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精神海崩溃
彦思归顿觉脸上烧得慌。
“来接任务呀？进来吧。”苏柯让开门，转身朝厨房走。
彦思归站在门前脸色阴晴不定，想到自己欠苏柯的钱还有6天就要还，只得走进去。
“张姨，有个异乡人来找你。”苏柯挽着袖子走进厨房，径直挤开正在和面的绣娘张兰，笑着对她说：“您去忙您的，我帮您和面。”
“你这丫头，好歹穿个围裙。”四十好几的张兰乐呵呵的说着，将自己身上围裙解下系在苏柯身上，“我出去看看，你要累了就歇着，等我回来。”
“不累。”苏柯摇头笑颜如花道。
“好孩子。”张兰慈爱的对苏柯说完，转身就上演川剧变脸，冷着一张脸看着厨房门外的彦思归。
她走出去，冷冷的说着台词：“异乡人，你有什么事？”
彦思归见张兰对他这种态度，以为是苏柯刚才说他坏话，心里一阵恼怒。
原本还想讨好张兰的心思也淡了，“你好，请问你这里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按照系统250的指引，想要张兰手上的隐藏任务，必须是0级0经验的时候来接第一个收集柴火的任务，100倍完成后才会触发。
“有，柴火1捆，去吧。”张兰一甩手将彦思归的任务发给他，转身就行。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彦思归谢谢两个字说完，她人也已经回到厨房。
彦思归转身翻个白眼，憋着气出门去后山树林采集柴火。
柴火的采集不难，树林里的每棵树下都有1到2根，只需10根就是1捆。
但刷新时间却很长，要1个小时。
彦思归用半个小时将树林中的柴火全部采集一遍，才得到10捆。
剩下半个小时为保证0级0经验触发隐藏任务，他什么也不能做。
站在原地思考片刻后，他发消息给猴子，“猴子，你那里有柴火吗？”
在张兰家吃面条的猴子偷偷看眼苏柯和疏狂，回复道：“之前做任务收得多，剩下20多捆，你要多少？”
“全要了，你上次多少钱收的？或者你知道除后山树林，还有哪儿有柴火吗？”
“后山没多少，村头出去的山里柴火多，不过山里野怪最少5级。你做什么任务？要多少？”
柴火算游戏中的基础生活物资，玩家点篝火烹饪一次需要2个柴火，特别好收集。
“没什么，接到个小任务。你上次多少钱收的柴火？”
猴子看他不想说，也没再追问，只是感慨好几年的兄弟估计要渐行渐远了。“1捆20铜，贵倒是不贵。”
“谢啦，回头你把柴火寄给我，我再去收点。”
“你要是着急，直接去收就行。这游戏邮寄要等1个小时，我现在跟酥酥和疏狂在一起，也不太方便去找你。”
“好，你先忙，回头有事再聊。”此刻彦思归和猴子的想法一样，好几年的兄弟，怕是要变陌生人了。
《进化》游戏内的货币体系是100信用点=1金=100银=10000铜，彦思归知道前期不能省钱，直接充1万信用点进游戏。
然后去村口收柴火，刚收到一半见疏狂、猴子穿着一身蓝绿混搭的装备，跟酥酥一起往村外走。
‘等着，我有系统，很快就会超过你们。’彦思归不服气的想。
有句话说得好，你永远可以相信钞能力的力量。
彦思归只花10分钟就集齐100捆柴火，他对其他赶来的人说声抱歉，转身向村尾跑去。
他已经落后别人一天，要快点追回来才行。
张兰院内，她冷脸看着地上堆成小山的柴火，眉毛跳动两下。“异乡人，我只要1捆柴火，你给我这么多，我也没地方放。”
彦思归傻眼了，“您、您确定只要1捆柴火。”
“我要几捆柴火，我自己还不知道？”张兰恼怒的朝他摆摆手，“赶紧把多的拿走，将我的院子都弄得乱七八糟。”
‘系统250，你这任务是怎么回事？’
系统250经过一天的折腾，发现自己除沟通能力外，其他模块根本不可能解开。
目前这种情况它也无能为力，索性装死，不说话。
彦思归久久得不到回应，心反而越来越慌起来。
这个什么系统250不会是什么新型恶作剧病毒吧！
先给人点甜头，再让人陷入深渊那种。
那他欠苏柯的钱怎么办？
那可是1100万！
不对，过些天还会每天增加100万。
要不了多久就会变成2000万、5000万、1个亿……
彦思归胡思乱想着，脸色煞白，两跟眼珠子毫无焦点的滴溜滴溜乱转。
