到朱雀的承诺，如释重负一般瘫软在地，手放开那鲜红的衣角，目光里欣喜难掩。
朱雀痴痴的看着被叶山有拽过的那一方衣角。
片刻之后，朱雀收敛神思看向长安，“长安”
长安怔住，自己的名字被朱雀叫出来的那一霎，脑子里似乎有一根弦松动了。
……
妖管局后院里有一张长椅，朱雀坐在长椅上，姿态慵懒清闲，与刚才在审讯室里的状态判若两人。
“过来坐。”朱雀轻拍自己身侧的位置。
长安稍作犹豫，也坐上长椅。
朱雀：“好久不见。”
长安迟疑，好久不见？
朱雀：“贞观经年，你为我洗手作羹汤，挽袖剪花枝，那时，你还是妖。”
长安细细端详朱雀，努力回想，全无印象。
朱雀：“那晚月色很美，风也温柔，你突然消失，我找过你，找了很久，但没有找到。”
“你……为什么会变成人？”
长安无奈道“说来话长，由妖变成人，代价很大。”
长安转移话题，“说说你吧。”
朱雀：“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长安：“相信。”
朱雀自嘲一笑道“我以前也相信。”
长安看着朱雀，莫名有些心疼。
朱雀收敛情绪，自怀里拿出一颗拳头大小的蛋看着，目光和蔼慈爱。
“给”朱雀将蛋递给长安。
长安：“什么？”
朱雀：“我的蛋。”
长安表情失控，“你的……蛋？”
朱雀：“拜托了。”
长安慌忙将蛋推回，“你的蛋，给我作甚？”
朱雀一本正经道“这是一颗受精蛋，它的父亲是叶山有，且不论你我是旧相识，你和叶木兮是朋友吧？”
长安点点头。
朱雀：“叶木兮是叶山有的妹妹吧？”
长安理解了朱雀的脑回路，“你这理由是不是太牵强了一点？”
朱雀将蛋强塞给长安，“你若是不想孵化它，就拿去做蛋炒饭吧。”
长安：“……”蛋炒饭！！！神tm蛋炒饭！！！
朱雀：“那六个无辜的人也拜托你了。”
长安很不情愿，“我怎么感觉你在交代后事啊。”
朱雀：“爱我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我……想他了。”
朱雀站起身来，迎着夕阳，竟有些凄美，“既然这一世的他那么喜欢那个女人，那么这一世就让那个女人陪着他吧，我待来生。”
长安有些摸不着头脑，下一秒，她惊呆了。
朱雀竟徒手将自己的妖心挖了出来。
“拜托了。”朱雀将妖心递给长安。
长安想说，我跟你不熟好吗？这也拜托，那也拜托，老子又不是托儿所，张了张嘴，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长安”
“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就只定制了六个青花瓷瓶，就只为林巧儿借了九年命吗，因为今时这般情况，我早已预见，我分明是可以选择不介入他二人的人生的，可是……，这大概……是劫吧。”朱雀说罢，笑着化作缕缕火光。
火光凝聚，“锵”神鸟朱雀翱翔九天。
长安只觉手里的妖心很是烫手。
……
妖管局尸检室里，舒若将另外五个青花瓷瓶也敲碎，将其中的符纸捡了出来。
长安施法解开借命秘术。
她们缺失的人生应该由谁来买单呢？
……
叶山有的记忆被清除，他不认识一个叫做“阿朱”的女人。
……
长安看着熟睡中的林巧儿，以心换心，你还是你吗？
……
青花瓷案就此结束，长安问烈阳，朱雀会受到怎样的制裁？烈阳说，偌大妖界，没有妖可以制裁朱雀，哪怕是妖界的王也不可以，因为朱雀身负重任，那份重任，非她不可。
长安又问烈阳，什么重任？烈阳没有回答。
夜里，长安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境影影绰绰，梦醒，已经忘了□□分，只依稀记得，她的梦里有一位红衣公子，他的笑容甜得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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