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娘娘再用力
两人，相拥而眠，只是紧紧的抱着对方……
冷月醒来时身畔空空，心一下也跟着空了，心底为何有种不详的预感，总感觉方青卓会离她而去。外面是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院角的两株梅树依然开得灿烂，映在这漫天雪白只之中，让人惊艳。
今日是正月十五，宫内又开始喧嚣起来，唯有馨兰宫依旧清冷沉寂……
御医计算龙兰儿的产期大致是在二月前后，可是下午，在院子里散步的龙兰儿突然感到腹部不太舒服，隔一阵缩一下，没什么规律，痛也不是很厉害，但又与她这些日子以来感受到的假宫缩不太一样。
听到龙兰儿的描述，跟随龙兰儿一起散步的冷月立刻将龙兰儿送回卧室休息，检查之后确认分娩就在今日，于是馨兰宫所有人开始不间断值班。御医也在偏殿待命，时刻观察龙兰儿的状况，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两个时辰之后。龙兰儿疼痛明显且加剧，后期阵痛开始。一阵一阵。缓慢有力，并且伴随让人难以忍受的腰酸。那种好似腰要断的感觉再加上隔一段时间就来上一下的阵痛，一起折磨得龙兰儿死去活来，冷月一步也不能离开，只能不停地给她捶腰。
可是阵痛了许久，宫口仍未全开，产婆和御医个个表情严肃，每隔一盏茶的时间产婆和御医都要进去看一下情况，每次出来都是摇头。
御医一挥手，丫头们拿着膳房准备好的食物送进房去，冷月扶起龙兰儿，给她喂下易消化地果汁清粥之类的食物，以保持龙兰儿地体力。
到夜幕低垂的时候，龙兰儿还处在分娩地第一阶段，痛了一下午之后龙兰儿的脸色比纸还要白，呻吟都没有力气了，喂她吃东西也没有半点胃口。
但越是到了这个当口越要吃东西，保持体力很重要，因为不知道龙兰儿什么时候进入分娩的第二阶段。
皇上身边的阮公公亲自赶来询问情况，却无功而返，。
到了深夜，见龙兰儿还没有要生的迹象，但是阵痛越来越厉害，龙兰儿一身大汗，每隔一个时辰就要给她换身衣服，并且每次只能少量进食一些果汁。当羊水和见红都陆续出现后，宫口终于完全张开。
冷月抹了一把汗，这最长的痛苦期终于过去了，龙兰儿的身体素质似乎和别人不太一样啊，她的宫口扩张的速度也太慢了。宫口完全张开即进入分娩第二阶段，胎儿娩出，这也是让产妇最为痛苦的时期，要是顺产还好，可万一难产，那龙兰儿非得折腾死。
但冷月也只能在旁边看着，她插不上一句话，一切都由宫里的产婆做主，她现在就是个打下手的。
没有麻醉剂，宫缩又剧烈，龙兰儿痛得哇哇叫，那个惨叫声，能把屋顶上的麻雀给震下来。
龙兰儿是初产妇，倘若顺产，并且一切顺利的话，应该一到两个小时孩子就能生下来，但看产婆一次又一次的叫龙兰儿用力，产道口却连胎儿的一根头发都没看到，冷月心里有不太好的预感。
再看产婆的表情和脸色，显然她也察觉到了，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用力，推压腹部，帮助胎儿下移。
可是产婆只要一用力，龙兰儿就哇哇叫，龙兰儿一叫唤，腹压就没有了，孩子更生不下来。
这个时候可真不能在旁边看戏，冷月主动上前捂住龙兰儿的嘴，充当助产士的角色，指导龙兰儿随着产婆的动作呼吸用力。
尽管有冷月的帮助，但龙兰儿难产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实，羊水已破，孩子必须尽速娩出，迟一分钟都会加大胎儿窒息的风险。产婆脸上大汗淋漓，身上跟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在这样一个没有剖宫产技术地时代，女人一旦难产那就是死路一条。即使是身份尊贵的龙兰儿也是一样。
产婆也累得够呛，幸好宫里派来侍候龙兰儿生产的不止一个产婆，好几个人轮流上场，但龙兰儿难产地消息还是通报了皇上。
御医已经聚在了馨兰宫的正殿门口。但只要龙兰儿没有出现生命危险，他们一般不会有出场的机会，但倘若时间拖得长了，他们说不得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了。
冷月让龙兰儿攥着自己的手借力，在她的耳边不断地加油打气，给她鼓励和安慰，帮助她顺着宫缩的频率主动的配合产婆的指令，以帮助胎儿尽快娩出。
