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第六个世界
各方势力在紫霄宗门前分别, 紫霄宗人回宗，其余方回到在修仙城池里的驻扎点休息。
冉佳仪临走前最后看了一眼凌若虚和任若昀，凌若虚如同其他弟子一般浑身浴血, 而任若昀却跟出发前一样, 浑身白衣飘飘，不染丝毫尘埃。
这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景象竟然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在意，冉佳仪不由得再次为众人的智商担忧。
不过她也未曾说什么, 听完了大长老最后的嘱咐, 便回去自己的洞府暂时休整。
冉佳仪回到洞府时已是七点左右，而大长老约定的时间是晚上九点，两个小时的时间足够大长老安排好弟子们, 也足够冉佳仪收拾好自己。
一个时辰之后，快到九点，冉佳仪御剑飞出洞府, 直往大长老所在山峰飞去。
此时，只一轮明月挂在空中, 清幽幽照亮了紫霄宗众山峰, 山影重重, 原本热热闹闹的宗门内，此时悄静无声，平添了一份宁静, 冉佳仪的心也随之宁静了下来。
不消片刻，冉佳仪就来到了大长老洞府外。
“大长老，九儿求见。”
“进来吧。”
随着大长老的声音传来的，是洞府禁制解除的动静。
冉佳仪应声进去，见过礼，抬头一看, 除了大长老外，孙师妹也在场。
“辛师姐，你可来了，我在这等你好久，等的好无聊啊。”
爽朗的笑声传来，冉佳仪才意识到这孙师妹竟然也在，不禁抬头看向大长老，不解其意。
“九儿来了，正好，等你呢。”说着看向自己的大徒儿：“你孙师妹是我喊过来的，她也大了，有些事你们这个修为啊，也都可以知道了。”
冉佳仪心内的疑惑有增无减，静侯大长老答疑解惑：“请大长老明示。”
大长老拂拂胡须，哈哈大笑，“不着急，你们啊坐下喝杯茶，慢慢听我说。”
说着从储物戒指里拿出水壶，杯盏、灵茶等物，火烧须臾，水滚开，正好热茶。
趁大长老忙活的时候，冉佳仪才敢打量这处洞府。
原主的洞府就是纯粹的石洞，简陋至极，之前去的凌若虚的洞府倒是相对正常许多，但也算不上华丽。
而眼前大长老的洞府则是布置的十分华丽精致，还被隔开了一处内外隔间，他们正在外间，玉桌石凳凳处处打磨精致、不见粗糙，墙壁上挂着大小好几颗夜明珠般亮闪闪的珠子，照亮了整间洞府。
这可不太像是一个清心寡欲的修士所居之地啊，又或者修者本就不受任何拘束，随心所意地活着。
一边孙师妹笑嘻嘻的，“师姐，你还是第一次来师傅这吧，怎么样，跟你那洞府可不一样？”
冉佳仪点头
孙师妹说得更加起兴了，“早就跟你说过，你那石床石椅的太过简陋了，都是修真者了，就应该让自己过得舒服点。”
冉佳仪不懂这些，也不应和，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修炼法，这些原主选择的方式冉佳仪轻易不愿更换，反正她修炼起来也不知外界冷暖。
冉佳仪和孙师妹一同坐在下首，大长老直接将杯子送到眼前。
两人起身双手捧起杯子，同时道谢。
“谢谢大长老。”
“谢谢师傅。”
大长老依旧笑呵呵的，“上好的灵雾茶，你们尝尝。”
—————
冉佳仪这还没催呢，急性子的孙师妹先着急了。
“师傅，茶我们慢慢喝，您就先说吧。”
“真是急性子，这茶你也是赏不来了。九儿，你可不能跟你孙师妹一样牛饮。”
冉佳仪笑笑不说话。
“哎，没意思，什么时候你这丫头也学会了这一套。
算了算了，既然你们着急，那我现在就给你们好好讲一讲。”
两人翘首以盼良久，这会儿终于说到正题上，两人看着大长老眼睛都快发光了。
大长老在前面坐下，不再逗弄两人，表情也逐渐严肃起来。
“”你们可知道修仙的目的。”
冉佳仪与孙师妹对视一眼，回答道：“修仙自是为了长生，凡人仅百年寿命，筑基两百，金丹五百，元婴上千，年，有朝一日，修至渡劫飞升上界，那才是我辈修士均向往之事。”
大长老鼓掌，“说得极是，那我们为何要飞升上界？”
这回是孙师妹抢答：“据说上界那可都是仙气，一滴仙气抵得上我们这一屋子的灵气了。”
大长老继续提问，“那你们可又知道，为何修真界分仙魔两派？”
孙师妹：“仙门才是正统，魔门修炼功法有违天和、肆意屠杀百姓、挑起争端，正道人人得而诛之。”
大长老高深莫测的笑笑：“这话对也不对。九儿，你来说说你的看法。”
冉佳仪只得硬着头皮按照自己的理解回答：“大长老，修仙与修魔，最大的根源就在于灵气与魔气，除去少数天生的魔族外，大多数其实也就是普通的人类，只是修炼了魔族功法，才成为了魔修。
