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自从跟林见鹿分享了自己内心的小秘密，叶皖心情肉眼可见的变好了，连隔壁实验班的人路过门口挑衅也不放在眼里。
段遇双手揣着兜从厕所回来，靠在门口围观了一场闹剧，听了半天终于没忍住发出嘲讽：“好狗不挡道。”
那目前成绩全校第一的大学霸恼羞成怒，甩着手走了。
段遇摇摇头，看向靠墙的叶皖，调侃道：“被万年老二跳脸嘲讽的感觉如何？”
叶皖无语了。
这事说来也怪他自己。
他当时是以中考状元的成绩考进瑞海的，本来安排在实验班里上课，结果开学第一天开班会的时候，班主任做完自我介绍就开始立下马威。
先把笑容挂在脸上的学生批评了一通，又开始一一列举影响高中生学习的几大危害，从电影电视剧到小说游戏，能够算得上课外活动的娱乐节目一个不落。
末了还着重点名了幻梦科技——也就是叶礼他们公司的大爆手游，说什么害人不浅，从游戏本体到幕后制作团队、再到公司全都骂了一遍。
最后不知是谁附和了一句：“听说他们公司老总还是个孤儿。”
叶皖听完就发火了，书包一拎起身走人，出了教室门直接给叶礼打电话。
他咽不下这口气，他哥那暴脾气还不如他呢，当时就联系认识的学校董事理论了一通，还把叶皖转到了另一个重点班，叶皖跟实验班的梁子就那么结下了。
后来两年每次考试叶皖都是全校第一，气得那实验班班主任吹胡子瞪眼。
上学期期末考试前叶皖因为某些不可言说的原因冲凉水澡着了凉，带着重感冒去参加的考试，考语文的时候开场没多久就睡着了，直接导致成绩滑铁卢，一下子掉出前一百，将第一的宝座拱手让给了实验班。
据某些爱好八卦的同学分享小道消息，说实验班那群跟班主任关系好的大学霸们整个暑假都在班级群里疯狂上嘴脸。
林见鹿目送着讨人厌的背影离开，翻了个白眼，不屑道：“两年了也就捡漏这么一次，不知道哪里来的优越感。”说完又转头看向叶皖，“哥们儿，这周末就是开学摸底考，狠狠打他的脸！”
叶皖趴在桌子上笑了会儿，说道：“尽量。”
为了不辜负林见鹿的期待，叶皖终于把重点心思放在了学习上。
毕竟严格来说他已经离开高中课堂两年了，虽然智商没什么变化，但真应付起考试来也许还不如那个捡漏学霸，万一考完真拿不回第一，他自己都觉得膈应。
至于周别意那边，叶皖也有意想控制一下两人的联系，不是都说距离产生美吗？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只有他暂时从周别意眼前消失，才能给周别意想念他的机会。
周日下午。
最后一门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叶皖长舒一口气。
突击式的复习比他预想中要累的多，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看书，一直保持高度集中到晚上十一点，他这几天基本都是一沾枕头就睡着，幸好从这几场考试答题的状态来看，结果不错。
他收好东西回到宿舍，躺下就不愿意动弹了。
从枕头下摸出快没电的手机，叶皖打了个哈欠，从上往下开始看消息。
这几天高强度复习的事情他告诉过周别意和叶礼，没什么事基本不会打扰他学习，跟周别意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一句晚安上面。
倒是叶礼发来了好多条。
-[照片][照片]
-[侦探聊天记录]
-[调查结果docx]
-……还真让你猜中了
-[流汗][流汗]
-[微笑]幸亏还在接触，没来得及敲定合同，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真是哥哥的小福星-3-
-[向你转账50000元]
叶皖没打开那个文件，怕看了又回忆起那些令人反胃的东西。
他收了红包，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幻乐园》目前刚立项没多久，画风未定，叶皖试着回忆了一些在几年后的高人气画师id，随口编了个理由发给了叶礼，至于会不会被采纳，他相信叶礼的判断。
日子就这么在每天都很充实的学习计划中渡过，期间经历了两次小考一次大考，终于迎来了高三的第一个小假期。
十月中旬，月考结束后全校有三天中秋假，考完当天下午整个学校就几乎空了，只剩下一些还没来得及收拾行李的学生留在宿舍楼没离开，叶皖他们几个就都是这种离校不积极的人。
“我不愿意走是因为回去肯定要挨批评，你们几位又是什么情况？”林见鹿问。
