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林默做了一夜的梦。
梦里，蒋南城搂着新欢，质问他是不是故意把结婚证藏起来，让他离不了婚，不能给新欢一个名分。最后不顾林默的哀求，蒋南城还是把他送进了监狱。
林默直接吓醒了，出了一身冷汗。
在去培训中心的路上，他刷手机又看到了苏黎的新闻。苏黎被爆性ai照，连日来一直承受谩骂和人身攻击，最后不得不出国，到机场还被人扔臭鸡蛋，糊得满头满脸都是。
这条新闻就挂在热搜的第一位。
林默不知道苏黎和蒋南城之间发生了什么，导致剧情完全没有按照小说里写的走。但不管怎么说，苏黎好歹是蒋南城的初恋，而某博又是蒋氏控股，撤热搜不过是蒋南城一句话的事，但他却没有，反而让苏黎遭受羞辱后，还要被挂上网，接受公开处-刑。
由此及彼，如果他和蒋南城离不了婚，耽误大佬追爱，大佬对他只会更狠。
林默心下凉凉。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上课前。
蓝轩果然如承诺的，8点多就到了，还带了小蛋糕。
“这是我们俱乐部附近一家西点店做的，我觉得不错，买来请老师尝尝。”
林默听他对自己的称呼又变回了老师，以为昨天那声“小默”只是幻听：“其实我比你大不了多少，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
“我今年22，老师多大？”
“我25了。”
蓝轩唇角轻扬。他头发浓密，眉毛浓黑，五官非常立体，属于浓颜系帅哥，做这个动作的时候莫名有种邻家弟弟的感觉。
相比之下，顾明昭长相也很出众，但气质偏温和儒雅，嘴角总是噙笑，更像是哥哥一般的存在。
至于蒋南城……
这个名字，连同男人那张混血的、冷若冰霜的脸一同闪现。
林默打了个哆嗦，赶紧把这张阎王脸赶出大脑。
蓝轩还不知道林默在心里已经把他定义为弟弟，佯装认真思考，隔了一会问：“那我能叫你学长吗？”
“嗯？学长？”林默愣了下，“可我们不是同校啊。”
“不是同校又有什么关系。”蓝轩双手撑在脑后，伸了个懒腰，故意露出点t恤下形状完美的腹肌。
昨天见到顾明昭和蒋南城，蓝轩觉得眼熟，第六感告诉他，这两个人都和林默关系匪浅。
再一想顾明昭对林默的称呼，他更是泄气。
小兔。
感觉好亲昵。
所以他昨天一整晚都在想该叫林默什么，以至于训练赛发挥不佳，还被教练数落一顿。
想来想去，还是“学长”这个称呼好。
学弟vs学长。
独一无二，独属于他。
想到昨晚梦里，他覆在满面潮-/红的林默身上，咬-着林默耳朵叫他学长的画面，蓝轩整个人都热了起来。
蓝轩直起身，手臂搭在桌子上，以掩盖身体某处的变化，眼巴巴瞧着林默：“你看起来很年轻，一点也不像已经工作了的人，身上还带着书卷气，就像学长一样，让我觉得亲近。”
“额……”林默也找不出反对的理由，“你开心就好。”
课间休息，林默去茶水间，这才发现茶水间里人满为患，老师们都在排队等着喝咖啡。
林默凑近，好奇地问：“哪来的咖啡机？”
昨天不是还只有速溶的吗？
一个同事道：“哎呀是小林老师，这还要感谢你的好学生呢。”
“蓝轩？关他什么事？”
另一人道：“这咖啡机就是蓝轩买的，说要犒劳老师们。”
“我查了价格，一台要两万多呢。”
“小林老师也要喝吗，来来来你排我前面吧。”
“对啊对啊，反正是你学生送的，理应你优先。”
同事们如此热情，林默不好拒绝，接了一杯拿铁。离开茶水间的时候，听到有人酸溜溜地说了一句“还不是因为长了一张好脸”。
林默脚步一顿。不等他开口，其他人抢着道：
“你这话我怎么那么不爱听。”
“就是，屁话那么多，有本事你别喝。”
“也就是小林老师脾气好，不跟你计较。”
……
那个说酸话的男老师极力辩解，很快被淹没在了人民群众的唾沫星子里。
林默忍不住笑了起来。
回到教室，他问蓝轩：“咖啡机是你买的？”
蓝轩点头：“学长……和其他老师上课很辛苦，小小心意。”
其实他是专门为林默买的，怕太过殷勤让林默察觉，只能这么说。
不过也能落个尊敬老师的好名声，免得带过他课的老师把他毒舌的一面透露给林默。
下课后，林默直奔民政局。
昨天的姑娘一眼认出他。
林默说明来意，姑娘立刻展现出专业的一面：“离婚的确是需要结婚证。结婚证丢了也没关系，申请补办就行。”
林默沉吟片刻：“补办的话必须双方到场吗？”
“按规定是这样。”姑娘看出林默似乎有难处，“您的……”
她想说爱人，又觉得不妥，毕竟都走到离婚这一步，肯定没有爱了，便改口：“对方不能来吗？”
林默百分百肯定，蒋大佬一定不会来。
姑娘给他支招：“下次您和对方可以早点来。先把结婚证补了，拿到证直接办离婚，顺利的话半天就能搞定。”
是哦。
林默眼睛一亮。如果这么跟蒋南城说，他应该不会拒绝。
