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神使
任峰见喝过粥就又去睡觉了，他总是会睡到正午才去开摊，而太阳一落山就一头扎进酒馆，直到饿醒。
一天赚的钱勉强够家人吃饭。
就这在样的家中，任敏长到了七岁，到了上学的日子。
母亲李娟给他准备的新衣服看起来很体面，小任敏因为营养不良有些瘦弱，但眉宇间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成熟感。
天气已经转凉，人们为了
走过熟悉的街道，面前是精致的教堂，教堂的建筑是这破落街区中最为出色的一个，红顶黑砖，硕大的十字架上钉着代人受苦的圣人。
教会的牧师一袭黑袍，相貌很符合东国人对西国的认知，金发蓝眼睛，高挺的鼻梁。
牧师手捧一本圣经，看着这因为没钱而到教会的孩子们眼中有些不屑。
“你们能够来这里学习都是主的恩赐，请务必铭记这一点，并深深地感恩着主。”
牧师自顾自说着，但孩子们大多不予理会。
任敏的性格很孤僻，那些街边胡闹的孩子们和他也没什么交集。
今天对任敏而言是重要的一天，加入教会的人也分三六九等，而在神像前的第一次祈祷尤其重要，神像如果做出了回应，那绝对算得上一步登天。
任敏混在人群中，他的气质让同龄的孩子们不愿意亲近，尽管极力掩盖，任敏还是格格不入。
神像无动于衷，似乎这些贱民的孩子不是神的羔羊。
负责安排祈祷的牧师脸上也带上了些困倦，这帮人怎么可能得到神的垂青呢？
终于轮到了任敏。
看着眼前的神像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任敏是一个无神论者，那在虚空中和自己对话的声音大概是什么不可知的生物，但真正站在神像前，任敏还是带上了一丝期待。
毕竟，获得神的认可至少能吃得饱饭。
双手合十，闭上双眼。
任敏感受着那玄之又玄的神。
只是，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咚！
一声钟鸣。
接着是悠扬的圣歌声，温暖的光撒下，任敏那布满冻疮的手久违地察觉了温暖。
缓缓睁开眼睛，那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圣人化作金光缓缓走下。
“任敏，我们的赌局，开始了。”
圣人的影子伸出手抚摸在任敏的头上，满眼慈爱。
任敏有些无语，果然，这里的神就是那个家伙。
“把我丢到这种地方，是为了证明你所说的幸福吗？”
任敏小声说着。
“自然，这是我为你精心准备的世界，好好享受这一切吧。”
教堂的上空打开了一扇金光闪闪的大门，神的影子缓缓走回了属于他的地方。
任敏回头，那些孩子们已经跪倒一片，就连牧师都已经跪倒在地上。
任敏有些不知所措，神离开了，而引发神迹的任敏自然成为了神使。
牧师缓缓抬起头，他的眼中落下一滴热泪。
“主……感恩吾主…”
任敏看着那个牧师不说话，他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些事情，成为神使这种事有些超出他的预期，那个家伙来真的啊。
那么，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呢？
任敏闭上了眼睛，这一切都太过复杂，自己不应该去多想，智慧会带来幸福，可过度的智慧反而会招致不幸。
任敏缓缓长舒一口气，他抬起手。
“牧师先生，您愿意为我洗礼吗？”
这是极其讨好的一句话，请人洗礼相当于认下教父，成为神使的教父这必然是无上的荣光。
牧师一时间不知所措，他的嘴唇嚅嗫着，身体却自发地行动起来，伸出手蘸取圣水，缓缓走到了任敏的面前。
圣水滴落在任敏的额头，接着一道诡异的纹路在任敏的额头汇聚，那像是一颗树，无数的枝丫蔓延开金色的纹路像是流动的血管。
那璀璨的光树很快隐匿，任敏的额头重新回归原本的肤色。
圣痕！
牧师的心中翻起渲染，在圣职者中只有德高望重之人才会获得圣痕，最高级别的主教都会以此为荣，而眼前的孩子竟然在获得神启的同时就已经拥有了圣痕。
这个世界是要迎来变革吗？
任敏接下来承受的待遇是惊人，天鹅绒的床铺，独立的神像，上好的修道士长袍。
穿上这一身的任敏即便身材依旧有些瘦弱却还是带上了些许威严的神色。
牧师找来了教会中最为珍贵的教典，包金的羊皮封面上是镶嵌满了红宝石的十字架。
任敏掂量着这教典，这种书完全算得上奢侈品。
翻开教典，那是轻薄结实的羊皮制成的纸张，圣水化开的墨水书写而成的教典上是任敏不熟悉的文字。
尽管任敏学习能力极强，但对于一个父母文盲的孩子来说阅读教典实在有些困难。
任敏逐字逐句地看着这本书，尽管很多字并不认识，很多句子晦涩难懂，可任敏还是看的津津有味。
教典前半部分是在阐述教会的戒律，后半部分则是神的教诲。
戒律繁复而无趣，任敏看起来却并不困难，毕竟教条最大的特点就是便于读懂。
而那些神神叨叨的教诲就实在让人头大了。
教诲大体上是在说着神的功绩。
传说这个世界本是一片混沌，时间与空间充满了扭曲和破碎。
为此神伸出了他的手。
将秩序重新带到世界上，他画出一道永不停息的河流来作为时间，他拼凑起那些闪闪发光的空间为人类带来了家园。
世间的一切都是神的手笔。
神爱着人，所以人要同样爱着神。
总算从那些陈词滥调中拼凑出了大致的教义，任敏的脑袋有些发昏，任敏果断地合起书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是时候吃午饭了。
任敏推开房门，门口正恭恭敬敬地站着两位修女。
洁净的修女服和精致的脸蛋让任敏有些吃惊，这种穷苦之地竟然有这般相貌的人吗？
“您好，我想是时候吃午饭了吧。”
门外的修女瞬间大惊失色，处于对神使的敬畏，她们没有敲门的勇气，进退两难中任敏出现在她们的面前。
让神使大人饿肚子，这种罪责只怕一万条命都不足以偿还。
诚惶诚恐中，修女七手八脚地准备好了饭菜。
教会的规矩是在饭钱要祈祷，感谢神恩赐的食物。
任敏如今自然不好拒绝。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又是一片漆黑。
“你好啊，我的教典有趣吗？”
任敏有些无语，这个神这么闲的吗？
“那些神话吗？适合讲给小孩子。”
“哈哈哈哈…”
那个神似乎很开心。
“讲给小孩子吗？这还真是极高的评价啊，虽然那些事都是真的就是了。”
任敏睁开眼睛，只见那些服侍他用餐的修女们纷纷跪倒在地上。
而在任敏闭上眼睛祈祷的时候，他的背后无数圣光涌现。
所谓神使就是，神行走在世间的象征。
一举一动自然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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