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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寺庙之行2


颜慈原是跟洛香窝在车厢里不愿露面,可不知怎就被颜雪拉下马车,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

        耳旁是众人齐声大喊:“参见殿下”

        她大吃一惊,殿下???

        真是沮丧,出个门还能碰到皇家人。

        她忙紧了紧自己的幂篱,将头埋的很低很低,生怕把脸露出来,让那位“殿下”记住自己。

        凤西灼半敛眉目,地上跪着一群人,可他的目光只定格在一人身上,他径直朝那人走去,亲自将她扶起询问道:“敢问小姐芳名?”

        随同出行的禁卫军左统领慕厉忙小声提醒道:“殿下,此人乃先帝亲封的兰雪乡君。常出入皇宫,曾与您见过几面的。”

        颜雪的手腕被凤西灼捏在掌心里,她不由得挣脱出来。

        许是这番举动让凤西灼意识到自己的唐突之举,他松开手致歉道:“都怪本宫忘性大,竟不知是雪儿妹妹,失礼失礼。”

        颜雪端庄大方的回应道:“小事一桩,殿下不必在意。”

        凤西灼的眼中全然忘记地上还跪着的一群人,悠哉悠哉的与颜雪攀谈起来。

        先是一番嘘寒问暖般的示好,又借着偶遇一事说两人有缘份,每句话每个眼神每个动作,都在说:你好美,我好心动,我们真是太般配了。

        颜慈初次面见皇家人,也是第一次给人磕头跪拜,礼仪生疏不说,直跪得膝盖疼痛,加之城门外的草地上铺满碎石,硌到她膝骨上,痛到她直咬牙。

        就在她忍不住想要说话时,就听颜雪道:“殿下,他们跪在地上多时,不知…”

        经过颜雪这番提醒,凤西灼才意识到其他人还跪在地上,他登时露出懊悔之色,没等颜雪把话说完便开口道:“都免礼罢。”

        听闻此话,颜慈忙松了一口气,站起身。心底还是忍不住埋怨,如此好色之人想来长得也是歪瓜裂枣的,她连看都懒得看。

        饶是这么想的,她还是忍不住用余光往那方向轻扫一眼,隔着白纱看不清那位殿下的脸庞,从他的身形依稀辨别得出,此人品貌非凡。

        好吧,她判断失误了。

        凤西灼扫了一眼在场之人,目光又移到颜雪身上,毫不避讳的直视少女的脸颊问:“不知雪儿妹妹打哪去?”

        颜雪放下薄纱道:“镇国寺,家中长辈身体抱恙,故而让我们姐妹俩代她前去烧香拜佛。”

        凤西灼登时一喜:“恰巧本宫也要去一趟镇国寺,不如一起吧。”

        男子说出的话由不得人拒绝,即使他面带微笑,语气如春风般和煦。

        颜雪福了福身子道:“是。”

        随后颜雪被请到上了凤西灼的马车里。

        自己心爱的女人上了别人的马车,颜慈无法知道周澜是什么样的心情,她只知道自己离家出走的难度系数直线猛增。

        她都怀疑自己能不能走成功。

        带着沮丧的心情,她一路跟着浩荡的队伍来到镇国寺山脚下。

        看到眼前的景象她愣住了。

        抬眸望去,一道天梯高耸入云,云雾缭绕在两侧的山林之间,耳旁依稀有翠鸟啼。天幕折射下几束金灿灿的阳光,普照于山林之上,光影交错,犹如浓墨重彩的山水画卷,让人流连忘返。

        世人皆知,元京百里之外的五华山上,有一处寺庙,名镇国寺,寺庙前是一道亘古云梯。因地势高险,常年云雾缭绕,京中百姓每每望及那隐在云中央的寺庙,形似佛祖,慈悲众生,心底油然生出一股崇敬之意。