依徒儿愚见，修仙修魔本不是根本区别，至于孙师妹刚才所说的魔修有违天和，弟子以为并不然。”
说到这里，冉佳仪停了下来，不敢再说，再说下去那就可能直接动摇了修仙者的立场，不是她应该说的。
“无妨，你继续说便是，今日只你我师徒三人，定然不会外传的。”大长老神色不变。
孙师妹也紧跟着表态，“师姐，我一定不往外传的，你就说说吧。”
冉佳仪无奈，只得继续：“那大长老，我就继续说了，有不对之处，劳烦大长老指正。
修仙修魔本就是这界天地给我们提供的选择，只是可能魔修修炼的方式有问题，功法亦或其他，导致魔修的性格暴虐易怒，必须见人血方可安宁。
如果有法子能解决这个问题，修仙与修魔未必不能共处。”
孙师妹大惊失色：“师姐，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冉佳仪再去看大长老，却只见他高深莫测的笑，笑的冉佳仪浑身都起鸡皮疙瘩，连忙开口阻止：“大长老，可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大长老这才正了神色，道：“你刚才说的，对也不对。”
“那请大长老说明。”
孙师妹也紧跟着问：“师傅，魔修真的不是受天道所弃吗？明明，我们小时候你们都是这么教导的。”
大长老看着两个年轻的弟子，神色肃穆下来：“今日这番话，入了你们耳即止，不可再对任何人说出，你们记住。”
冉佳仪与孙师妹尽皆正色：“弟子遵命。”
孙长老这才慢慢讲述起了所谓魔族的起源与历史。
—————
“你们都知道，魔族分天生魔族与后天魔修，其实这还是魔族内部自己分的。
后天魔修已经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一开始就有，只是我们一直不知道罢了。
等我们知道的时候，已经是魔族屠戮百姓，轻一点的私怨报仇雪恨，不过杀人全家，厉害一点的，杀村屠城，修炼魔功。
那时候，修仙者才是这片土地上的主流，是正义的化身，魔族不过占据弹丸之地。”
冉佳仪心里疑惑，现在看起来不也是吗？
但再好奇也得听大长老继续慢慢说。
“那时候修仙者强，魔族弱，修仙的在凡人面前都自诩仙人，端的是高高在上的姿态，百姓遇难有求，修仙者自然要前去相帮。”
这话听的两人同时点头，修仙者虽然说是高人一等，但其实不也是从普通人中而来，顾本是对的。
“无数修仙者怒起而反抗，遇魔族则杀之，不过短短拜年间，在凡间四处作乱为祸的魔族就被修仙者们杀了个干净，只余些许残留，也躲着不敢出来。
修仙者的正义之举，赢得无数百姓称赞，但凡家有修仙者，无论修为，皆收到百姓尊崇。”
孙师妹随之露出自豪的神情，冉佳仪却没有这么乐观，如果修仙者真的如此厉害，或者说占据优势，如今的形势又怎会这样—魔族占据一方，修仙者听之任之，只在进攻修仙界地界才会阻拦对战。
那边大长老似是陷入了沉思：“修仙者足足得意了两百年，期间修仙者飞速扩张，几乎遍布了这片大陆能到达的没每一个角落。
不过两百年，修仙者多了成百上千倍有余。
然而，事态在两百年后急转直下。
因为，顶层的那批修仙者从得意中清醒过来，才发现近一百多年，此界竟再无一个修士能够飞升上界。
经当十大宗门仔细排查，最后发现此界灵气浓度已然下降了十倍有余，只不过是慢慢变化的，修士们压根就没有察觉到。
没有了足够浓度的灵气，高层修士即使千辛万苦修为到了，也无法渡劫飞升，修士的前路，被自己给堵死了。
那时候大家才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
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从来不是一方做主就能好的。
普通人类王朝尚且明白制衡之术，高高在上的修士们竟然付出了几百年的惨痛教训才明白了这一点，真真是当局者迷啊！”
孙师妹听的入了迷，着急问：“那后来呢？这个问题怎么解决的？我们现在不是又能飞升了吗？”
大长老苦笑：“问题从来没有被解决过。现在的状况不过顶层修士们付出巨大的代价勉力维持。”
“当年，不能飞升的问题发现了，但是却没有办法解决。
那么多修仙者们都在那里，总不能都杀了吧，降低的灵气浓度已经降低，灵石矿脉几乎都被挖空，修仙者们近乎陷入死局，无逆转时空之能，只能听之任之。
这样又过了几十年，修士们的进取之心被消磨殆尽，事情方才有了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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