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第二天他俩去酒店餐厅吃早餐的时候，沙应玄在跟邓溪视频。
邓溪今年高一，下半年升高二，顺风顺水，高一就成功竞选了学生会会长，他可就不像洛西塔，好说歹说能有个葛朗台沙应玄帮忙，孤家寡人一个，忙得想吐。
对于自己的小徒弟这忙得昏天黑地的现状，沙应玄只有两个字：哈哈。
今天的安排是，看海（……）。
你别看洛西塔一天到晚净叭叭，说些日常场合没人说的话，但他完全体会不来夜里的海和白天的海有什么区别。
哦，他确实体会不来，昨儿晚上霍轲尧跟萱萱海边澎湖湾的时候，这人因为没吃饭低血糖晕倒在车里了。
霍轲尧小猪睡得晚起得晚吃得多，下了楼到了餐厅开开心心照吃不误。
当然，他天生乐天，霍轲尧高中毕业之后，霍式集团的重心有向他偏移的倾向。
是的，虽然霍轲尧每天张口闭口洛总洛总的叫他，但是如果真论起来，叫“霍总”的时间，比叫“洛总”的时间，还要早些。
他俩家里是世交，家境身世都差不多，算得上是门当户对，加上家里小孩同年同月同日生，从小关系就很好。
他和洛西塔小时候关系也不这样既拧巴又神经，小男孩时期也是天真可爱，至于现在嘛……不提也罢。
手机在手里转了一圈，霍轲尧摁亮屏幕，看见公司经理发来的消息，估计他们都还挺惊讶——惊讶于他的未来行程安排。
沙应玄瞟到他，抬眼戏谑地一笑，没说话。
霍轲尧这会忙完了，想起来，问他：“咱们姑娘们呢？”
沙应玄一边玩手机一边朝外面一扬下巴：“游泳池里，和防晒霜过日子。”
霍轲尧迷惑了：“我们来海边旅游是为了什么？为什么不去海边游泳？”
“首先，我们最大的目的是去天涯海角转一圈以及来吃海鲜，其次。在酒店里游泳热了可以进房间吹空调。”沙应玄吃饱了，瘫在椅子上玩手机：“最后，你没发现阿凛和安德不见了吗？是的，他俩冲浪去了。”
“沙应玄，”洛西塔抬起头来，“你问问女孩们要不要出去玩，我准备租个游轮。”
沙应玄：“……”
沙应玄：“这样，我出去给你买个打火机，你没事干可以烧钱玩。”他故作惋惜，“哦，我忘了，毁坏钱币是犯法的，不能满足你的愿望了。”
洛西塔听他阴阳怪气的，抬手要揍他：“出来玩不就要开心，不管你，我已经定了。”
霍轲尧指指他，对着沙应玄做口型：“神经病。”
沙应玄耸耸肩，没说话。
吃完饭洛西塔有事要处理，他俩在酒店里闲逛了一圈，逛到游泳池那边去了。
霍轲尧想进去玩玩，沙应玄宁死不从，在这方面沙应玄比洛西塔还要事多，要他没涂防晒出现在烈日底下，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他俩闲逛闲扯淡，沙应玄一边聊，一边跟洛西塔发消息，让他别作妖，珍惜好时光。
洛西塔收到了——没往心里去，他觉得多半是沙应玄说教瘾犯了，反正少爷每天不是叭叭这个就是叭叭那个，习惯了。他当然不会觉得怎么样，他人生还长，路还要走，世界总是在转，公司总是在运转，霍轲尧总是在和他并肩，他珍惜什么好时光？
沙应玄发了消息就没理他，转而继续玩闹，在他的坚持下（坚持不懈地啰嗦），姑娘们转移了阵地，终于进入了室内游泳池。
他和霍轲尧窝在室内游泳池宽大的木椅上说闲话，估分，聊未来的学校，沙应玄的保送通知书早就下来了，他没得选择，也不需要选择，但是霍轲尧还在纠结。