        然声名在外,但却因那道亘古云梯,来往寺庙的人其实不多,除每年几大节庆日外,寺中多冷清。

        当颜慈身临其境的来到这里,也深深觉得此间美景真是被那道横插天霄的梯道连累了去,一想到她和洛香要连夜爬下这道天梯,她就开心不起来,更没甚心情去欣赏美景。

        哪像走在前边的颜雪以及偶遇的殿下,两人一路攀谈,相聊甚欢。

        只是苦了跟在他二人身后的周澜。

        颜慈倒自觉得很,紧跟在洛香身边,生怕引起别人注意。

        走到半山坡时她已经累到两眼发晕,目光涣散。

        跟在她身旁的洛香很是贴心的搀扶她,小声问道:“小姐,咱们真的要离家出走吗?”

        她登时背后一凉,慌忙瞥了一眼周围人,见无人注意到洛香说的话后,她这才松一口气,冲着洛香使了使眼色,让她谨言慎行。

        见此,洛香忙换了话题,转而打趣道:“我以为您在说笑呢。”

        说笑?她哼笑着摇摇头,轻轻摆动手腕那一串串镯子,在指了指脖上挂着的金锁。

        她可是把身家都穿身上了,怎么能是说笑呢?

        更何况,她连胸罩、绣花鞋、腰带,能塞银子的地方统统塞满了,势必要成功逃脱周澜的魔爪。

        拼上性命也要离开元京城。

        这么想着,她也不觉得累了,顺着天梯一路冲上镇国寺。

        今日的镇国寺人影稀疏,除了颜慈一行人外,看不到其他烧香拜佛之人。

        然而颜慈不知道的是,镇国寺主持早在前一晚就收到消息,今日会有贵人造访,不能有无关紧要之人乱入此地。

        偌大的佛庙里烟雾缭绕,参天古树布满交错的藤条,仰视过去,红色的祈福信笺随风摆动。

        温绯绯不知同周澜说了什么话,他们刚踏进佛门没几步,两人便肩并着肩有说有笑的朝西南方向走去。

        这景象落在颜雪眼中,她不由得盯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出了神,直到一个声音将她的思绪打乱

        “雪儿妹妹?”

        颜雪回过神发觉是凤西灼在叫她,她桃花般殷红的朱唇轻轻一抿,回应道;“抱歉,适才走神了。”

        凤西灼举止有些轻浮,可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做出那些出格的举动。

        端着君子之风,虽已瞧出些端倪,但默不作声,而是岔开话题道;“本宫听闻镇国寺里的神佛,最为灵验,你若有心事缠身,不如随本宫一道去许愿罢。”

        这倒是让颜雪诧异,身为当朝太子,无数光华加身。

        数不尽的荣华富贵,至高无上的权利地位,普通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眼前之人生来便拥有了。

        这样的人,竟也有得不到的东西,她不禁好奇问道;“殿下也有未了的心愿?”

        凤西灼剑眉舒展开来,然还是透出一股子尊贵,让人忍不住敬而远之,只听他道:“人人都有贪念,也皆有所求,本宫也只是寻常人罢了。”

        颜雪灿然笑道;“殿下说得不错,你我皆是凡人,怎么可能清心寡欲呢。就连天上的神仙都有杂念,难以做到无欲无求,更别说我们了。”

        此言引得凤西灼一阵赞赏;“你果真非寻常女子。”

        听罢,颜雪低头弯眉,露出羞涩的笑容;“殿下谬赞了。”

        两人说着说着便要往佛庙里走,忽而听到身后有人发出极其酥麻的声音:“殿下~”

        此人便是同凤西灼乘马车出行的嫔妃,名叫花蔓儿,出身贫寒之家,因长相可人便被凤西灼看上,纳入东宫,赐美人之位。

        在东宫众多妃嫔里边,这位花美人虽不是位分最高的,可却是最受宠的。这次凤西灼简装出宫,也是受了花美人的耳旁风。

        讽刺的是,凤西灼看上了更为清丽貌美的颜雪,一路上都冷着花美人。

        花美人只能暗暗生闷气,她原想着到了镇国寺再向凤西灼好好撒娇,哪知道直接被慕吏堵在门口,连凤西灼的身都接近不得。

        花美人哪里憋得住气,冲着还未走远的凤西灼撒娇道:“殿下~你看这穆统领,也太失礼数了吧~”

