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烟婷闻声转头望去，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人用力的拽至那人的身后，烟婷同韵浣看清来人时，福身同时唤了声母亲。

        姜夫人面带怒色看着眼前这个着墨绿圆领袍的男子，稍稍过了一会儿才将面上怒色卸下，缓缓问道：“你是哪家的郎君？”

        她在外人面前一惯是人美心善的，未问清来由时，还是需谨慎些为好，免得是哪个贵人家的儿郎，叫人家家里人见笑了。

        季京墨儒雅地抱了拳，淡淡笑道：“见过夫人，在下是淑香坊东家的郎君。”言语尽是识礼。

        原来是一个商贾家的郎君，那没事了，她还当是哪个贵人家的呢，姜夫人低头轻笑一声，“原来如此，既是受邀来的，想必也是在英国公夫人心中占一席之地的，只是……”她用帕子掖了掖嘴，才重新对季京墨笑道：“只是我家娘子名声在外，独独你们三人，若是叫人瞧见，传出去了，那……”姜夫人又瞥了一眼烟婷，“那恐吃亏的是我家小娘子。”

        季京墨依旧是规矩地抱拳回答：“夫人说的是，是我思虑欠佳，还望夫人同小娘子莫要怪罪。”

        当朝民风开放，若是单独一男一女，还能叫人多想，但三人在此，且天光白日，多数人是不以为然的，只当是朋友倾聊罢了，又不同前朝那般束缚。倘若旁的人说了这话，人们会想她思想不端，但姜夫人菩萨心肠的名声在外，这番话从她口中说出，众人只会觉得她爱女爱子，对子女十分谨慎上心。

        “那便早些会席上罢。”姜夫人同他说道，似是好心建议，却又总觉着带着些驱赶的意思。

        季京墨应好，面上尊敬的神情从未卸下，现下依旧是同姜夫人及二位娘子道先行告退。

        看着季京墨逐渐走远，直到身影消失在眼前，姜夫人立刻换了一副面容，眉眼间温柔的笑意已然黯晦消沉，是韵浣从未见过的戾色，可于烟婷而言，是习以为常了。

        “你二人还不快些到席上去，旁的娘子在赏花玩乐，你们在这偏僻的地方做什么？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言语间带着严肃，最后一句，是直直看着烟婷说的。

        未等她二人回答，姜夫人便自顾自地走了，她提着裙摆，经过无人的地方始终是带着气愤。

        真是不要脸的杀才，一个商贾之字，也配同烟婷说话？还捻着花？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本是欢欢喜喜的寿宴，打碎了青瓷釉，于英国公夫人来说，实在是不吉利的，这时没什么心思走动招待，只坐在席上同官眷们聊天，几乎每个人都聊上了一轮，也就到了下晌了，不少人皆来知会，说要回了，那英国公夫人也没说什么，道路上仔细些。

        往日里不常聚的，好几个月未见了，趁着这寿宴，把堆积在心里的家长里短皆说个遍。

        及至晚间在候府用饭，好不容易等得沈景琛能陪韵浣用一次饭，让小厨房足足做够了十道菜，沈景琛瞧见菜上齐了，拿着筷箸无奈笑道：“这怕是能够我们二人吃五六日的。”不过他是不会让韵浣吃剩菜的。

        这边正院气氛倒是凝重些，姜夫人因着今早那件事儿，早有不满，席间是沈媵问什么答什么，烟婷和沈云琛更是不会说话的。

        一顿饭毕，姜夫人放下筷箸，盥漱后用帕子掖过嘴，同沈媵道：“许久未同烟婷谈心了。”言罢又转向烟婷道：“母亲是想瞧瞧你这些日子做什么呢。”

        沈媵点点头，“那烟儿便同你母亲说说话罢，有什么事，不必藏于心。”

        烟婷道是，跟至姜夫人身后一道回了弄玉，且刚进屋，姜夫人便屏退旁人，让月儿也一并到外头去，不得命令不许进屋。

        侍女一并往屋外去，月儿跟至最后把门带上，那门且刚关上，姜夫人便重重落了两掌到烟婷脸上，发出十分清脆的两声，烟婷踉跄了两步，只觉脸火辣辣的疼，嘴里轻唤了一声“母亲……”。

        发髻上的步摇摇摇欲坠，往日母亲是严厉些，时常训斥她，她只当是为她好，并不曾抱怨什么，她未曾料到母亲会对她动手。

        “你知不知你今日做了什么！若是让旁的人瞧见了，直告到英国公夫人跟前去，别说英国公三郎了，满上京的勋贵郎君，皆已与你无缘！我这些年为你的筹谋，便是白费了！”姜夫人咬牙切齿道。

        见烟婷不言语，姜夫人又骂道：“学些什么不好，学那些下作手段，我瞧着满上京说你多才多艺就是个笑话！”

        论样貌，她可能比不过旁的娘子，可论才艺，上京谁人不知她样样精通，母亲竟说她引以为傲的东西是笑话。

        烟婷心中冷笑，平素一向稳重大方，就连眼泪也不曾落过几滴，可今日她是忍不住了，泪珠在眸中打转，眸子周边变得通红，最后忍无可忍，捂着脸直视姜夫人咬牙道：“笑话！什么都是笑话！我不理解，为何一定要嫁给英国公家三郎！一个表里不一的人，有何可嫁？旁的娘子自由，随心，我呢？我日日学习，从不得你夸赞。”说到这，烟婷冷哼一声，“你培养我？你那是圈禁我！你把我当你的棋子，我高嫁了，面上光彩，在贵妇圈子里更有地位，谁还敢瞧不起你！”

        最后极致是吼出来，这么多年，她的憋屈，在这一说，一泄而出了，真是好生痛快！烟婷胸口起伏极大，却觉得十分轻松。

        姜夫人瞪大双眼，身体气得发抖，她从没想过烟婷会这般顶撞她，听听她说的什么话！最后又在烟婷脸上重重落了一掌，烟婷摔落在地上，先前摇摇欲坠的步摇撞在地上，发出一声响亮。

        姜夫人用手指着烟婷，“我说怎么每次同她出门必要去淑香坊，原来是去会郎君啊！”

        闻言，烟婷立刻转头看着姜夫人，一双眼睛瞪得极大，眼里蕴含的，满是惊诧与不可思议。


　　(https://www.skjwx.cc/a/30312/30312042/11793359.html)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www.skjwx.cc　书客居手机版阅读网址：m2.skjw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