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久违的吻
“我什么也不想做，只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楚泠顿了一下，又缓声道，“于公，我们虽然达成联盟，但分属于两个阵营，不该过多接触。于私，恩怨太多，无法化解，也不该再互相折磨。”
这是楚泠的真心话。
既然她现在属于北狄，便应该承担起对北狄的责任，不该再与南诏的人和事有过多牵扯。
百里俟的俊眉微皱，迟疑了一下，便不由得再度问道，“你，当真要与我划清界限？”
“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你喜欢的人是我。”他的墨眸紧紧地盯着她，一字一顿道。
楚泠面色未变，只是朝他嘲讽一笑，“你也知道，那是过去了。”
“不，你若是介意，我可以以温子熠的身份来面对你。”
“别和我提温子熠！”楚泠骤然发怒，拿起佩剑抵住了他的脖颈，冷冷道，“在我心中，他早就在那一日死去了。”
百里俟静静地看着她，忽而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浅笑，“原来，你的心中还有我。”
“胡说什么！”楚泠将手中的剑又压紧了几分，锋利的剑刃似乎下一刻便能割破他那纤细的脖子。
百里俟不怒反笑，抬手握住了楚泠的手腕，将她手中的剑缓缓移开。
楚泠本以为自己这几年应该长进了不少，没想到面对他，竟然还是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她气恼地瞪着他，樱唇紧紧地抿将着，心中满是不甘。
她越是生气，他似乎越是开心，嘴角的笑容愈发浓郁。
更重要的是，他竟然趁机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微凉的触感，带着熟悉的气息，让楚泠有一瞬间愣神，仿佛又回到了他们在东虞的日子。
彼时，他是一个小侍卫，整天围着她转，对她的命令说一不二。
但是，现在的楚泠很清楚，那不过只是对方的伪装而已。
如今他故作深情满满的模样，又想从自己的身上图谋什么呢？
触碰到久违的唇瓣，百里俟激动得整个人都要微微发颤。
他在黑暗中挣扎了许久，终于等到了那唯一的光。
自他苏醒之后，便一直在寻找她。
但是，三年下来，却是杳无音讯。
若不是听闻北狄有一位楚小将军和楚泠的名字格外相似，他也不会想到，她竟然会以男儿身从军。
他仔细研究这位楚小将军的战法，发现他聪明果决，而且从不因循守旧，总是让人出乎意料。
他派人搜集了这位楚小将军的全部信息，一点点地对照印证。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论断，但他却不敢贸然与她相见。
他知道，她必定还在怨恨自己，若是见到，必是要逃的。
故此，他才会冒着风险，甚至不惜与欧阳煊反目，也要与北狄联盟讨伐西戎。
如此一来，她便没有避开的理由了。
与她相见的这一天，他等了太久，太久。
就在百里俟沉浸在重逢的欣喜之中时，唇上却忽然传来了一阵痛意，使得他不由得睁开了眼眸。
她看向自己的眼神似乎满是厌恶，小脸也因为生气而微微涨红。
他知道，她不喜欢这样。
可是怎么办呢？
好不容易寻回的珍宝，他至死也不会放手。
楚泠原本以为让百里俟吃痛，便可以让对方放弃对自己的禁锢。
不曾想，他却将自己的手腕抓得更紧了些，同时用舌尖在她的唇上缓缓摩挲。
楚泠气得小脸绯红，心中暗骂无耻，不由得张口，想要再狠狠地咬他一口，好让他吃些苦头。
让人始料未及的是，他竟然预谋许久，伺机而入，一下子便侵入了她的领地。
楚泠顿觉不妙，赶忙向后退去，想要挣脱他。
奈何，此时的他像个粘人精似的，将她紧紧缠住，死活不肯松开。
楚泠气恼至极，却又反抗无果，只能“唔唔”的抗议。
对方仿若未察，一步又一步地入侵，攻城略地，似乎要将她整个人都据为己有。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她还是赢不了他。
楚泠心中气闷至极，回忆起曾经种种，顿时感觉自己毫无长进，心中不甘而又愤懑。
不知不觉间，一滴清泪从眼眶滑落，顺着脸颊缓缓而下。
百里俟的动作忽地一顿，幽深的墨眸一下子便恢复了清明，见到那张白净的小脸上已然染上了泪痕。
那滴清泪，带着灼烧的热意，瞬间便烫伤了他的心。
他忽地一怔，握着她的手微微一松，慢慢与她拉开了距离。
“泠儿，我……”
他有些局促，有些慌张，双手不敢碰她，似乎不知所措。
只听得“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打破了那残存的暧昧。
“我早就已经不是那个你可以随意控制的小女孩了。”楚泠擦了擦唇，冷冷地瞪着眼前的男人。
百里俟似乎对脸上的痛意丝毫未察，只是怔怔地看着她，再度唤了一句，“泠儿……”
他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就如楚泠记忆中的那般，但此刻却让她非常痛苦。
“够了！楚泠已死，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楚家的独子，是北狄的楚小将军！”楚泠有些不耐道。
百里俟闻言，墨色的瞳孔中竟滑过了一丝痛意，薄唇抿了抿，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沉默良久，最后还是慢慢道了一句，“对不起。”
充满苦涩的话语，像是生锈的刀剑一点点地磋磨着楚泠的心。
虽然伤害性不大，却留下了一阵阵痛意，慢慢渗透，让她更加痛苦难耐。
为了隐藏自己的情绪，楚泠只得绷着脸，背过身去，冷漠道，“摄政王若是还不离开，那便莫要怪本将军派人请您离去了。”
百里俟并未说话，只是盯着楚泠的背影看了一会儿，随后便缓缓离开了。
楚泠不知道他是以什么表情离开的，但是，她知道，他那受伤的眼神刺痛了她。
她不想再看，也不想再理，但是心头却总是忍不住去想，明明当年是他为了权势欺骗了自己的感情，为何如今又要装作这般深情款款的模样？
他对自己的感情，到底几分真，几分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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