        这声音不禁让颜慈起了鸡皮疙瘩,她强忍不适,继续保持吃瓜心态,势必要围观古言小说中最经典的桥段。

        她拖着洛香找了一处最佳吃瓜地,就等着看一看这出好戏。

        那厢凤西灼并未支声。许是不想让场面难堪,颜雪主动出声,询问凤西灼的意见道:“殿下,不如让花美人同往?”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落在花美人耳朵里,她那细溜溜的弯眉一皱,瞪着颜雪酸气道:“我和殿下说话,岂有你插嘴的道理?”

        颜雪平日里瞧着也是个温婉通礼的古典大美人,可此番被花美人怼上一句后竟面有委屈之色,眼含嗔怒之情,伶牙俐齿道:“娘娘此言差矣,若论起出身,我祖父乃三朝元老,我爹爹享有天策上将谥号,而我哥哥是元京城中年轻有为的侯爷。敢问娘娘是何出身?”

        花美人一口气提上去,刚想怼回去,又听颜雪滔滔不绝道:“再者说,我从出身起便深得先帝厚爱,未满周岁就被先帝赐封为兰雪乡君。我从小便可自由出入皇宫,每年生辰都有御赐的锦缎和珠宝送到我手里,放眼全京城,又有哪家小姐如我这般福厚至极?”

        颜雪语气一顿,继而问道:“现在,娘娘还觉得我不配说话吗?”

        凤西灼冷眸微怒,冲着花美人道:“还不快向乡君赔礼道歉。”

        花美人投来委屈巴巴的眼神:“殿下~”

        凤西灼充耳不闻,显然,比起花美人,他更在乎的是颜雪的感受。

        颜雪见目的达成,也不想故意为难花美人:“请殿下息怒,是臣女僭越了,花美人适才所言并非存心的,还望殿下莫要往心里去。不然的话,岂不是辜负了这的良辰美景。”

        既然有人给了他台阶下,他也没有固执己见。

        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让颜雪这般通情达理的美人为难,他只能松口道:“既如此,本宫便看在乡君的面子上,饶过你一次。还不快退下。”

        花美人哪肯罢休?

        使出吃奶的劲奋力推开慕吏,来到凤西灼跟前,小嘴一撅,委屈巴巴道:“殿下,说好陪妾身出来游玩的,您贵为储君,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花美人跟在凤西灼身边少说也有两年多,她最是清楚凤西灼多脾性。

        这位太子虽好美色,但并非沉迷美色。

        他身边从不乏沉鱼落雁的绝世美人,但这样的女子往往都有些自命清高。

        因而,她的容貌虽不是天下第一美,但她却是留在太子身边最久的妃嫔。

        眼下看来,颜雪美则美矣,但从她的言行举止来看,此人也是个清高的主。在颜雪身上,太子所求的也只是一时之欢罢了。

        比起权位,美人何足挂齿?

        花美人也知道自己出口伤人,她要想抓住机会留在太子身边,多少还是要放下身段的,她收敛了脾气道:“请殿下放心,妾身保证安静的跟在您二位身后,绝不多言。”

        凤西灼望向身旁的美人,似乎在征询她的意见。

        这让颜雪倍感受宠若惊的同时,也多了一份喜悦之情,她在太子心中也是特别的吧?

        颜雪笑得婉转多情:“但凭殿下作主。”

        瞧着两人眉来眼去,花美人已经气的快七窍生烟了,偏偏她还发作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太子与其他女人谈笑风生,简直要气死了!

