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番外

梦里，陈茵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不能说特别可爱，但也是白白净净，两只湿漉漉的眼睛总是好奇地看着身边每一个经过的人的脸，时不时还扭头跟抱着她的人说几句话，她想听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于是往前凑了凑，然后小姑娘的奶奶的声音就传来了：“师父，那个人面色萎黄中还泛着青，像是得了很严重的肝病。”

        “哎，没错，又是一个被鸦片害惨了的人。”那人看着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说道。

        转念又笑起来：“香儿把为师最近教你的诊断法都练熟啦？”

        原来抱着自己，披散着长发，胡子长到胸口的男人，是自己的师父？

        不对呀，他不是自己的师父，紧接着她就反应过来，自己身上的装束也不对，像是……清朝小孩子梳的发髻？结合刚才男人的叹息，她意识到，是了，这个清末的自己。

        可是自己怎么会来到这个空间的呢？这个地方到底是哪儿呢？她脑子里充满了问号，刚想走上去问问看是怎么回事儿，结果就听见师父慈爱地说：“好，好啊，香儿那么厉害，今天为师就带你去园子里听曲儿，当作奖励怎么样？”

        两人似是根本没有注意到站得离他们只有半步近的陈茵，径直朝前走去。

        陈茵跟着他们进了院子，坐在他们后面，不一会儿，锣声响，好戏开场。这些都是晚清的艺人？如果是小辫儿看到他们不知道得兴奋成什么样儿呢！

        正憨笑着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中，耳边就传来了清润嘹亮的声音：“感谢大伙儿今天来捧场，三年前我收了一名徒儿，名唤石三，今儿也想借大家的火眼晶晶给个话儿，您要是听着好，就随意鼓个掌，您要是听着不好，就是打他下去我也不心疼。”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是对石三的考验，也是调足了观众的味口。陈茵也不禁有点儿期待这孩子到底有多大能耐。

        可是当看到出来的人，她惊讶地站起来，那不是，小时候的张云雷？即便化着妆，她也认得，当她就要喊出来的时候，突然感受到周围鸦雀无声，心顿时提到嗓子眼儿。

        她不懂戏曲，可是这样的调门儿，想来也不会差,根据当今社会的经验，观众这样的反应，只可能是两个极端了。

        “好”，戏幕落了一会儿，现场仍旧安静之际，一声清亮的奶音传来，这下子，就好像合唱团的主唱开了腔，和声就要跟上一样，整个园子沸腾了，鼓掌声，欢呼声震天响。

        陈茵知道，石三，一战成名了！

        就在这时，那个小女娃儿跳下师父的腿，噔噔噔跑上舞台，伸出一只捏着药丸的手，费力地想够到他的嘴。

        石三看着这样一个奶娃娃，心里柔软极了，他弯腰抱起她，她急急忙忙说：“快吃了，不然等下师父舍不得了。”不由分说就塞到了石三的嘴里。

        底下的人看到这一幕，也都善意地开始起哄。只有霍香的师父气急败坏地骂道：“胳膊肘朝外拐啊闺女，那是为师千辛万苦练出来的金嗓子喉宝啊！”

        听到这里，陈茵开心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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