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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45章


江昼尔的心里有很多问题想要当面问一问他的父亲,自从知道桑宵的身世和江府大火的真相后,江昼尔每每反思自己从前的所作所为时都会觉得愧疚。父亲用他的身躯将外间所有风雨都抵挡在江府院墙之外,可是,从没人知道他有多累。

        回到书院江昼尔觉得心里很累,他和衣而卧躺在床上,脑子里乱得像一团麻絮。门外院子里响起脚步声,这脚步声他很熟悉了,今日走的这么着急,应该是有什么他憋不住的事情急于要分享。

        脚步声走到江昼尔房门口,推门而入看见江昼尔在之后,来人说:“年岁果然不是白长的,昨天夜里谋划了那么大的一场好戏,今天居然还这么沉得住气。”

        桑宵说这话直接走到床沿坐下,江昼尔提起精神说:“你老来这里找我,小心哪天让善水看见了,事情就麻烦了。”

        “他正忙着摆弄他的棋局呢,暂时还没到我们出场的时候。”

        江昼尔原本消沉的精神被桑宵这句话引起了好奇心,他说:“不要卖关子了,快说。”

        “我可是用一壶好茶才听线同讲了一个故事,哥打算就这么白听呀?”

        江昼尔坐起来作势活动筋骨的样子,他说:“看来,弟弟要打一顿才能听话。”

        桑宵立即起身躲去凳子上坐下:“小笧庄眼线遍布天下,那么请问,你可知道岈霜馆是个什么地方?他的老板是谁?而他老板背后的老板又是谁?”

        “看你得意的样子,应该是皮痒了,还不快说!”

        “善水呀,岈霜馆背后真正的主人是那位欣王殿下,是不是很惊讶?”

        江昼尔知道善水的心思深沉,这个消息倒也不是太不可思议,他说:“的确是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我见到金矿的时候,也和哥你现在这样一副表面平静无波的样……”

        桑宵的话刚说了一半,原本懒懒散散的江昼尔忽然从床上起身跑过来捂住了桑宵的嘴,他难得一副长者的口吻:“有些话,是无论何时都不能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江昼尔松开桑宵去一旁倒茶喝,桑宵呆呆地看着他,真像个挨了训斥的小孩子,江昼尔见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又补充了一句:“别人说叫流言蜚语,你说,就是真凭实据了。”

        桑宵忽然就傻呵呵地笑了,他说:“我一会儿要应尤将军的‘邀请’去旌州府衙。”

        江昼尔想了想:“他应该是找你借粮吧。”

        桑宵故意问:“话说,那么多灾民,你们是如何把他们救出来的?”

        “小笧庄在焦州也有暗桩,他们……”

        这回江昼尔的话还没有说完被桑宵拦住了,桑宵模仿着刚才江昼尔的表情说:“有些话无论何时不该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别人说……”

        江昼尔开始活动筋骨,桑宵机敏地留下一句“牢记兄长的教诲”后,便快速地离开了引鹿书院。

        桑宵被客客气气地请到了尤光济的书房,想起自己头一次见尤光济时的场景,心里觉得有趣。门外响起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桑宵以为是尤光济回来了,他起身礼貌地等尤光济走进来,但是,走进来的却是一脸不开心的尤盛果。

        桑宵没想到会遇见她,他礼貌地行了礼说:“尤将军还未回来。”

        “哦。”

        尤盛果站在门口隔着这几步远的距离、隔着这段不曾相见的时光、隔着这期间发生的事情看着桑宵,尤盛果发现她眼里的百里桑宵还是那么招人倾慕,但是没有了那时让她奋不顾身的那层光芒。

        茯苓看着尤盛果站着没有动,她心里有些担心,小声地说:“小姐,咱们回去吧。”

        尤盛果看了眼小心翼翼的茯苓,她笑了,她对桑宵说:“看,她们都知道我喜欢你。”

        桑宵抬眼看见尤盛果脸上的神情后心里松了口气,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尤盛果说:“我之前真的像着了魔一样喜欢你,就像是做了场梦一样,现在想想还真得谢谢你。”

        “谢什么?”