林默笑着道谢，刚出民政局的大门，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蓝轩。
蓝轩戴着墨镜，正冷漠地拒绝一个粉丝签名的请求，见到林默，又突然拿过粉丝手里的本子，边签名边羞赧地道：“谢谢你的喜欢，请继续支持我的战队。”
粉丝：……
见鬼了见鬼了。
林默等他签完名才走过去，皱起眉：“你怎么在这里？”
虽然他很不愿把人往坏处想，但蓝轩这么巧也来民政局，该不会是在跟踪他。
蓝轩摘下墨镜，表现出恰到好处的惊讶：“老师也来了，这么巧？我来咨询点业务。我爸想把城中心一套大平层和郊区一套别墅过户给我，我来问问过户的手续。”
房产过户来民政局？？？
林默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很快就被另一种情绪取代。
有些人出生的起点就是别人终其一生都难以到达的终点。一听就知道蓝轩家境很好，本人还这么有名气。
哎，人比人气死人。
蓝轩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学长去哪儿，我送你。”
“你快比赛了吧，不用训练吗？”林默推着他往马路上走，“时间那么宝贵，快回去训练。”
“……哦。”
蓝轩走后，林默给顾明昭打了个电话，询问他说的卖牛尾的市场在哪里，恰好有辆直达的公交车。
他买了牛尾牛筋还有牛腱子肉，一到住处就开始忙乎，一锅炖汤，汤汁粘稠，牛筋软烂。另一锅做卤牛肉，鲜咸入味。
顾明昭一进门，就闻到了满室飘香。
吃饭时，林默也没跟顾明昭说结婚证不见了得补办的事，顾明昭提起也被他岔了过去。
潜意识里，他就是不想让顾明昭卷进来。
他现在白住顾明昭的房子，想给钱对方也不要。只能每天做顿晚饭，表达感谢的同时，也能让自己心里舒坦点。
一顿饭的时间，顾明昭的手机响了四五次。每次都是响两声就被他直接挂断。
而顾明昭的脸色，也在一声声铃响中变得难看。
但他不说，林默也不主动问。
毕竟谁都有不愿让人知道的隐私。
顾明昭照常在饭后收拾碗筷，擦干手对林默道：“小兔，陪我去跑个步吧。”
林默爽快地同意了。
小区旁边就是个公园，铺有橡胶跑道，一圈下来正好6公里。
看得出顾明昭心情确实不好，前半圈的时候都没怎么说话。林默长久不运动，勉强跟在他身后，脚步沉重，气喘如牛。
顾明昭放慢速度，看林默狼狈的模样，忍不住大笑起来。
林默撑着膝盖，汗水顺着下巴流进胸口，也跟着笑起来。
两人边走边笑，像两个傻子。
顾明昭心情畅快不少。他习惯隐藏情绪，鲜少直白地表露，但每晚和林默在一起的一两个小时，是他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刻。
只有这个时刻，他不再是被寄予厚望的顾氏继承人，只是林默的明昭哥。
又慢跑一阵，两人离开跑道，拐上一条僻静的林荫小路。
两旁花木丛生，间隔有几盏昏黄的路灯。清香四溢，静谧无声。
林默以前生活在北方，进入十一月已经要穿大衣了。而港城还是二十多度，正是舒服的时候。
运动后毛孔张开，被风一吹，别提有多惬意。
林默不禁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这声音让顾明昭听着耳热，心也热。他侧头，看向身边的林默。
林默微微垂头，露出修长的后颈，覆着一层薄汗，在灯光下反射莹莹的亮光。
顾明昭突然很想埋在他颈间狠狠嗅一口。
过去三十年，他一直清心寡欲，面对扑上来的男男女女，连看一眼的心思都没有。
一直以为自己或许是个性-冷淡，直到再次遇见林默。
重逢不过短短一个月，他在梦里和林默不知道解锁了多少姿势。
但顾明昭还是习惯克制，在自己的目光变味前，转过了头，声音却没有往日般温和，而是多了几分沉重：“刚才几通电话是爷爷打来了。”
“嗯？”林默没想到他突然提起，短暂的吃惊后，耐心地扮演起听众的角色。
“爷爷他想让我去相亲。”顾明昭道，边说边观察林默的反应。
林默听出他语气里的停顿，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又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你这么优秀，未来的另一半肯定也很优秀”？
感觉好茶。
说“爷爷也是为你好，你应该去”？
感觉好酸。
说“提前恭喜你，等你结婚我一定包个大红包”？
感觉钱包一紧……
就在林默绞尽脑汁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拿起一看，来电人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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