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伤心的母亲
新郎背着新娘，在众人簇拥下步下旋梯。
阎霆君瞧向唐雅，意味深长地追问，“不是说，张妈做的饭，难吃吗？”
唐雅见露馅了，遂做了一个鬼脸，“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我吃腻了张妈做的饭，当然觉得难吃。我姐刚来唐家，她觉得张妈厨艺好，正常啊！”
阎霆君用手点一下唐雅鼻子，宠溺地笑了笑。
他知道这丫头不喜欢他出现在唐家，也就不再追问。
两人随着新娘新郎下楼，在大厅里驻足。
他们跟众人站在一起，听司仪煽情地主持词。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父母受尽生育苦。新郎新娘谢父母，磕头。”
“辛辛苦苦二十年，襁褓里的小丫头终于长成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新郎新娘谢父母，再磕头。”
“今朝离家去，嫁做他人妇。从今以后，不能长伴父母身侧。新娘新郎辞父母，三鞠躬。”
新郎新娘在司仪的摆布中，机械地磕头行礼。
坐在主位上的何亚茹，接受新人大礼参拜之时，禁不住泪水盈眶。
唐雅瞧见何亚茹红了眼圈，鼻子也跟着一酸。
她用手揉揉鼻子，掩饰似的笑了笑，“我怀疑，李清韵真是何女士亲生的！本来只是走个过场的事儿，何女士竟然哭得眼泪哗哗的。”想起自己上辈子婚嫁时的情形，有些吃味儿，“我出嫁时，她都没有这么难过。”
阎霆君宠溺地倪了她一眼，低声询问，“吃味儿了？”
唐雅摇摇头，莞尔一笑，“其实，多一个姐姐，我也挺高兴的。但看到唐董何女士对清韵比我还好，心里多少有点儿小别扭。”沉思一下，又道，“那种感觉微妙，感觉清韵是唐家真正的女儿，我好像是捡来的一样。”
阎霆君收紧手臂，让唐雅紧贴着他。
他伏在她耳边，象安抚小孩子一样，哄她，“行了，别吃味儿了。以后，我对你好点儿，就什么都有了。”
唐雅倪了他一眼，娇嗔似的切了一声。
心里温暖地同时，也有些失落。
阎霆君对她好，她不是不知道。
可她也清楚地知道，他宠她疼她，是基于两人的姘居关系。
有一天，契约会到期。
这个宠她的家伙，也会义无反顾地走人。
到那个时候，她唐雅又变成了孤家寡人。
他对她的承诺，她只能当耳旁风听听。
要是当真了，受伤的只会是她。
繁琐的仪式，终于完毕了。
米向阳背着李清韵，在迎亲队伍簇拥下，出了唐家主建筑。送亲的人，也都拿着陪送的喜庆用品，尾随着她们离去。
坐在主位上的何亚茹，似乎还没从女儿出嫁的悲伤情绪中走出来。双眼红彤彤的，眸子里水光点点，轻轻啜泣起来。
唐雅挣开阎霆君，走到何亚茹身边。
她搂着何亚茹，安慰，“妈，你是不是入戏也太深了？清韵姐没地儿接亲，才来咱们唐家走个过场。你倒好，哭得稀里哗啦，比我出嫁时还难受。”
何亚茹窝在唐雅的怀里，轻声地啜泣。
一直沉默不语的唐争辉，站起身。
他长长地喟叹了一声，“雅雅，你不懂！你妈不是入戏太深，她是真把清韵当成了自己女儿，才会这么失态。”瞧了瞧渐行渐远的迎亲队伍，又看向唐雅和阎霆君，“迎亲队伍，都出门了。你这个当妹妹的，也该跟着走了。”见唐雅不放心，挥挥手，“放心吧，你妈这儿，有我呢。等她缓一缓情绪，我们直接去酒店，就不去男方家了。”
唐雅拍了拍何亚茹的脊背，携着阎霆君去追送亲队伍。
何亚茹扑进唐争辉的怀里，忍不住放声大哭。
唐争辉似乎也受了传染，竟然老泪纵横，“亚茹，别哭了，再哭，馨馨也回不来啊。你既然把传家宝都给了清韵，那就当清韵是女儿吧！”
何亚茹闻言，越发哭得悲痛。
她浑身打颤，像是能背过气去似的。
“争辉，你说我们女儿在哪儿啊？这么多年，我一直积德行善，就是想为馨馨这孩子积点儿福。你说，她会不会被好心人收养？你说，她会不会已经遇到了心爱的人，成家立业了呢？”
唐争辉摸了一把泪，搂紧了何亚茹。
他好像哄孩子似的，一直轻轻拍打她的脊背，用肢体安抚失控的何亚茹。
“会的，一定会的！馨馨在哪里，我虽然不知道，但我知道，老天爷一定会善待这个孩子。她会遇到好人，也会平平安安地长大。估摸着，这会儿，已经结婚生子了。”
“但愿如此。”
何亚茹哭得越来越伤心，情绪越来越失控。
她窝在唐争辉的怀里啜泣不已，肩膀不停地耸动着。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都闭口不谈馨馨的事儿。
她不说，不代表她已经忘了这孩子。
馨馨被人贩子拐卖，这件事儿，一度把她逼得抑郁发疯。
吃了那么多调理神经的药，她精神才正常了一点儿。
要不是雅雅出生，她兴许一辈子都走不出那个阴影。为了对雅雅负责，她才把这段痛苦的记忆打包藏在心里，一藏就是二十多年。
每次想起这个可怜的女儿，心就一阵阵地疼。
那种锥心刺骨的痛，能把她整个人都吞噬了。
今天这种场景，又刺激到了她。
她能强撑到新人离去，才嚎啕大哭，已经是不容易了。
唐争辉揽着何亚茹，带她走向卧室，“什么都别想了，好好睡一觉。等睡醒了，一切就都过去了。十一点，我叫你，咱们去酒店。”
何亚茹跟他说这件事的时候，他就有些担忧。
他不是不想卖米向阳面子，也不是不想与帝凰金融合作。他是害怕，何亚茹把李清韵当成了亲女儿，也害怕嫁女这一幕，象唐雅出嫁时一样，再度勾起何亚茹的心病。
果不其然，何亚茹还是经不起这个刺激。
看看她哭得梨花带雨的伤心样儿，他唐争辉这个做父亲的，也沉浸在馨馨丢失的阴影中，伤心不止，想要情绪失控了。
“头疼，特别疼，争辉，给我拿一瓶正天丸。”
“行，你先躺着，我这就给你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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