方醒和段遇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低头看手机的姿势一模一样，嘴角还挂着笑意，对林见鹿的疑问充耳不闻。
“好吧，我就知道恋爱中的酸臭味会使人盲目耳聋。”林见鹿生无可恋地躺平，“都谈恋爱去吧，高三嘛，春心萌动，正常。都去谈恋爱吧，就留我一个人孤单寂寞。”
叶皖打趣他，“借你吉言，我也希望能早日恋爱。”
林见鹿很不高兴，一个轱辘坐起来，居高临下怒视叶皖，“他们早恋只要不被老师抓到就问题，你呢？老师是问题吗？还笑！”
叶皖：“……请停止对我的人身攻击，谢谢。”
林见鹿：“哼！”
他俩斗了会儿嘴，陷入爱情小世界里的人终于出来了，方醒率先放下手机开始收拾东西，笑得嘴角都合不拢。
“你们这些单身狗不懂。”方醒说：“小学妹约我放假一起去图书馆写作业，明早就去，美滋滋。”
段遇睨他一眼，“放假还约什么图书馆，我的建议是不如云看电影，最近不是新出了个民俗恐怖片吗？看完感情直接升温。”
“？”方醒冲他比出国际友好手势，嫌弃的不得了，“滚滚滚，我小学妹今年才高二十六岁。牵个手我都怕把她吓着，看什么电影？引导她好好学习才是第一目标，不然怎么一起上大学？”
已经满十八周岁小半年的bking段遇摇了摇头，语气很是可惜：“哦。那你确实不懂我们成年人之间是怎么谈感情的。”
闻言方醒掏掏耳朵，贱兮兮凑过来：“我记得你网恋对象也是个男的吧？还是个比你大一届的男的，不怕被他占便宜？”
“那也是我占他便宜。”
“啧啧。”方醒揶揄。
“没办法，谁让他长在我性取向上呢。”段遇笑了一下，“我好歹也是十八岁男高，有冲动才是正常反应好吧？”
方醒一言难尽地看着他，纯爱战士确实不太能接受这等虎狼之言。
眼看着话题越走越不对劲，林见鹿及时制止，“诶诶诶还有未成年呢请你俩注意点影响ok？再聊下去要被打马赛克了！”
段遇比了个认输的手势，也开始收拾行李。
他们四个都是a市本地人，回家花不了多长时间，行李自然也不用多拿，带上作业和换洗的衣服直接拎包出门。
叶皖坐着没动，从刚才听见段遇讲述他和他的网恋男友恋爱日常时就陷入了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手边一本金融杂志看了许多遍，就为那几页周别意的访谈。
半晌，等三个室友走离开了，叶皖收回落在杂志上的视线，拿起换洗衣物走进了淋浴间。
晚上八点，幻梦科技。
小会议室里，两个项目组的组长在跟周别意做关于ip联动最后的确认报告，林秘书端着泡好的咖啡进来，提醒道：“周总，您的手机响了。”
周别意示意组长继续汇报，从林秘书手里拿过自己的手机打开。
是叶皖发来的视频通话，屏幕中央的照片晃来晃去。
自从叶皖搬去学校住宿，他们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面了。
这期间他不是没提过让叶皖回家，可不管他是电话里联系还是开车去学校门口接，都被叶皖找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有时想直接去宿舍楼下堵人，可又怕让叶皖更加不满，只能耐心等待对方主动联系他。
他拐弯抹角地问过叶礼，却得知叶皖几乎每晚都跟他打视频汇报住宿生活，只能默默咽下心中酸涩。
“老板？”
“嗯。”周别意手一紧，急匆匆站起身来往会议室外走，厚重的木质座椅在地砖上划出刺耳的一道声音。
一脸淡定的林秘书安抚两位迷茫组长，“先歇会儿，老板有点私事处理一下。”
两组长面面相觑，片刻后，a组长小声吐槽：“我入职一年多，还是头一回见boss这么紧张。”
b组长点头，谁说不是呢。
周别意加快脚步回到自己办公室里，关上门的同时接通视频请求。
屏幕亮起。
视角古怪的镜头里热气氤氲，白皙肌肤晃动。
少年纤细的腰肢映入眼帘，很快又被棉质衣物遮挡住。
布料摩擦声在他耳边无限放大，掩盖住他响如擂鼓的心跳。
电话里忽然传出一声惊呼，周别意下意识抬头看去。
随着视角变化，刚洗完澡的叶皖出现在屏幕里，脸颊通红，额发湿润。
磕磕绊绊地他说：“抱、抱歉，我刚刚拿衣服的时候，不小心点错了……”
周别意正欲开口的关心卡在喉咙里，连呼吸都忘了。
叮一声，通话挂断。
他握着手机，闭上眼，汹涌而来的欲念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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