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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又见血光


第六十七章,又见血光

        断片:宇文卫国没想到憨憨的老二大学才上一年多竟然领回来一个大肚子的女孩。女孩坐在屋里捂着脸一语不发。老婆在旁边反倒是笑脸相迎,又递水又拿水果。

        “老子花钱是让你上学的,不是让你搞女人的!”气得他火冒三丈,抬腿把儿子从屋里踹到了门外。宇文宝生被踹倒在地,眼见父亲去拿立在墙角的竹竿他也不跑。这一顿打,让他在家里躺了两天。后背腿上的淤血两个月才消下去。母亲伺候未来的儿媳妇又伺候他。当娘的曾偷偷的问他怎么这么不小心,你们还是学生呢,学业怎么办。宇文宝生没有多讲,还是闷声不吭。

        “你再说一遍?”宇文卫国气得浑身乱颤,用手中的长盒子当拐杖拄着地。

        “说几遍都不会改变。明明不想去还违心地相亲。最后再把人家女生拒绝,伤了人的心,这就是耍流氓。”

        “耍流氓?我今天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老流氓打儿子!你没尝过你哥挨的打,你是不消停啊!”

        “你打吧,”宇文宝生也不再讲话,赌气地转过身。

        宇文卫国推开女儿,抬腿又是两脚。见没反应,举起手上的盒子朝着儿子大腿和小腿肚子抽了起来。老头打人是有经验的,知道这两地方的肉最嫩,最不抗揍。

        果然抽了十几下之后,宇文宝生龇着呀,身子控制不住地抖起来。

        老头也不知是不是想锻炼身体,上抽下抽还带反抽就是不停手。屋子里“啪啪啪,啪啪啪”跟过年放鞭炮似的。

        “哎呀,我哥的裤子都抽烂了,腿流血了。”宇文宝娟惊叫,急忙从父亲手中把打人的“凶器抢了过来。”

        老头也累了,弯着腰坐到沙发上。

        “给我倒碗水,等我歇够了接着打,打死这个不孝子。”

        宇文宝娟给父亲倒了一杯热水放到茶几上。

        老头边用嘴吹边讲话:“转过来。”

        宇文宝生慢慢转过身。扭转身体的时候肌肉牵动着,大腿和小腿肚子像被蜜蜂蛰了一样疼。

        “哥,我给你找一条国强的裤子,你先换上吧。”

        他扭着脖子瞧身后,小腿肚子的地方裤子确实被抽破了,还有血丝殷出来。但看着不明显。

        摇了摇头。

        “不用了,看不见。我回去换就行。”

        老头情绪平复了不少,他喝了两口热水,润润嗓子。看着不争气的二儿子,又痛又怜。

        老头曾经夸下海口,有他在三个孩子谁的家都散不了。但说嘴就打嘴,最本分的二儿子前脚说完后脚就离婚了。他心里愧疚呀。这些天老做梦,梦里死去的老伴总是埋怨他没当好家没当好爹。老二的家散了,儿子成了光棍,孙子孙女成了没妈的孩子。老伴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说在她地下不安心啊!当然这些事他没办法给孩子讲,只能是拼着自己的老骨头赶紧给二儿子再续一门婚事。

        老头咳嗽了两声,把声音也放平和。

        “你妹讲的你没听见么,没有逼你相一个就得成。一个不成我们就相十个,总有一个看对眼能成的。但是这事不能缓更不能停,你听我跟你巧姑姐的安排,接着给我相亲。还不行的话我就去找你姑姑,她们村的姑娘周边村的姑娘都行。只要能老实安分过日子,丑就丑点,丑媳妇放家里省心。”

        “爸,你别说了。凑够买房的首付之前我不会相亲,这段时间可能要两三年。您年纪不算太大,能等到我再结婚那天。”

        “我干你老子的!”不等不孝子把话讲完,老头一巴掌打翻水碗,抓起放在沙发上的那支装钓竿的盒子,朝着人就砸了过去。

        就见那盒子直直飞过客厅,正砸在二儿子的额头上。宇文宝生就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摔倒。他扶着墙站稳,额头上湿湿热热的。用手一摸,沾了一手的鲜血。

        “哥,你流血了!”宇文宝娟吓得苍白的脸更白了。她跌跌撞撞跑去厨房,找到一条干毛巾拧湿了又跑出来。

        宇文宝生就觉得热乎乎的血开始往脸颊和下巴上流。怕沾到衣服了,赶紧接过毛巾在脸上擦了一把,捂住冒血的地方。此刻他也看不到伤口情况,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但宇文卫国对这情形没有触动,好似铁石心肠一般。

        “小子,我再问你,去不去相亲?”