张兰在一旁喊两次彦思归，都得不到他的回应，索性将地上的柴火全收了，抓着彦思归的后脖领如同扔麻袋一样，把他扔出去。
《进化》游戏提示：【你的任务已完成。】
有些魔怔的彦思归坐在地上嘿嘿笑起来，“我任务完成了，这就对嘛。系统250快发奖励，我下线去查收。”
彦思归立刻退出游戏，还在游戏舱内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个人账户查看余额。
【持有人：彦思归，余额：192540星币。】
彦思归脸色通红、双目圆瞪，不停刷新账户余额界面。
一次、两次、三次……
终于，他停了下来。
坐在游戏舱内大声吼道：“系统二百五，你出来啊！
有本事，你出来啊。
你任务上面不是写着任务失败自毁吗？
有本事你出来自毁啊。
之前不是很嚣张的惩罚我吗？你来啊，你怎么不来了？
我要投诉，到底是谁把你生产出来的？我要举报你。”
系统250的创造者给它下达的核心命令只有一个：让彦思归接触不到任何同法师有关的东西，有机会就杀掉他。
此刻彦思归的精神海正翻江倒海，处于崩溃边缘。
于是它开口将他送入地狱：【宿主您好，本系统为超级恶作剧系统。已结束使命，正在解绑离开，祝您生活愉快！】
这句话成为压死彦思归的最后一株稻草，令他精神海中的风浪彻底消失。
平静之下，精神海正从边缘开始慢慢崩溃瓦解。
正在游戏里玩的不亦乐乎的苏柯，接到小希的通知。
【紧急通知！紧急通知！！
彦思归的精神海正在崩溃，请姐姐大人立刻处理，请姐姐大人立刻处理。】
苏柯呼吸一窒，直接强制下线。
她住的地方和彦思归在同一栋楼，只不过她在顶楼126层，彦思归在26层。
“小希开门，帮我叫电梯。”
苏柯从游戏舱里一跃而起，侧身穿过刚打开缝隙的电子门，全速跑进电梯间。
电梯里苏柯边靠在墙边休息，边询问道：“彦思归到底干了什么？能把自己的精神海作崩溃？”
【疑似因精神压力过大导致。】
“好歹是个大男人，恶心。”苏柯抱怨着跑出电梯间，左转狂奔30米进入彦思归家里。
室内除客厅中央的游戏舱外，再无它物。
‘家徒四壁。’这就是苏柯对彦思归家里的第一看法。
她上前胖腿坐在游戏舱边，伸长手臂抓着彦思归后脑勺，将他的头往自己方向掰。
苏柯天生一张萌哒哒的娃娃脸上的眸子是冰蓝色，蓝色很浅远看会像是纯白色。
近看却鲜少有人躲得过那抹淡蓝色的寂静之美，她轻启薄唇，声音平静、坚韧、而空灵的直达彦思归精神海深处，“彦思归看着我，彦思归。”
彦思归空洞的眼睛里有了一丝波澜，又很快沉寂下去。
“小希，授权你可以开启100运算，直接暴力拆解出非法智械送回管理局，只要不对彦思归的精神海照成永久性损伤就行。”
【收到，姐姐大人。】
小希的身体再次散开，淡金色微光将两人两人一起笼罩。
“彦思归看着我，信任我。”
苏柯再次将精神力触角伸向彦思归，在彦思归想要回应的瞬间进入他的精神世界。
灰色的雾气正在一点点啃食着彦思归的澄蓝色精神海，直到一股冰蓝色的风闯入。
那风贴着灰色雾气与蓝色精神海的交界处吹过，所过之处一切都被冻结。
而后又化作一条美人鱼进入海中，绕过各种石雕、房子、糖果等稀奇古怪的障碍物快速下潜。
最终闯入一扇逸散着灰色雾气的门……
一头棕色卷发的小男孩抱着小腿坐在充斥着灰色空间内，将头深深埋进膝盖。
空间中充斥着各种难听的咒骂。
一声声童谣：‘彦思归、淹死鬼、没人要的淹死鬼……’
一个女人抽泣着哭诉：“我真的受不了了，彦恒，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呜呜，为什么是他，为什么偏偏是我们的孩子，为什么？”
一个温柔的男声：“思归想要刚才那个是不是？你在这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还是那个女人：“你就是个诅咒、你是魔鬼，你一生下来，我就该掐死你、掐死你、掐死你……”
那个温柔男声变得狠厉：“你拿去呀！我拿命给你买回来的，你快拿去啊~！拿去啊~！”
苏柯皱起眉，她不记得关于彦思归的记载里有这么悲惨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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