        “谢你坚如磐石的心,谢你不留余地的拒绝。”

        桑宵笑了笑,他说:“你是个不简单的姑娘。”

        “我爹今日忽然决定要送我回京城了,我原本是来找他讨个说法的。”

        “哦。”

        尤盛果明白桑宵置身事外时的那份冷酷的分寸感,她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桑宵忽然开口对她说:“其实,眼下的局面你应该听你父亲的安排。”

        尤盛果回头学着桑宵的语气说:“哦。”

        桑宵坐下刚端起茶杯,尤光济就进来了,他一进来就对着桑宵说:“你应该知道老夫今日因为何事请你你来的吧?”

        桑宵心里清楚,但他还是得问:“将军,可否明示。”

        “听说归源阁今日已经搭好粥棚救济灾民,并且还给焦州送去了十几车的粮食,你的忠义之心老夫深感欣慰,不过,老夫今日想和归源阁再借些粮食。”

        “焦州的事情让人深感震惊,归源阁虽没有兼济天下的实力,但是,确实是比一般的富户家底要厚些,将军既然开口了,在下自然会倾囊相助。”

        “老夫会在奏折里言明你的功劳。”

        “谢将军的美意,说到此处,今日我要与将军提一个条件,就是不要向朝廷提到我的只言片语,我不想再树大招风了。”

        “你做的是好事,怕什么?”

        “百里桑宵不过是一个名字一条命而已,我什么都不怕,但是,我不能替归源阁中的任何一个人决定他们的生死。”

        尤光济的眼里多了些欣赏之意:“你又让老夫有些惊喜了。”

        “我只是个贪生怕死的俗人,所以,希望将军在我需要的时候,可以为我证明。”

        京城,琛王一行人还未来得及离开京城,十几个御史弹劾琛王圈地的奏折就一道接一道地送进了乾元殿。京城里哪一位王公贵族没有圈地的情况,这件事偏偏在这个时候被翻了出来,皇帝心里清楚这必然是江远道授意的。

        江震海的这一举动在皇帝眼里显得倒像是他慌了,慌慌忙忙地要阻拦琛王去焦州,好不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局面。

        琛王得到消息后,不慌不忙地回府上等消息,接二连三的证据呈交后,此案成了板上钉钉的铁案。当皇上禁足思过的圣旨传来的时候,他很平静地接受了,就像这原本就是他在期待的结果。

        江震海的幕僚纷纷呈上折子,尽述焦州赈灾一事的重要性和急迫性,并且都纷纷举荐荣王做这次赈灾的主理人选。皇帝心里明白他们的伎俩,知道他们此举是为了保住江震海的同时让荣王可以压琛王一头,皇帝心里想着不如将计就计,他心里有了一个借机对付江震海的计划。

        荣王欣喜地领命出发,出发前特意去江府拜访江震海,但是,江震海没有见他,江白痕简单转达了几句太师的客气话后就闭门谢客了。

        焦州逃至旌州的灾民被安置在临时搭建的棚子里,仍留在焦州的灾民已经被控制在焦州城内。他们刚见到食物时那种与野兽无异的表现发人深省,灾民的出现似乎一下子唤醒了旌州百姓原本自我麻痹的神经。从灾民口中得知了焦州城内的情况之后,他们意识到其实旌州除了还未到弹尽粮绝之时外,旌州的情况并没有比焦州好上多少。

        杨初引去粥棚帮着干了一天的活儿天黑才回到书院,院子里黑漆漆地没有一丝亮光,她以为江昼尔并不在书院。

        江昼尔正躺在屋檐上想事情,他现在明白了从前江白痕为何那么愿意在屋顶上待着。杨初引回来的动静打断了江昼尔已经打结的思路,他白天路过粥棚的时候看见了她在那里忙忙碌碌的样子,她总是那么从心而行。

        杨初引一路走向房间,江昼尔摸过身旁的一块碎瓦片投击在她的房门上。杨初引被吓了一跳,她整个人往后弹了一下,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杨初引回头借着月色仔细辨看,江昼尔从房檐上跳下来,待看清那人是江昼尔后,杨初引刚才吓得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稳稳地落回了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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