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疗伤、长夜

红雾骤然散开，在烈阳下显出了它狰狞的面目，措不及防的林凡和上官婵同时吸进了一点点。

        林凡的体质已非常人，血脉几经改造之后，对毒药已有了相当强悍的免疫力。他在吸进毒雾之后，立即聚起一团黑金圣火，迅疾的操控着在经脉内游走一周。黑金圣火乃天下第一异火，‘噬月箭’所化的毒雾，瞬间被焚烧的一干二净。

        也正因此，在吸进毒雾之后，他只是身形微动一下，便清醒过來。

        上官婵却是实实在在的中了毒，多亏林凡及时扶住，才未立即倒下。她目光迷离的看着林凡铁一般的面孔，终是昏睡了过去。林凡运气封住她的血脉，防止毒气攻心，他抬头看了一眼躲在红云背后的虚影，略一思量，便抱起了上官婵，朝着赤精山深处奔去。

        为了躲避诡谲多变的‘噬月箭’，他特意选择曲折飞掠。躲在红云背后的显然不是一人，成百上千的‘噬月箭’如雨而下，疾若闪电的出现在他掠过的地方，从空中俯瞰，那射下的箭矢竟形成一条暗红色的曲折长龙，最后一支箭矢，正好插在赤精山的入口。

        一直等到二人彻底消失，那偷袭者才自云层中显出真身，竟然是群戴着半张青铜面具的红衣人。

        一名喽啰对红衣首领道：“堂主，我们追不追。”

        红衣首领眯着眼睛望着长满毒草苔藓，藤蔓交错纵横、异兽时隐时现的赤精山，森然笑道：“放心，进入赤精山，他们也就踏进了地狱，”

        其他红衣人全都心领神会的诡笑起來，赤精山中异兽密布毒瘴密布，更要命的，是潜藏在深处的精灵鬼怪-

        尚不知情的林凡正快速穿行在藤蔓之间，他回身发现并沒有人追击上來，面露喜色，寻着一片丈许的平坦草地，便要给上官婵运功逼毒。猛然听见在那漫天的红云之中，一声惊雷震动苍穹。相比于玄黄大陆，來自焚天大陆的雨，声势更大，前奏更短，不过十息，裹挟着巨大冰雹的雨点已倾盆落下。

        林凡举目望向顷刻变作昏暗的赤精山，脱下外面的长袍裹在上官婵身上，茫茫然寻不到出路。噬月箭的毒雾很是厉害，上官婵眉心的黑气已越聚越多，不免心中焦急。突然，几声嘶鸣出现在不远处，只见一条三米左右的漆黑扁头毒蛇正蜿蜒而來，像是蛰伏了太久，要在雨地里乘凉。一筹莫展的林凡见状，不由喜上眉梢-

        ----

        这场大雨足足持续了三个时辰，晌午开下，一直持续到天色将晚，方才停住。

        赤精山接近腹地的一座无名山洞里，篝火渐升，空旷的山洞四周逐渐升起了暖气。林凡一边暖着手，一边不断关注着上官婵的状况。侵入血脉的毒雾已被林凡用无上玄功一点点吸到自己体内，然后故技重施以黑金圣火将其焚烧干净。过程听上去十分简单，却极耗时费力，这已是他第七次将毒气渡到自己身上。看着上官婵慢慢红润起來的面孔，他竟忽然想起儿时看过的古书中记载的一句佛门偈语：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说这话的那位圣人将世间的一切罪恶尽皆归于己身，并发下‘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重誓。而他刚才的驱毒方法，虽不能和这位圣人比肩并论，却也有异曲同工之处。

        他陡然惊觉：我为什么一定要跟着上官蝉。

        他尚未从失去第五梦的苦闷中挣脱出來，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只是觉得有些古怪，却未深究，恰好这时，上官蝉悠悠转醒，她体内尚有极少的毒素残留，还需再驱逐一次才能彻底清除，虽说转醒，意识仍处在有无之间。

        隐约感到有个人坐在自己身边，便本能的道：“水-”

        林凡叹口气，摘了片巴掌大小的树叶寻了点清水，喂着上官婵喝下，借着火光，那面孔竟和第五梦有几分相似，一时呆住了，轻声唤道：“梦，”

        ‘扑通’一声，他豁然惊醒，却见一头威猛雄狮将一只肥硕的野兔扔到了脚下，十分亲昵的蹭着他的裤腿。林凡强自忍住又要滚落的泪珠，拍了拍雄狮的脑袋，说道：“谢谢你，”

        雄狮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得意的晃了晃狮头，却未离去，而是平躺在了上官婵的身边，林凡哑然失笑，道：“你倒有心-”

        长夜漫漫，洞穴之内虽有篝火取暖，却也难免凄寒，上官婵大病未愈，身子极虚，靠着狮子的鬃毛休息，却不怕这些了。

        想到这里，他又抖擞精神，随手拾起那片舀水的绿叶放到嘴边，叶子和嘴唇相接，发出一声奇异的啸声，随着啸声，洞穴外窸窣异动，数条巨蟒盘踞在洞口，竟为他护起了法。

        当最后一丝毒雾也被清除的时候，夜色已深。

        困意袭來，林凡拍了拍也已沉睡的狮头，又往篝火内多加了几根干柴，估摸着足以撑到天亮。

        火苗渐盛，将上官婵的面孔映的绯红，他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合衣而睡。想必在那日出的时刻，便会忘了昨日的种种，重新踏上新的征程。

        夜色渐浓，他就像浮萍一样沉浸在梦里，那片可以随意臆想的世界-

        ----

        一声狮吼宣告了黎明的到來，鼻尖飘來烤肉的熏香，林凡睁开双眼，陌生的看着眼前的世界，慢慢坐起。

        一夜的休整，上官婵的伤势已好了大半，洞里的肉香便是她鼓捣出來的。她看着醒來的林凡，拿起用仙剑串起來的兔肉，笑道：“香不香。”

        林凡无感的点点头，对陪了他们一夜的狮子道：“你走吧-”

        狮子竟有些不舍，却被林凡凌厉的眼神逼了出去。上官婵撕下一只兔腿，馋涎的咬下一口，津津有味的嚼着，才含糊不清的道：“你真有本事，竟能驱使万兽，守在洞口的蟒蛇也是你招來的吗。“

        林凡冷漠的点点头，也撕下一只兔腿开始下咽。

        上官婵的烤肉手艺很好，外焦里嫩不说，也不知她放了什么材料入味，吃下去竟回味绵长。一整只兔子很快被二人分食干净，仍意犹未尽。

        上官婵绝口不提昨日之事，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她舔了舔指上残留的油渍，忽然道：“我可以帮你寻找那个什么炎帝的女儿，但你也得帮我一件事情-”

        “请说-”林凡想也不想，便应了下來。

        上官婵正色道：“我來赤精山，是要拜访隐居于此的‘赤焱老人’，你要帮我-”

        “好，”

        二人瞬间达成了协议，却在这时，洞外蓦然万兽一动，异啸此起彼伏。

        林凡皱眉道：“他们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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