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匆忙夜班记

之后的几天都同平常一样继续着。只是顾雨霏又要值夜班。

        顾雨霏坐在办公桌上，程建与夹着棉团给她脖子上的伤口消毒。

        那么大的伤口，又不敢缝针，只做了电凝，饶是做过无数台手术的程建与看了也有点下不去手。这么白皙纤细的脖颈怎么就挨了一刀呢？还是为自己挨的。怎么想都过意不去。

        “霏，有点儿疼，你…忍不住可以咬我。”程建与咬了咬牙，把酒精倒到托盘里，拿起棉团蘸酒精，轻轻在她脖子上消毒。

        顾雨霏疼得一口咬住他手术服的领子，“嘶”了一声。

        程建与的手停在半空，轻轻哄她：“忍一下马上就好了，都没缝针呢，只做了电凝不会那么疼。”顾雨霏乖巧地“嗯”了声，趴在他肩膀上等着他继续消毒。为了不让她干脆哭出来，程建与速战速决，在急诊的电话打来之前重新给她报扎好伤口。

        “喂，心外顾雨霏。”顾雨霏拿起听筒，顿了几秒，“好，我马上过来。”

        “有会诊？”程建与把托盘里的棉团全部倒掉，顾雨霏点了点头：“嗯。他们叫两个医生过去，走吧。”

        患者被推去做ct，急诊科主任转向顾雨霏：“这位是？”

        “哦。顾教授的女儿，心外科副主任，哈佛医学院博导，顾雨霏。”程建与接过话，顾雨霏张口结舌：这小子什么时候把自己的这些事情都知道了？她是顾城瑞的女儿这不稀奇，但哈佛医学院博导的这个身份他是不是知道得太多了!

        恍惚间，病人的ct已经出来了，程建与把片子递给她，顾雨霏用笔在上面虚化了一个圈：“这是子弹？差不多嵌进去了3~5毫米吧。安排手术室，至少要两个单位红细胞。”

        顾雨霏速战速决取出了病人心脏里的子弹，原本要六个多小时的手术只花了四个小时。

        还没缝合完，蓝牙耳机里就传来了李丽的呼叫声：“顾主任，急诊有一个患者发生严重心衰，正在抢救，急诊科主人叫你去看一下。”“好，我马上来。”顾雨霏放下缝合针，“你们继续缝合，程主任，跟我出来。”

        两人直奔抢救室而去。

        四五个医生满头大汗地围在一团抢救患者，顾雨霏迅速戴上手套抢救。一分钟以后，病人的心率渐渐上升了。一个护士走了过来，拿着一张报告单，紧张地对医生们说：“血样报告出来了，血球蛋白，阳性。”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参与抢救的医生马上用酒精洗手，做完手消才摘手套。

        “这个病人必须马上去上ecmo。”顾雨霏取下手套，把听诊器塞进白大褂，手顿住了，脑子里又浮现出母亲艾琳感染去世的场景。她定了定神，“去拿几套防护服来，程主任，你再带个护士跟我进去。”

        顾雨霏迅速穿上防护服，领着程建与和护士走进nicu，其他医生在玻璃墙外观摩。

        患者躺在手术台上，已经上了麻醉，整个人被大大小小的浅蓝色手术巾盖住。顾雨霏深吸一口气，正了正面屏，结果手术刀，在急诊科的医护人员的注视下做手术。

        穿刺、引流、撑开，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是从教科书上摘下来的。四周静得只有机器的嗡嗡声。

        六小时后，护士带回了ecmo上机成功的消息，医生们哄作一团散去。

        正把病历挂在病床前的架子上，顾雨霏腿一软，栽进一个有力的怀抱，一只带着手套的大手在她头顶轻抚：“穿着防护服不舒服，我们先出去，穿久了容易缺氧。”

        顾雨霏消完毒脱下防护服，身上浅绿色的手术服早已被汗水浸得墨绿，头发也湿成了一团。

        顾雨霏迅速回值班室冲了个战斗澡，擦着头发走进值班室里间。“你不累吗？”顾雨霏做到书桌边上，转头看着程建与。程建与把巧克力递到她嘴边，“我还想问你呢，自己穿着防护服主刀手术，手术服都湿透了还说自己不累？”

        顾雨霏毫不客气的一口咬掉巧克力，把手上的毛巾递给他：“我反正都习惯了，熬一熬也没啥事儿。跟你说一下，马上回去收拾行李，我导师叫我带你飞一趟美国。院长那边我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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