        “爸,我不去。”

        “我今天非打死你个不孝子不可。”老头扭身四顾,找可以继续砸的东西。

        宇文宝娟吓得赶紧把他哥推出了门外。关上门后拉着他哥急匆匆下楼,直到小区门口才停下。

        “前面有个药房,我带你去包扎。”宇文宝娟拉着她哥出了小区在附近找到一家小药房。药店里的大夫见一个满头鲜血的人闯进来吓了一跳。

        “家里人不小心砸伤的,大夫快给看看严重不严重。”宇文宝娟解释。

        这大夫戴上手套,拿着镊子和消毒棉签走出柜台。让宇文宝生坐在椅子上,好好检查了一番。

        “伤口有点深,不过还好没伤到骨头。小伙子你头晕不头晕?建议你们去大医院拍个片子,看看有没有脑震荡的迹象。”

        宇文宝生摇头。

        “大夫,我不头晕。不用去医院,您给我弄一下就行了。”

        “好吧,有什么不舒服立刻说。”大夫先用消毒棉和酒精清理了一下伤口。

        “忍着,有点痛啊。”

        这点小痛跟刚才挨打受的痛比起来差远了,宇文宝生眨了眨眼就忍了过去,

        伤口正好在额头的发际线处,额际的头发盖下来很不好抹药。经过他的同意,大夫用剪刀把伤口四周的头发剪了剪。抹了药压上纱布,又用医用胶带把纱布固定住。处理好伤口之后又给他打了破伤风针。

        除了创伤药,消毒纱布和胶带,医生又给他开了一些消炎药。杂七杂八弄了满满一大袋子,一共要三百八十块钱。他再三确认需要这么多药么?他不是怕吃药而是心疼钱了。

        “咋不用,你这伤在面门上,弄不好要破相的。我给你开的药都疗效快的。还有啊,伤口愈合之前不能碰水,也不能吃辛辣的食物。”

        “我给吧,我带着呢,”宇文宝娟看出二哥心疼钱了,急忙掏自己的口袋。

        “不用,我来。”当哥哥的那好意思让妹妹出钱,宇文宝生掏出钱包付了医药费。

        医生交代了这些药的吃法和用量后俩人离开了药房,又走回小区门口。

        “哥,刚我才注意到你嘴角那怎么有个伤口,看着还是新的。”

        原来宇文宝生来相亲之前把创可贴撕掉了。那口子没完全痊愈,离近了看嘴角有个小坑。

        “哦,那是我不小心碰到了。”

        “碰哪了,能把嘴碰成这个样子。”

        “你别管了,不严重。”

        宇文宝娟点点头,宽慰道:“哥,你也别生爸的气。他也是操心你的事,急火攻心犯了糊涂。这些天他除了钓鱼就是四处寻摸打听有没有跟你你年纪相仿的单身姑娘。你知道爸以前也是挺大男人的从来不操心这些事。”

        “我不生气。你回去劝劝咱爸,以后别操这份心了。我的事我有主张。”

        “嗯,我相信你。”宇文宝娟讲完忽然又笑了。

        “怎么了?”她哥摸摸自己的脸,又摸了摸额头上的纱布包。

        “那个大夫手艺不好,把你伤口那的头发剪得有点。还长短不齐,跟被人咬了一口似的。再配着你脑袋上的这个纱布包,看着有点好笑。不过这样倒好了,这形象也不适合去相亲。”

        “是吧,那是好事。”宇文宝生自己也笑了。

        “哥,你最近怎么总招血光之灾呀!要不要我去庙里拜拜佛替你上柱香,求个平安。”

        “不用。现在饭馆经营平稳,我很知足。受点小伤无所谓。”说到这宇文宝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塞到妹妹手中。

        “我不要。我照顾咱爸是天经地义的,怎么能老要你的钱。”妹妹把信封又推回去。

        “你照顾是天经地义的,我给钱也是天经地义的。快拿着。”

        “不行。你说了你要凑够房子的首付后才肯去相亲。养俩孩子又接济我,什么时候能把钱攒够。”

        “我是开店做生意的,挣的比国强的工资只多不少。你只要把咱爸照顾好,让我没后顾之忧就行了。”说完宇文宝生把信封又塞回妹妹手中。然后转身一手提着药一手捂着脑袋往前边的公交站走去。

        坐公交回到家已经快中午了,肚子又饿又没胃口,也是个奇妙的感觉。

        今天上午真是够精彩的,相亲不成又被父亲打了一顿。而上一次挨打还是大学二年级时,暑假他领着大肚子的前妻回家。被父亲从屋子里打到院子里,从院子里又打到胡同口。打断了两根竹竿,围观的街坊里三层外三层。

        宇文宝生把药放到自己房间,看着肉痛。几百块钱就这样稀里糊涂花掉了。

        天台上衣服和床单被罩都晾了起来。洗衣盆旁边的小凳子上放着那双绿色的塑胶手套。拿起手套瞧了瞧,也没真想以后洗衣服戴着用。他找到一个塑料袋把手套包起来,然后放到了小厨房橱柜的顶上。

        不饿也得吃饭,不然哪有力气干活。下楼给自己煮了二两白面,切了一小碗萝卜丝。萝卜丝过了热水用醋和盐巴拌了一下。就着萝卜丝他吃光了一碗面。

        面刚吃完就听到“啪啪啪”很大力的砸门声。只见巧姑姐站在门外一脸不高兴地瞪着他。配着那蓬蓬的卷发,好像是狮子要一口吃了他。

        他赶紧擦擦嘴去开门。

        “姐,进来说。”

        “不了,我不敢进。身份不行,庙大惹不起。”

        “姐,你开玩笑吧。这饭馆比你的超市大不了多少。”

        “少跟我废话,我说你”巧姑姐站在门口,抱着胳膊正准备开骂,忽然愣住。

        “你脑袋上怎么回事?”

        “这个呀?”他摸了摸额头上的纱包。“我爸不小心打的。”

        “你爸打的?”巧姑姐一脸惊异,哪有老子打儿子下手这么狠的。但再想想老宇文家打孩子的优良传统,她也信了。

        “挨打你也活该,全是自找的!”

        “是,我该打。我也没觉得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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