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嘟嘟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三四下.
宋光明听到屋内有人的对话声
“应该是爸爸回来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
宝贝女儿嘟嘟蹦蹦跳跳的抱住了爸爸。
颜美玉围着围裙从厨房里探出个头来，
“你回来的还真是时候啊，再有一个汤就齐活了”。
宋光明内心感到一阵的温暖，可嘴上依旧说道：
“美玉啊，你这不用老往我这里跑麻烦你，嘟嘟她奶奶会照顾她”
“宋光明亏你还是个男人，心里咋都想的都是龌龌龊龊的事情。
今天嘟嘟给我打电话告诉我说奶奶有事，让我今天来给她做一顿大餐.
你以为我是为了你？
你也太高估你自己了吧”
颜美玉得理不饶人。
“好好好，我投降。”
对于伶牙俐齿的颜美玉宋光明只有招架之力从无还手之功。
“再说了你未娶我未嫁，我就是住你这，别人还能把你咋地，切”
颜美玉端出最后的鸡汤，手被热盆烫的倒吸了几口凉气。
嘟嘟看着两个斗嘴的人，偷偷的捂着嘴笑了。
“不许笑”颜美玉假装生气道。
嘟嘟笑的更厉害了。
三个人就像一家三口一样吃了一顿其乐融融的晚餐。
宋光明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九点一刻.
他倚靠在厨房的门框上对着正在洗刷的颜美玉说：
“美玉，你别忙了也不早了，该回家了，这个等他奶奶回来会收拾的”
颜美玉啪的一下把手中的碗扔进了洗碗池里一把拉下身上的围裙。
冲着宋光明喊了声“让让”.
不等宋光明闪身出一条道她就径直从他和门框之间的空隙挤了过去。
狭小的门框过一个人绰绰有余，可是两个人就差了几公分。
颜美玉傲挺的身姿挺拔的胸部顶在了宋光明的胸口。
一股子沁人心脾的体香像是一阵风一样钻进了宋光明跳动的心里。
“呆瓜”颜美玉恨铁不成钢的咬牙切齿。
玉手就在宋光明的腰间狠狠的拧了一把，疼的他急忙跳开。
“嘟嘟，阿姨走了，下次再来找你玩”
颜美玉一边换着自己的鞋子穿上自己的大衣一边给嘟嘟告别。
“阿姨别走，再玩会，再给嘟嘟讲个故事好不好”
嘟嘟不情愿的拉着颜美玉的衣袖。
“呶，是你爸爸下的逐客令。
你爸爸是阿姨的上司，我的听他的不然他不给我发工资啊”
颜美玉嘴撅了撅宋光明给嘟嘟告起了状。
嘟嘟是个听话的孩子。一听是爸爸的安排就不再缠着颜美玉，只是希望她下次一定要来。
宋光明也换好了衣服，让嘟嘟自己在家看电视。
他要送送颜美玉。
电梯中两人一直无话。
一直送到了小区门口颜美玉才憋不住的问
：“老宋，你就准备这样过一辈子？
你难道不考虑嘟嘟，不想给嘟嘟一个完整的家？”
宋光明透过昏暗的路灯，望着这个整个人都窝在大衣里的女人。
寒风不断吹过她的头发，被冻红的鼻子和脸蛋配上洁白的肌肤像极了洁白无暇的雪人.
是那样的令人怜爱。
宋光明想把这个冻的有些瑟瑟发抖的女人拥入怀中，可理智告诉自己不可以。
“美玉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宋光明点上了一支烟走出了小区。
颜美玉跨上了宋光明的臂弯头依靠在他宽厚的肩膀。
黑夜给了最好的掩护。
“从前在凡城有个叫梨花沟的地方。
顾名思义那里漫山遍野，房前屋后田间地头种满了梨树。
每到春天来临的时候那里就如同唐诗写的“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梨花开”。
那洁白如雪的梨花带着芳香，带着春天的温暖滋润着人的五脏六腑。
梨花沟里有个梨树村。
村里有一对青梅竹马的人儿。
那年男孩考上了大学要去远方求学，两人在梨树下泪眼婆娑的发誓四年之后待到梨花开满时男孩就来迎娶女孩。
四年说快也快说慢也慢。
可是四次的花开花落，男孩并没有在约定的时间赴约。
渐渐的村里有了风言风语，女孩的家人到男孩家里打听结果被称“男孩将来是注定要留在城里，而女孩是配不上的”。
女孩家人一气之下不顾女孩的以死相逼匆匆将她嫁给了邻村的一户农家。
在第六个年头男孩匆匆的回到了梨花沟，可是看到的是已经有孕在身的女孩。
这时他们才知道，男孩给她写了无数的信都被家人给截留了。
至于为何没有按时赴约。
是因为导师忽患重病而家人都在海外，忠厚的男孩认为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在导师的床榻前衣不解带的照顾了整整一年直到他康复。
可开工没有回头箭，覆水难收。
男孩克制了自己的感情用自己所有的积蓄买了所有能买的营养品送到了女孩的家里。
他希望她过的幸福。
女孩的男人是个老实的庄稼汉子，当他看到男孩时，他唯一的担心就是女孩跟男孩私奔。
他跪在女孩的床前祈求不要丢下他。
女孩抱着自己的丈夫痛苦流涕。痛哭自己，痛苦丈夫，痛哭男孩。
泪水洗刷了所有的过去，跟以往的所有告别。
她已经嫁为人妇就要真真切切的和自己的男人、肚子里的孩子过一辈子。
男孩在梨树下痛哭了一场痛苦的离去。
直到一年之后他接到家里的紧急通知立刻返家。
风尘仆仆的赶到家时才知道，女孩丈夫开着拖拉机到山上拉石头，下山时负载过大连车带人滚落悬崖双双殒命。
男孩听闻如雷轰顶，瘫坐一团。
仅仅一年就阴阳两隔，他后悔，他懊恼。
如果他能及时赴约她会是他最爱的妻子。
如果不是他为了让她能过上好日子偷偷私下给女孩丈夫汇款指点他购置拖拉机搞副业。
她也许这会还是平平安安的。
只是留下了襁褓里一个刚刚会走路的一岁的孩子。
农村那时候刚刚能够温饱多一张嘴就多一个负担。
又因为是个女宝宝女孩的夫家和婆家都不愿意抚养。
男孩不顾家里人的反对以及父母以死相逼以自己未婚的身份领养了女孩的孩子。
他看着她就像看到了女孩。
看到了那个在开满梨花的梨树下奔跑笑起来像洁白的梨花一样的仙子。
宋光明停止了故事。
他的肩头已经被颜美玉的泪水打湿。
他们就这样在黑夜的公路上默默的走着。
“老宋，那个孩子是嘟嘟？”
颜美玉停了下来。
一双哭红的双眼渴望的望着宋光明。
宋光明重重的点了点头，颜美玉一下紧紧的抱住了他。
“我想给嘟嘟和你一个完整的家。”
雪不知何时落了下来，一片，一片，一片。
就如同开满了漫天的梨花，洁白无暇。
时空仿佛扭转到了过去，他们多像那对梨花树下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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