“我没有力气了……不要管我……保住孩子……”龙兰儿地声音跟蚊子似的，确实是像体力耗尽地样子。
“为什么孩子下不来？还要多久？不是说胎位没有问题吗？这孩子可是皇上期盼了许久的，如果出了问题你们几个都得陪葬。”冷月不得不出言吓唬屋内的人，这些产婆指不定是谁的人，很有可能是她们捣鬼想让龙兰儿一尸两命。
“胎位是正的没错，可是孩子被骨盆卡到，下不来。再说生孩子有生三天、四天的都很正常呢！”产婆果然被冷月的话吓到，咬了咬牙，使劲的推送着龙兰儿的腹部，想把胎儿通过外力挤出来。
冷月低下头，她不太愿意相信是这些产婆捣鬼，因为龙兰儿根本就没进补过多的补品，年纪又小，按理说孩子应该很快就能生下来的，可是为何这么难？难道这也与那禁术有关？
“用力……好……继续用力……好……再加把劲……继续……不要换气……使劲……坚持住……使劲！！！”产婆一边观察着龙兰儿的情况，一边指导她用力。“好……吸口气……再来一次……使劲……再使劲……好好好……动了……”
听到产婆这么一句话，屋里所有人都精神一振，龙兰儿也全身充满了力气，想着再来一次，尽快把孩子生下来。
“好……已经看到头了……快快……吃口粥……再来……这次一定能出来。”产婆都这么说了，那胜利的曙光就在前面了，龙兰儿屏着一口气，脸憋得通红，就像便秘一样，使劲的用力。
冷月又发现问题，产婆的手一直在用力的揉龙兰儿的腹部，并非向下顺推而是大力的向下按。
冷月刚要询问，忽听产婆说道：“糟了。孩子太大，卡住了，娘娘再用力。”
“以前的娘娘都是怎么生的呀？难道没碰到过今天这样地情况吗？硬来的话。你们应该知道后果是什么吧。”冷月表面是镇定的，但内心早已如烈火煎熬。
“以前？以前的娘娘要么顺产，要么难产而死一尸两命。要么产后大出血而死只留下一个孩子。”产婆地声音也是颤抖的。
“娘娘，再来一次，一定可以成功的，皇上还等着您的好消息呢。”冷月在龙兰儿身边，握着她的手给她加油鼓劲。
龙兰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咬紧牙关，右手死死的握着冷月的手，当阵痛再次袭来的时候，一鼓作气……
“哇……”
一声嘹亮的哭声宣告了一个新生命的降临，“是男孩，一个大胖小子！”
龙兰儿只觉得肚子一松，一阵雨过天晴，头顶一片蓝天白云，到处都是绿树红花。
产婆将一个白胖的婴儿先是拿到龙兰儿头边给她看了一眼，然后交到旁边的同伴手上，一盆干净的热水立刻拿进来给孩子沐浴，而冷月则已经冲出馨兰宫的大门，向聚集在外面等着听消息的一大群人兴奋的宣布：“皇子降生了！”
“皇子降生了！是个皇子呀！”下面等着听消息的人也立刻炸开了锅，互相道着喜，嘴里说的都是同样的一句话。
皇上和皇后派来听消息的人立刻将这天大的好消息带回给各自的主子。
外面人人都在庆祝皇子顺利降生的时候，冷月却在等着胎盘顺利下来之后给龙兰儿喂些小米粥。
龙兰儿生了将近一天，但孩子还是正月十五这日降生了，产婆将刚出生的小皇子清洗干净，包裹好后交到了随后赶来的乳母手里。
“呀，不好了，娘娘血崩了……”产婆惊呼一声跑出门外，紧接着四五个御医冲进来，轮番检查和把脉后皆摇头叹息默默走出去。
冷月拉住走在最后的赵太医问道：“娘娘怎样了？”
赵玉看了看冷月，伸手拂开她的手说道：“娘娘腹腔内子宫受到外界压力造成破裂，神仙难救。”
冷月闻言犹如晴天霹雳，子宫破裂？生孩子怎么会子宫破裂？不对，不对，不可能，不可能……难道是刚才的产婆？她那时用力的揉压龙兰儿的腹部……
“姐姐……”龙兰儿还有一口气在。
冷月扑到床边，满脸泪痕，龙兰儿苍白的脸几乎变得透明。
“姐姐……看来我无法……亲自照顾……他了……一定要……要把羊皮卷……交给我……哥哥……”龙兰儿眼神涣散，已经油尽灯枯……
冷月泪如雨下，用力点头，龙兰儿在得到答复后，满意的含笑而逝……
冷月冲出门一眼便看见要溜走的产婆，猛扑过去，用力之猛竟能把那肥胖的产婆扑倒在地：“你还我兰儿的命来……”眼神冰寒，犹如极地冰川。
产婆大呼：“不要杀我，我只是听命行事，况且我听了你的话并没用多大力，也没敢伤害孩子，不是我害的，是……啊——”产婆忽然嘴巴大张，双目圆睁的死了。
冷月猛的抬头，她感觉到一股杀气从正前方传来，可是放眼望去，人头攒动，根本找不出具体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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