        凤西灼撤下禁军,只让他们守在门外,其余人皆可进入佛庙。

        好戏到此为止。

        看罢,颜慈忍不住替颜雪鼓掌喝彩。

        她猛然发觉一个定律。

        似乎见过颜雪的男人,都会被她所吸引。

        由此联想可知,颜雪或许是这个世界的女主角。

        只是不知她拿的是什么剧本,又是何人设。

        她不禁推测到,古言玛丽苏,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纯情圣母?

        还是甜宠娇藏类,温软可人的小白花?

        抑或是复仇逆袭类,美强惨的黑莲花?

        “小姐,他们都进去了”洛香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打乱。

        她理了理袖摆:“那位殿下有一句话说得不错,世人皆有贪念,走罢,我们也进去拜一拜神佛。”

        殿堂内坐落着十几根盘龙柱,金身佛像眉目慈蔼,庄严中透出一股恢弘大气。

        香烟呈盘云状燎燎升起,几个袈裟裹身的和尚正敲经念佛,木鱼声连绵不绝的传入耳中,令人的心情一下平和起来。

        镇国寺有一种与众不同的祈福法。

        来此祈福之人,可将心愿写在开过光的金色福纸上,虔诚叩拜后,将其放于朱红香囊内。

        最后在亲自将香囊悬挂于院内的菩提树上,挂的越高越是灵验。

        开过光的福纸一两一张,朱红香囊一两一个。

        她不想花钱买。

        还是沾了颜雪的光,从她那得到两张福纸和两个香囊,分给洛香一半后,开始认真的写下自己的心愿。

        凤西灼落笔生风,短短时间内写下一行字,收于香囊后,忍不住偏过头看了身旁的颜雪一眼。

        心中很是好奇她写了什么。

        颜雪字如其人,小家碧月的婉秀之中又溢出几分洋洒的巾帼气概,着实特别,这不禁让他刮目相看。

        他凝神看着那几个字,情不自禁的轻声呢喃道:“一愿百姓安康,天下太平,二愿遇一知心人,白首不相离。”

        见自己的深埋心底的愿望被人当众念出,颜雪花骨朵般娇嫩的脸上顿时浮现一抹红晕,她匆匆放下笔,将字迹吹干了放进香囊里。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生怕其他人偷看了去:“殿下可别笑我,女子寻求好的姻缘本就是常事。”

        少女天真美好的一面展露出来,凤西灼失笑道:“言之有理。”

        是个女子都想得一好的姻缘,可像颜雪这般深明大义,把天下太平放在首位的女子,着实少见。

        凤西灼想,不管是宫里的妃嫔还是京城中各家小姐,无一不念着一件事,那便是嫁入皇宫,恩宠不衰。至于百姓过得如何,她们压根不关心。

        她们只在乎金银珠宝和华丽的服饰,同样的俗不可耐。

        念及此,他的眼眸不禁瞥向正埋头苦写的颜慈,全身上下装饰满金灿灿的珠宝,简直是人间俗物。

        同样是颜府大夫人养出来的孩子,为何差距如此之大,一个庸俗得不忍直视,另一个却清新若出水芙蓉。

        颜慈压根没想到这身穿扮竟如此的惹人不快。

        对于殿下的侧目鄙视,她也全然没注意到,写完福纸后她便拉着洛香来到院内,将手中的香囊扔给洛香,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此般重任便交予你了。”

        意思是让洛香爬树放香囊,洛香面露难色,但还是咬牙应下:“行,那小姐想放在何处?”

        她抬头仰视着浓密的菩提树,随意挥手道:“都行,你看着放吧。”

        好随意

        就这样洛香拿着两个香囊爬上树干,挑了一处不高也不低的地方挂上去。

        颜慈忽感背后吹来一阵凉风。

        犹记得上次感受这种凉风还是在周府,被素心暗中陷害。

        思及此,她动作灵敏的侧头一看。

        一张冷酷中带着一点稚嫩的面孔出现于眼前,她眉头一皱,脱口而出道:“慕昭?”

        他怎么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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