他这纠结纠结得很没必要，他的申请手续和学校初试早就搞定了，现在就等着开学，但是毕竟是国外的学校，出去太远国内发生什么他肯定赶不回来，霍氏是他的责任，他愿不愿意他都得担起来。
沙应玄难得耐着性子和他分析，他很懂这种纠结——因为萱萱选择的也是国外的学校，这种想要远行实现梦想，身边却总有放不下的东西的感觉沙应玄太懂了。
最后沙应玄跟他借用名人名言：“让该出去的都出去吧！让该留下的都留下吧！反正他们都会后悔的！”
霍轲尧一想，有理，反正他以后都会后悔的，不如去做自己更想做的事。
最后他俩拎着两杯冰饮去找安德鲁和姚凛，天气太热了，杯壁上有水珠划过，走路的时候手晃来晃去，冰块和塑料杯碰撞声音悉悉索索。
安德鲁他们没离很远，霍轲尧遥遥看见他，那人精瘦一个，还没怎么被晒黑，在水里灵活得像条鱼，从这头消失在水墙里，又再从那边冒出来。
姚凛不像他那么嗨，就在海岸边不远的地方坐着玩水。
沙应玄把饮料随手放在提前支起的遮阳伞下的桌子上，翻身就躺在沙滩椅上了。他还带了墨镜，这会摸出来戴上，休闲又惬意。
霍轲尧无语：“你快懒死了沙应玄。”
沙应玄不耐烦地挥挥手：“去去，自己玩去，找阿凛玩去，这么大的人了，独立一点，爸爸休息会。”
霍轲尧走过去和他殴打：“错没！谁是爹！我是你爹！”
他俩打闹一番，霍轲尧懒得理他，跑跑跳跳，到姚凛身边去了。
他不是很会游泳，但也用不着游泳圈，下水淹不死，好在年轻男孩子一天到晚连蹦带跳，运动神经好得要命，没一会他就能踩在冲浪板上和安德鲁一起在水墙两侧窜来窜去，像两条游鱼。
今天是个尤其好的天气，烈日炎炎，远处碧波万顷，沙滩上有时会冒出来小小一点寄居蟹，沙应玄笑眯眯，在不远处的冰饮店点了一碗西瓜冰沙，等着人送过来。
他在沙滩椅上躺了一会，有阴影过来遮住他，又坐到他旁边。
少爷抬手敲敲桌子：“来一口。”
洛西塔摇摇头：“我不喝饮料。”
沙应玄说：“你低血糖。”
洛西塔一想，觉得有理，但他看了一眼桌上，最后还是没喝。
沙应玄不伺候这事多大爷，他美滋滋地躺在沙滩椅：“来吧宝贝儿，你想说什么？”
洛西塔本来想说什么不知道，洛西塔听了他这个称呼洛西塔想吐。
最后洛西塔不得不忍住了：“我租好游轮了。”
沙应玄抬眼奇怪地看了一眼：“你跟我说干什么，你喊他们啊，你没有手机？没长嘴巴？不是现代人？不会用手机？”
洛西塔没说话。
沙应玄叹了口气，坐起来：“大哥，我是你俩爹是吧？你租好游轮得我挨个通知？”
洛西塔点了点头。
沙应玄无语：“你在学校的时候，不是个社恐，你摸着良心。”
洛西塔沉默了一小会：“我没和他们单独相处过。”
沙应玄眨眨眼：“我可以帮你通知，这是小事，但是，你就准备永远这么着？霍儿念旧，他将来终究是要回到这个城市的，回来了，还是这堆老朋友，你永远也不融入他的朋友圈子？”
洛西塔说：“他也没有试图融入我的朋友圈子。”
沙应玄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有点良心，大哥，你没有朋友圈子这个东西，你只有“和霍轲尧一起的朋友圈子”和“同事”，ok？”
洛西塔闭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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