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人微言轻
唐骏吓得脸色发白。
他深知那是席煜南不能触碰的逆鳞。
程一念这个女人简直是疯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唐骏又是使眼色又是对口型，急的满头大汗。要是可以的话，他简直想把她扛肩上扔出去。
席煜南缓缓转过身，一双冷冽的眸子紧盯着程一念。他身侧的手金握成拳头，手背上青筋都暴突出来。
“你说什么？”他咬着每一个字。
程一念面不改色，“我说，方晋比你更适合简飞扬！”
“你……”
“你不用发脾气，也不用赶我走。”她一脸云淡风轻，“明天一早我就递上辞职报告，但在我走之前，我不会再让你动飞扬一下！”
说完她扭头走人，丝毫不顾及面前这个是她大老板。
席煜南盯着她背影半晌没说出话来。
他还是第一次碰见这么难缠的下属。当初招她进来时，他也顾虑到她曾是简飞扬的好朋友，她们俩的友情战线牢不可破，大概以后会有麻烦。
但唐骏竭力推荐，说是没有比程一念更合适的人选了。再加上程一念确实出色，国外名校，优等生，无论学历还是能力都是百里挑一。
唐骏说她家庭条件不是太好，为了供她念书几乎山穷水尽，她也很需要一份高薪工作。
席煜南便留下了她。
谁知留下这么一个……目中无老板的东西！
唐骏看着席煜南黑黢黢的脸，哭笑不得，又为程一念捏把汗。
她对朋友仗义不要紧，可也不能打人痛处吧！况且她还是他见过的第一个，敢把老板训成孙子的人。
“先生……”他刚想说几句，被席煜南一眼瞪回去。
“唐骏，”席煜南冷冷道，“以后能管好你女人吗？”
“啊？”
“你要是管不好她，你也给我卷铺盖走人！”
唐骏忙不迭的点头，赌咒发誓作保证。
席煜南掸了掸西装，两手抄进裤子口袋里，走路带风的回自己办公室。
进门之前他又问了一句：“我对简飞扬……真的很过分吗？”
唐骏一怔，这是真心的问，还是在试探他的忠诚度？
他还没回答，席煜南就把门关上了。
中午时分，程一念来到办公室。偌大的办公间里只剩了一个忙碌的身影。
简飞扬做了一上午，头晕眼花，可还是有堆积如山的文件和设计稿，等着她修改，等着她影印，等着她录入电脑。
她真恨自己只有两只手，十根手指，要是能像孙悟空那样三头六臂该多好。
忽然一个声音道：“大小姐，肚子不饿啊？”
她惊讶的抬起头，正看到程一念冲她笑。
她勉强回了个微笑，继续低头做事。
程一念将便当放在她手边。
“知道你中午不会出来吃饭的。”她低声道，“喏，给你送来了。”
简飞扬停下手中的工作，静静看着她。
从小到大的挚友，如今依然这么体贴她维护她。
可她还能相信“朋友”这两个字吗？罗小滢背叛她的时候，可丝毫没有顾及到她是她的朋友。
甚至席煜南，这个她曾想托付终身的人，对她下手的时候也一点都不念旧情。
这个世界上她还能相信谁呢……
“飞扬，”程一念看了看她手里那些东西，不禁皱起眉头，“你每天就做这些？”
“是。”
“可这些……不应该是你做啊！”
“有什么应不应该的。”简飞扬苦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飞扬……”
“一念，”简飞扬抬眼看她，神色平静，“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但现在，我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对不对？如今这种情况，已经由不得我做选择了。你要是真为我好，就什么都别管，也别跟席煜南作对……你好好保重自己，就是帮我忙了。”
她实在不希望看到再有不相干的人，因为她而受到牵连。
程一念鼻子一酸，拉起她就往门外走。
“我不管别的，我只知道你是我的恩人，也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受委屈！”
简飞扬有些慌，她了解程一念的脾气，却也更知道席煜南的手段。
她劝程一念放手，可她根本不听。这时办公室里的同事三三两两从外面走进来，都以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这两人。
简飞扬能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某些不一样的东西。
比如，她一个勤杂工，什么时候跟集团高层程总还有些瓜葛？
或者，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难道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程总抓住了把柄？
大家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情围观，简飞扬脸上挂不住，用力挣脱，把程一念甩开。
“飞扬，跟我走！”程一念怒其不争。
“我不走，”简飞扬低着头，“我还有工作。”
“你……”
沈杰西刚好从外面踱步进来，看见简飞扬没在自己工位上，刚要发作，一抬头对上程一念严厉的表情。
“哟，程……程总也在这啊？”沈杰西绞尽脑汁脱身，“对了，刚刚席总好像找您，您不知道啊？”
“我当然知道。”程一念瞥她一眼，“这种是什么时候轮到你传达了？”
“对对……我人微言轻，不该多嘴。”
“原来你还知道你‘人微’啊？”程一念冷笑，“那不妨来说说，你身为主管，在这办公室里都有什么业绩？让我看看你到底‘微不微’。”
沈杰西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脑门的汗。
程一念最恨这种狗仗人势的。她拖了把椅子坐下，上下打量沈杰西一番，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恐怕没什么业绩吧？你办公室里最繁重的工作，都被简飞扬做了，对不对？”
“程总……”
“我告诉你，我们席氏东成集团，不养闲人。既然你觉得自己‘人微’，就不要再占着这个重要的位置，浪费公司资源！”
沈杰西蹙眉，一脸惊讶，“程总，您这什么意思？”
“明天一早，把你的辞职报告递交上来。”程一念轻笑道，“别让我赶你，到时候走的不体面，脸上没光的可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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